王安在此时在轿里又饥又渴,要向行空花贼讨一口水喝,哪里讨得。
眼睁睁的看着这道人在前面的位置上,又喝酒又啃猪脚,就是不给他一口。
王安在道:“酒我就不喝了,肉我也不吃,只是讨你的一点水解一下口渴。”
“喝什么喝?到了那儿,满满一条江水,还怕撑不死你?”
“你倒杀了我算了。要绑我去哪里,也不说一声,水也不给喝一口,还不如杀了我,倒少受些煎熬。”
行空花贼啃着猪脚,满嘴流油,回头来对王安在笑道:“这一点煎熬算个什么,想当初你王安在在那树林里潜伏等候山贼,一蹬下来就是两天两夜,一直把那山贼捉到为止。”
“那时何曾喝过一口水,吃过一颗饭。这才一天的功夫,就忍耐不了了?我要绑你去哪里,告诉你了,还有什么神秘感?马上就进山了,到了那儿,你就知道是什么去处了。”
王安在问他如何知道他捉山贼的事情,行空花贼告诉他,何止知道他抓贼的事,就是王安在暗地里在城外的村子,养有多少个女人,生了多少个孩子,那些女人和孩子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他都了如指掌。
“至于你睁眼睛躺在床上睡觉这样的事,满城皆知。但你困时,眯着眼走路,站着睡觉这样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王安在奇道:“这事你如何知道?”
行空花贼说,王安在这个人表面上克己为公,在西门值班,事必躬亲,往那大门旁边一站,眼睛睁得老大,一站就是一整天,博得老百姓的许多赞美!
他们却不知道,王安在在城外租了几亩地,想去耕作又害怕别人闲话,于是,白天没事往大门那一站,别人认为他亲自为沛县把门挡贼,其实他是站在那儿睡觉罢了。
到了晚上,却又溜出城去打理他那几亩地。
到头来,他既得了亭长的俸禄,又收获了自己的庄稼,还得了个克己奉公的好名声。
行空花贼笑道:“别人最多只是一箭双雕,王亭长可谓是一箭三雕啊!”
王安在怒道:“你这采花贼,当初在城墙下为什么不一刀斩杀了你?放了你去,你反要辱我尊严。说,这些事情是不是那李归虚叫你气我的?”
行空花贼大笑道:“你以为别人都是笨蛋,唯独你一个聪明。这事情还要别人告诉我吗?这么多年来,你放了多少盗贼进那沛县,自己恐怕数也数不清吧?我每一次进沛县,不是从你那西门大摇大摆的进去?每一次都朝你招手,那进出城门的老百姓,哪一个不以为你我是朋友啊?”
马轿停下来时,已是夜晚,天下一片明清月朗,王安在被行空花贼提着衣服,从马轿上推了下来。
举目四周,见一条河流缓缓流动,连滚带爬,到了河流边,面头喝了一阵水,这才感觉脑袋瓜清醒了一些。
只见河岸的悬崖下,有台阶上去,上了百十级,见一个颇大的洞口,大概就是行空花贼的住所。
行空花贼把他推进去,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有石门关闭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刚才的洞口已关闭了。
本以为进了洞穴,就到了行空花贼的住处,哪知那马夫燃了火把,把洞穴里面照亮,才发觉洞穴里面有台阶往上走,越朝上,台阶也越斜倾,简如楼梯一般,洞穴也笔直朝上。
王安在全身被捆绑,爬起台阶来异常的吃力,行空花贼在他前面爬行,脚步就在王安在的头顶。
回头道:“你若是一脚踏空,跌下去,可是九死一生。这时候,我们已离河岸大概一百多丈高处,想死容易得很,只是你跌落时,也害了我的马夫性命。”
又对爬在后面的马夫道:“这货行不惯这条道,你在后面用手顶一下他,让他行快一些。”
马夫用手来顶王安在,渐渐的到了洞口,出了洞穴,见顶上是一处台子,倒是宽阔无边,不远处灯火通明,乃是一座木楼。
王安在仔细看时,见许多女眷拖着脚镣手铐,站在门口迎接行空花贼。
行空花贼回头对王安在道:“到了这里,别想逃跑,除非你长了翅膀。这一处地方,四下里都是悬崖峭壁,一百多丈高,掉下去,只有粉身碎骨,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刚才我们爬上来的洞穴台阶。不开门时,两条大蟒盘旋在洞穴底下,为我守门,你如果胆敢下去,只会成为大蟒的口中美食。”
又叫道:“快将镣铐来,把这人锁上!”
有女眷拖着脚镣走来,手里拿着脚镣手铐,交给马夫。
马夫走过来,将王安在手脚都锁上,然后解了他身上捆绑的绳索,道:“先去吃饭,尔后,我带你去睡觉的地方。”
王安在像秦朝的案犯,拖着脚镣,哗啦哗啦的进了屋子,见那些女眷一个个都是脚镣锁着,两脚之间有一条铁链连着,行走非常不方便,一个个愁容满面,在桌子边上摆弄碗筷。
见王安在来,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王安在上前坐了,那些女眷也来坐在旁边,围成一桌,足有九人,脚上镣锁,只是两只手空着,可以拿碗筷,一个个虽然暗淡失色,却隐藏不住本来的秀气,也不说话。
这些女眷大概是行空花贼虏来此地的良家女子。
桌子上摆的都是素菜,没有一点荤,好在饭碗里盛的是白生生的大米饭。
一个女眷示意王安在拿碗吃饭,眼睛里露出的神色,有一点同病相怜的意思。
王安在双手抬到桌子上,拿了碗和筷子,顾不得许多,张开嘴一阵子狼吞虎咽。
专门为他添饭的女眷见他吃饱,站起来对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吃饭的行空花贼道:“行空道长,这位客官吃好了。”
行空花贼叫马夫道:“你先别吃了,把那人拉到住的地方,锁好门再回来,我两个好好喝一盅。”
马夫放下饭碗,走过来对王安在道:“走吧!这一天的折腾,你也累了,我带你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王安在站起来道:“慢着,我倒要问问行空道人,你绑我来这里,这里是哪里,要我干什么。若要杀头,现在就杀了,何须等到天明?说清楚了,也让我堂堂一个亭长睡一个晚上的安稳觉。”
行空花贼笑道:“我若是杀你,在沛县城墙上早就杀了,何须等到现在?早不是跟你说了,本道长受李归虚之托,挟持你离开沛县,让你了了那县尉一职的妄想,一段时间,等李归虚上任了县尉一职,方才放你回去。我这个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又道:“我这里乃是偏僻所在,没有地名,与你说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叫你去休息,怎还啰里啰唆,惹本道长生气了,将你吊在门口那榕树上一个晚上,叫你好受!”
王安在看了那些女眷一眼,见她们自顾埋着头吃饭,只好拖着脚镣,随马夫出了大门,到坝子上,往屋子后面去,见一个小石山下,有一个狭小的洞穴。
马夫叫王安在进去,王安在勾头钻了进去。
马夫从旁边拉一扇厚实的木门,把洞穴口堵上,又从外面上了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