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二位从哪里来,将要贡献什么宝贝给老道?”
莫塞见他好像真的不认识自己,只好站起来,想,看他表情似乎真的不认识自己,然或在酒宴上,人数众多,自己又卑微,恐他是记不住了。
又拱手道:“吕公大人,在沛县府上,我与刘亭长一起到贵府道贺你老人家乔迁之喜,怎么就忘了我?我是中阳里捕蛇者莫塞呀?”
吕一清笑道:“沛县在什么地方?中阳里又在什么地方,老道从未听说过,不知是哪个郡,又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封地。”
“既然是来献宝,只要有宝贝就行,至于献宝之人,来自哪里,老道从不计较。”
“就是海外罗刹国那些黄头发蓝眼睛的罗刹送来,只要是好宝贝,老道也不会拒绝。”
莫塞心里想,在吕姑里,那个吕公的相貌,说像沛县刘季的岳父,那只是神似,下细看去,究竟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这老道士,不仅姓吕,年龄,相貌,举手投足,说话的口音,简直就和刘季的岳父吕公一模一样。
不!他就是刘季的岳父。
不知为什么到了这里,还穿了一身道士服,便要假装不认识了莫塞。
难得那些世外高人,个个都是这脾性,见了俗人,想说谎时,说得那么自然,脸不红,心也不跳?
“老道长既然不是沛县刘季的岳父吕公,那么,请问一下,老道长是否认识吕姑里吕文?”
吕一清笑了起来,道:“你是说吕姑里的吕文呀!”
“他是老道的远房兄弟,老道再糊涂,自家兄弟,怎有不认识的道理?”
莫塞道:“我们就是通过吕姑里吕文介绍,上山来给道长献宝来了。”
吕一清道:“怪不得占出的卦象是初生中,中生末,递传而来,原来是我那兄弟做的媒子呀?”
又笑道:“看二位衣衫褴褛的样子,提个竹篮,倒象个乞讨的外乡人,要献什么宝贝呢?”
“既说自己是中阳里的捕蛇者,不会将什么奇怪的蛇来献给老道吧?”
想不到这道貌岸然的吕一清,也是庸俗之辈,还没见是什么宝贝,倒要嫌人家衣服褴褛,看来也是个钱眼里爬的一条虫子。
莫塞道:“我在沛县的山窝窝里,挖得一对何首乌,到街道去卖,可是没有人识得此物珍贵”
“经吕姑里吕文老人家介绍,七拐八弯才寻到凌云观来。我想,你一定是大名鼎鼎的吕一清道长吧?”
吕一清笑了,说,如果他不是吕一清,怎么请他们进了道观。
至于何首乌嘛,凌云山上多的是,满山遍野都爬满了首乌藤,那些村民挖了去。
切了片,晒干了,按斤论价,卖给药铺,一斤几个钱罢了。
又说,倒有那欺诈的人,从山里挖了个头肥胖的,放在一个陶模里。
那种陶模,泥工在烧制之前,已按陶模的形态,仔细刻了眼耳口鼻手足,将那挖来的首乌,放入陶罐,埋于地下,平日施肥浇水。
等待二三年之后挖开,见那两个何首乌已经长满了陶罐,这时候,把陶罐敲破,将长大一首乌拿出来,形如娃娃的两个连身的千年何首乌就做好了。
拿到那街道上,哄骗那些有钱人,说此是深山老林中的千年何首乌。
又说,人吃了这种千年何首乌,白发变黑,牙齿再生,皮肤柔滑细嫩,返老还童云云。
骗得不识货的人,看见那何首乌居然象娃娃一样,有眼耳口鼻,大为惊叹,以为稀奇,爱不释手,郑下万金,喜滋滋买了去。
那人拿了他的大钱,迫不及待,逃之夭夭。
不想,那何首乌如是生食,却会泻肚,为了返老还童,那上当受骗的人,不顾三七二十一,喜滋滋的,或煮汤,或炜肉,弄的上吐下泻,哭笑不得。
吕一清道:“如今,你两个男女后生,大概也是如此弄虚作假的骗子吧?”
其实,莫塞哪里知道吕姑里的吕文叫他们送来的何首乌,孰真孰假?
只是道:“既然是道长的兄弟介绍过来,岂敢欺骗道长?道长既然能掐会算,如何不算一下孰真孰假再说话?”
吕一清正色道:“是的。你的何首乌有啥稀奇古怪,拿来瞧瞧。”
莫塞从竹篮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两个小孩子头一般大小的何首乌,递到吕一清面前。
仔细看,眼耳口鼻都有,甚至隐隐约约看见肚皮下面的小丁丁,姿态甚的可爱。
那些凸出凹去的部位,甚至看不出一点点雕刻受伤痊愈的痕迹。
如果造假,确也值得收藏。
吕一清问:“你这何首乌大概多少年了?”
莫塞胡扯道:“这对何首乌至少千年以上,他们的爹娘不下万岁。”
吕一清笑出声来,道:“你哄人也哄的那么傻,你怎知道他们有爹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