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娥姁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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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娥姁今天也像往日一样上街去。



    那些乳臭未干的男孩子,也是如约而至,得意洋洋的跟在娥姁后面。



    好像娥姁是他们家的女人一样,其之妖艳让他们脸上光芒万丈。



    街道上的那些男人,也像往日一样,驾乘马匹的,勒马停车,挑担子的干脆放下担子,走路闲游的,停下脚步。



    四面八方都是热辣辣的目光,和痴呆呆的眼睛。



    他们看着娥姁手里拎个小篮子,缓缓地,从街头扭腰慢步,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而来。



    刚刚到了菜场的路口。



    不知从哪里冲出一壮汉来,娥姁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他勒腰抱了起来。



    他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些怂货,干拿眼睛瞪着看,有个鸟用?看看大爷我……”



    那汉子哈哈大笑之际,已将娥姁勒腰夹在腋下,朝街口跑去。



    那些男人醒过神来,忙叫“不好”,就见那群男孩已朝前追去。



    只见那汉子好生了得,腋下夹着挣扎不已的娥姁,跑起来还像一阵风的快。



    那些男孩一边追赶,一边大叫:“赶快放开那个女孩……”



    可是,那汉子并不畏惧,一边风一样跑着,口里一边哈哈大笑道:“今天得了这个美人,爷有的享受了……”



    前面的人,见一汉子腋下夹着一女子奔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见一群男孩后面紧追不放,还大喊大叫,以为土匪下山绑架妇人,哪里敢去阻挡。



    他们倒要让开一条道来……



    奇怪的是,那汉子也不冲出城门去,只是在县城里绕着街道奔走。



    男孩们后面紧紧追着不放松,就在城墙下面的街道,来回绕了三圈。



    他见后面追来的男孩们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远远地落在后面,他才停下来。



    他把娥姁放了,道:“嫂子别怪,我只是受人之托,跟那些乳臭未干的男孩们开个玩笑,对不住了。”



    娥姁哪知就里,此时受了惊吓,刚刚被那汉子从腋下放下来,头发也乱了,衣衫也乱了,气不打一处来。



    她双手搂理头饰,猛的照那汉子小肚子踹了一脚,尖声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惹了多大的祸,找死吧?你……”



    那汉子忽然的,被娥姁踹了一脚在小肚子上,好生痛,立刻伸手捂住痛处,蹬下身来。



    这时候,那些亭长已是闻讯赶来,和男孩们一起,把那汉子逼到了城墙下,眼看已是无路可逃。



    城西门亭亭长挥着刀,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是何方盗贼,居然明抢良家妇女?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免得你的狗血玷污了本亭的刀口!”



    另外一个手执枪刺的亭卒也道:“再不将手高高举起,老子叫你白枪刺进去,红枪刺出来!”



    那些勾腰用手衬住膝盖呼呼喘气的男孩,也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被包围了,还不举手投降,还在那里笑个什么?”



    那汉子大笑:“听说前几天沛县县城疯鸡啄死了人,本想来看看热闹,可惜路上有事耽搁了,没有见到那可笑的场面。”



    “今日见满个县城的男人为这雉面女人痴痴呆呆,故而与他们玩笑一番罢了,哈哈……哈哈……”



    西门亭长大怒,挥刀就砍,刀口所及,却是砍在城墙的青砖上。



    哪里有那汉子的影子?



    收回刀来,正在疑惑,就听见那些男孩叫道:“爬上去了,爬上去了……”



    西门亭长抬头看时,见那汉子壁虎一般,两手双脚排开,肚皮紧贴城墙墙壁,朝墙壁上游走,已有一半城墙高处。



    一眨眼功夫,又到了城墙顶上,站起来,哈哈大笑,大声道:“吕雉,对不住了,咱们后会有期……”



    他朝城墙外面纵身一跳,城墙顶上已无人影。



    把城墙下的这些人,看的真个是如梦如幻,不相信其实。



    出了这件事,沛县县城议论纷纷,西门亭长只好一边叫人去找刘季,告诉他此事,叫他赶快到县衙。



    一边带上娥姁,和那些男孩,要去县衙报案登记口供,以便日后抓那汉子归案时,有证据告他罪状。



    出了这档子事情,娥姁的脸面荡然无存,虽没遭到玷污,却比被玷污了还难。



    试想,就是那些被强人虏上山去的女子,谁也没有像她那样,被人拎小鸡似的,在县城里跑了几个圈子。



    这一点侮辱也就算了,更加让她难堪的是,那去寻刘季的人回来说,刘季在樊哙的狗肉馆里,两个人喝醉了酒,已经人事不知,大睡不起。



    刘季才刚刚在王媪酒肆里喝酒,弄出的案子,娥姁帮他摆脱了杀人嫌疑,这才几天的功夫,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泗水亭里不去值班不说,又跑出去喝酒。



    喝酒也罢了,却又喝个烂醉如泥,哪里知道娥姁此时心里的苦。



    这本来是受害者到县衙,要登记口供,描述案件经过,帮助县衙描绘案犯形体相貌,好要将他捉拿归案。



    却要闹得像平常县衙审判大案要案一般,搞得热闹非凡。



    那些老百姓把一个沛县县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这些人分明不是关心捉拿案犯的情况,而是要来看她娥姁的笑话罢了。



    “看看吧?自持长得妖艳,又是亭长的女人,一天在大街上招蜂引蝶,这一下,臭大了……”



    “听说,那男人能够飞檐走壁,一定是个江洋大盗……差一点点,老天啊!她要成了强人的压寨夫人了……”



    “女人哪!怎好经常抛头露面,以为自己是香饽饽,这一下臭成一堆狗屎了吧?”



    那堂外议论纷纷,嗡嗡一片,虽不究竟出自谁的口,但那些女人们的每一句奚落娥姁的话,句句就在娥姁的耳朵边,一句也漏不掉。



    娥姁一边与萧何描述当时的情景,一边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一口将那些长舌妇咬个支离破碎。



    又恨不得地上开了缝隙,好让自己一头钻进去。



    待得登录了口供,描绘了案犯相貌,这才被萧何送出县衙来。



    娥姁在那时候,已变得垂头丧气,一改以往高高在上、昂首挺胸的样子。



    一直到衙卒把自己护送回到家,仍然不见刘季回来,心里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摔了碗,打破了锅……



    莫塞听了娥姁说的这些经过,也是呆若木鸡,奇怪得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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