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公鸡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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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阿织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子,哪经世事,仓促之间,忽然被刘季捉住手,挣扎不得,心狂跳不止,回去睡到了半夜,辗转反侧,哪里还睡得着。



    只道是刘季对她有意。



    加上王媪睡前对她说,若是女子嫁了刘季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吃穿用度都不会发愁。



    阿织便问,自己穿了新衣服,是不是很美。



    王媪自然实话实说,告诉她道,她的美,在沛县周围来说,堪称之最。



    她若是排在第二,再没有女子排第一。



    阿织半信半疑,便问,刘季的夫人娥姁,人人都传说她,乃沛县第一美人,男人无不都想一睹究竟,自己如何比得她?



    王媪便鬼扯道:“若是论女人的美,自然有很多种,娥姁出生富贵人家,从小娇生惯养,心里只有自己,生性冷漠,哪把别人放在眼里,就是再美,不过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男人处处小心翼翼,不小心时,便被刺扎破了手。”



    ”阿织你从小风里雨里长大,百折不饶,性格随和,又会侍候男人的饮食起居,美的如一朵开在悬崖上的百合花,虽然很难采摘,可一旦到了手,那是欣喜若狂,珍爱有加。“



    ”你说说,一个男人,他是需要一朵百合,还是需要一朵带刺的玫瑰?”



    阿织听了王媪一番话,也觉得有道理。



    自己从小到大,这手腕子何时被男子捉住不放过?



    这种肌肤之亲,让年幼无知的她,心绪杂乱无章,如王媪所说,哪怕就是做了刘季的妾,依靠他亭长的俸禄,还有权势,今后在沛县,吃穿不愁,颜面也是有模有样……



    如今又听说刘季腿上有七十二颗痣,乃是大贵之人。若是跟了他,他日便夫贵妻荣,这样的夫婿,何处寻得?



    只是在这之前,刘季每一次醉酒,都是自己去房间里给他斟醒酒茶,打水给他洗漱,为什么没注意到?



    究竟那些痣是在小腿肚,还是在脚上?



    他既当着王媪的面捉了自己的手腕,女子的名节已坏,自己应当是他的人了。



    若是他不要时,自己有什么颜面在王媪面前行走?



    我岂去偷偷看他身上有没有龙缠绕,腿上有没有痣。



    若是这些都是真的,就是死了,也赌上一回,把生米煮成熟饭,这辈子赖也赖上他去。



    就是给他做个小的也罢。



    到了门口,心跳得厉害,哪里敢进去。



    心想,这是怎么了,之前给他端茶倒水,想进去就进去了,从来没有如此的犹豫和害怕,我倒要拿什么壮一下胆子才行。



    自他娶了娥姁,来酒肆的次数少了又少,成败在此一举,今天晚上绝对不要错过机会了。



    人们都说酒壮英雄胆,八成人的胆子是从酒里得来。



    于是,回到储存酒水的房间,揭了稻草编织的塞子,舀起一瓜瓢酒,张着嘴巴,朝喉咙里灌了下去。



    一个从来没有喝酒的女孩,此时灌了一瓜瓢酒到肚子里,头脑发昏,一下子不知天南地北,醉醺醺的踏着楼道,到了刘季的房门之前,却忘记推门进去,只是把门敲响。



    这时候,已到了中夜,可屋子中的刘季已睡得像死猪,哪里听见敲门。



    忽然又想到,门是自己拉关的,又不是从里面闩了,于是轻轻推门,轻手轻脚进去。



    阿织此时半醉半醒,进了门里,从桌子下拉出洗脚盆来,往那床脚下一放,温水也忘记倒了。



    伸手去拉扯出刘季的脚来,道一声:“亭长大人,奴婢这就给你洗脚……”



    刘季这双脚,王媪不是早给刘季洗过了?



    如今这个阿织拿着一个空盆,拉扯刘季的脚出来,在床檐上高高的翘着,刘季口里含含糊糊的道:“好的……”



    这刘季已睡了大半夜,瞌睡倒是没有了多少,只是酒仍然醉得很厉害,只是糊里糊涂,不知道自己此时在什么地方,只是以为自己在家里。



    朦朦胧胧中,见娥姁好像换了一身从来没穿过的衣服。



    朦胧的灯光下,见她皮肤雪白,穿着深蓝色的裙袍,更加显得娇小依人。



    刘季道:“去了一天,这时候才回来,想煞我了。”



    便要起身,去拉她,闻到她身上有一股酒味,道:“你不是回娘家的吗?哪里去喝的酒?”



    阿织正想看看刘季脚上的痣,还没见着,被他忽然来拉,挣扎脱了,起身来跑到门口,忽然又后悔了,见刚才忘了关门,把门推关了,定了一下神。



    她回头来,道:“刘亭长可是别看错了,我是阿织,不是你家的娥姁……”



    刘季听见此话,完全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睡在王媪的酒肆里。



    问道:“这半夜三更,阿织如何不去睡觉?”



    阿织道:“我这不是要给刘亭长洗脚吗?”



    于是,又来拉扯刘季的两只脚,刘季见盆子里没有水,笑道:“脚盆里没水,如何洗得……”



    阿织大窘,起身,又要去倒温水来,刘季急忙穿了鞋,只是道:“你何时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了?”



    阿织自己灌了一瓜瓢酒,此时已是不支,舀水回来,往盆里倒水,不胜酒力,水瓢就丢在盆子里,哪里还回答他?



    竟是醉倒,扑到刘季身上,柔软如泥,人事不知。



    沛县的人虽称刘季为酒色之徒,但刘季好色乃是与酒有关,一旦清醒,绝不会越雷池一步,也不会做出苟且之事,因此,平日里也不失那风度翩翩的君子之风。



    他此时觉得脑袋瓜异常清醒,见这阿织无缘无故醉了酒,不明白怎么回事,又想到白天不去吕公处接娥姁回家,也不知她是在吕公家里息还是已回家去,逐把阿织推开,任她倒到床上。



    他起身取下墙壁上的斗笠和腰刀,把灯吹息,顾自出了门。



    下到楼下,也不好打扰王媪,拔了门闩,离开王媪酒肆,走到了街道上。



    抬头看着天上,天色仍是清清郎朗,弄不清此时是几更天色,没有月亮,没有星斗,没有乌云,四处静如死寂。



    正奇怪此时街道上一个更夫也没有。



    那打更的偷懒,肯定躲到哪里呼呼大睡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一只大公鸡,连跑带飞,朝刘季飞奔而来。



    刘季还没反应过来,一嘴啄在刘季的小腿上,刺心的痛……



    “哪家的疯鸡?”拔刀在手,一刀朝那公鸡劈下,哪知那公鸡已扑腾到他身后,嘴巴又朝小腿肚啄了一口。



    刘季怒火中烧,回身一刀劈去,刀刃过处,那公鸡一分为二,倒在地上,嘴里仍然“咕咕”叫着。



    这时候应该是半夜,家家户户的鸡都进了笼子,哪里还有鸡在这街道上疯跑。



    况且还袭击街道上行走的刘季?



    “奇怪!奇怪!”



    刘季将刀插入鞘中,嘴里咕噜着,又继续朝前走,刚刚走了几脚,忽然见前面有鸡一样的影子,速度飞快的朝他急奔而来,而且不止一只,而是数只,无数只……



    刘季复又拔刀,后面也听见“咕咕”的声音,返脸去看,不禁大惊失色。



    此时四面八方,无数无量的大公鸡,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已把刘季包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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