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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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天临帝在早朝时召见了恩科前三名的学子。



    三人跪拜高呼了一通“吾皇万岁万万岁”之后,平身站在了朝堂之上。



    这个时候,叶惊塘才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大幽朝的最高统治者的模样。



    要说这天临帝罗天策的长相,的确跟丰神之姿扯不上一点关系,甚至长得有点难看。



    兴许是长期养尊处优的缘故,身形显得极度臃肿,一对招风耳配上一颗酒糟鼻,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这副尊容,比之恒王殿下,那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不过,毕竟是大幽朝的主宰,举手投足间的气势还是有一些的,此时这位皇帝陛下正睁着他那对眯眯眼,望着站在朝堂之上的三位学子。



    右边的这位,便是新科的探花郎,此人个子很高,比叶惊塘还要高出几分,不过这人却生得很瘦,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看样子是出自贫苦之家。



    中间的这位,自然是新科状元,此人无需介绍,叶惊塘对他可谓是印象深刻,当初他那边走边啃鸡腿的模样,至今还烙印在叶惊塘的脑海之中。



    最左边的,自然就是叶惊塘本尊了。



    礼部尚书陆绪,将三位学子的情况一一向皇上作了介绍,兴许是儿子刚刚大婚,那股欢喜劲儿还没过去,因此在介绍几人时那声音是高亢洪亮,抑扬顿挫。



    再看这位大幽朝的皇帝,听了陆尚书的介绍之后,面色平静,一言不发,甚至连头都没点一下,只是将那对眯眼眯得更细了,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不过,听完介绍,叶惊塘的心里可就不一样了,因为听那礼部尚书讲,这新科状元竟然是左相呼延嵩的侄子。



    难怪,难怪!



    陆尚书介绍完了,站在他身后的一位老臣便上前启奏道:“启奏陛下,三位学子从千万考生中脱颖而出,均是我大幽朝难得的栋梁之材,臣吏部侍郎李文辉恳请皇上因材施用,速速将这三位学子授以官位,也好让他们早日为我朝效力。”



    天临帝闻言打了个哈欠,朝那吏部侍郎摆了摆手道:“此事就由吏部按例办理吧,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没有的话就退朝吧。”说完,天临帝又打了个哈欠。



    众臣闻言,左顾右盼,最后,在二位丞相的带领下,齐声高呼万岁,恭送天临帝退朝。



    散了朝,朝中的不少大臣从后面挤上来向左相和新科状元道贺,相比而言,叶惊塘和那位探花郎周青的周围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待到群臣散去,二人才互望了一眼,跟在众人后向外走去。



    不得不说,吏部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颇高,仅仅隔了两日,叶惊塘的任命文书便下来了,他被安排在了户部做了一名六品主事。



    那吏部过来送文书的大人告诉叶惊塘,状元郎呼延俊玉被安排在了刑部,不过却是从五品的员外郎,而那探花周青,则被派往东域,任了一名六品通判。



    叶惊塘听完这位大人的话,心道自己的这个安排,兴许是恒王暗中周旋的结果,要不然,搞不好也会被派到州郡去任职。



    想到这里,叶惊塘不禁同情起那位周姓探花郎来。



    吏部的人走了,而按照文书上所说,叶惊塘三日之后便要走马上任,从来没有做过官的叶惊塘,此时被封了个六品主事,心里竟有些不知所措来。



    坐在房间里百无聊赖的叶惊塘,透过窗户抬眼望了望外面,发现天色已暗,夜空中是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叶惊塘走出了客栈,信步向长街深处走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逛这帝都的夜景。



    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时的天临帝正在皇宫上书房内接待一名灰袍人。



    这名灰袍人来自北域,正是星光教的右护法。



    灰袍人带来了星光叟的一封书信。



    信里写了什么,只有天临帝知道,不过,从罗天策看完书信后阴沉的表情可以判断,这封信里一定写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黑袍人送完书信便走了,只留下面色阴沉如墨的天临帝。



    第二天早朝,金銮殿上,天临帝龙颜大怒,对着下面跪了一地的臣工是一顿呵斥。



    昨夜那封来自星光叟的书信,让这位君王有些面上无光,因此,这个时候只能对着群臣发火。



    考场舞弊这样的大事,发生在了天子眼皮底下,这还了得。



    尽管天临帝对恩科之事不太重视,但下面的臣子如此愚弄于他,还是让他极度的不爽。



    不过眼下吏部的任命文书已经发下去了,天临帝想要再改,就难免会让天下人看笑话了。



    罗天策憋了一肚子火,却不知道怎样去发泄,这才是他动怒的最大原因。



    看着下面的大臣,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样子,天临帝无奈的叹了口气。



    左相呼延嵩不好说话,因为这状元是怎么来的,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右相何纶有些跃跃欲试,可又担心拿捏不好尺度,所以他也暂时选择了沉默。



    二位相国不发话,其余众臣也只能闭口不语,能站在这朝堂之上的,哪一个也不是萌新,因此,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他们把握得很准。



    天临帝毕竟已经临朝十多年了,这样的情形,他也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所以,尽管心里窝火无法明说,但他还是有办法敲打敲打这帮子臣子的。



    最终,呼延嵩向干旱严重的西北二域捐出了三年的俸禄,礼部那位考场换试卷的大人则被贬到了北域苦寒之地。



    这样一来,呼延嵩的颜面可谓是被狠狠的扫了一下,右相何纶自是非常乐见。



    当然,影响还不止这些,那位状元郎虽然暂时被挂在了刑部,但后面的路,就显得有些吉凶未卜了。



    这次早朝过后,叶惊塘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名受益者。



    其实,天临帝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



    当初开恩科之前,星光叟曾提及了福星之事,而眼下恩科已经结束,那福星到底是谁,天临帝心中还没有底,此人到底在不在这前三甲之中,还是另有其人?



    昨夜他想过问那位右护法,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既然星光叟没有透露的意思,那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便可让自己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所以,罗天策选择了沉默。



    放眼整个大幽朝,能让他沉默的人估计没有几个,而星光叟恰恰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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