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的家人不好过,她就要尽力让那个人也不好过,她可不是好好先生廖先生。
罗小满微一沉吟,笑道:“这事儿好办,林祭酒向来以孝悌忠义闻名,无论逃难、富贵都没忘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他一定不知道孟氏做的这些事,若是知道了,定然不肯轻易饶过孟氏,所以林家大房多半会狗急跳墙。”
林家大房听孟氏的话,为的就是多分好处,以及博得儿女的好姻缘。如今因为孟氏坏了这件大事,又怎么肯呢?
罗小满自去操作,田幼薇则去逛书画金石古玩店汲取灵感。
到了第三日,两个穿着紫褙子的上等媒人进了林家大房,张口就要为林月说亲,言明是替护国军节度使崔家的侄儿说亲,说是男方家财万贯,相貌端正,身材高大,只一点不好,是在军中任职。
因着自身是在军中任职,想提高一下身份,所以看上了祭酒家的侄女,郎才女貌,正好合适。
林家大房本因为两个女儿受了周袅袅的恶气,心里很怪孟氏,就怕周袅袅真的坏了两个女儿的亲事,听到这个消息,真是高兴得不得了。
林家大嫂当即设宴款待这两个官媒人,各种殷勤,就怕错过这桩好婚事,虽然只是个武官,也比没有官身的好,林月已经十八岁,等不得了。
酒过三巡,媒人要见林月,林家人慌得不得了,林月那张脸还青肿着,哪里见得人?想让小女儿出来充数也不行,同样还是一张青肿的脸。
林大嫂顿时糟心得不得了,冲着林大哥就是一顿臭骂,大意是孟氏作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害了她的两个闺女,也就是害了整个大房。
林大哥也糟心得厉害,总是靠着兄弟一家过日子,他也不开心的,也盼着女儿嫁得好,能让自己这一房水涨船高。
那边媒人催得厉害,林大嫂只好出去哄道:“二位来得不巧,孩子和张家五娘看书画画去了。要不,二位改天再来?”
媒人就道:“那行,这事儿那边急着等回信的,明天我们又来。”
媒人走后,林大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明天又来,就算有仙丹,两个女儿的脸也不能立刻好转啊。
林月急得只是哭,林雪也跟着哭:“要是媒人看到姐姐这样子,她的名声肯定要坏,她坏了,我也好不了。”
林大嫂气得倒仰,骂骂咧咧。
他家中两个半大不小的儿子也生了气,不给大人打招呼就冲到林祭酒家呜哩哇啦乱嚷嚷一气,意思是孟氏指使人去做的事,现在人吃了大亏,即将丢掉一门好亲事,孟氏得负责。
林祭酒听说这事,已是气得发昏。
孟氏坚决不认,赌咒发誓,只说自己从来没有让两个侄女去找廖姝的麻烦,是两个侄女心疼她,气不 她,气不过才去的。
遇到这样不幸的事她也很心疼,愿意出银子给林月、林雪请个好大夫。
再接着,她又对这突然上门的两个官媒婆表示怀疑,哪有这么巧的事?说不定是别人设的计策,要挑拨他们两房失和。
大房两个儿子不干了,气呼呼地道:“婶娘这意思是我姐配不上这么好的亲事?平时请你帮忙相看,看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做了什么,难得有合适的亲事,你就说是假的?”
孟氏的两个儿子本就自视甚高,见平时不放在眼里的堂兄弟对自己的母亲不敬,自然要发声阻止。
两边一闹一吵,把平时两家相处的那些酸事全都扯了出来,很是难听。
什么你家靠着我家吃饭过好日子了,什么你家是虚情假意,没给我们好东西了。
林祭酒见不得这个,立刻上前阻止,将四个孩子全罚了一遍,教他们要兄友弟恭,敬重长辈,要有读书人的样子。
怎么罚的呢?用戒尺打手心,每人二十下,只打左手,不打右手,省得影响孩子读书写字。
大房两个儿子不敢惹叔父,哭着回了家,林大哥和林大嫂气个半死,自己的女儿受了害,两个儿子去讨公道,竟然还挨了打,这还得了!
林大嫂顿时大哭着找林大哥撕扯,几个孩子一起围上来守着哭,哭声震天,林大哥又气又伤心,灌了两斤酒下去,借着醉酒跑去林祭酒家中闹了一大通。
林祭酒好不容易把人哄好,林大嫂又带着几个孩子去了,坐在他家堂屋里数落着哭,哭死去的公婆,哭小时候林大哥宁愿自己吃观音土,也把口粮省下来给林祭酒吃。
哭她进了家门怎么辛苦,孟氏表面上敬重她,其实心里根本瞧不起她,连带着欺负她的孩子做不了人。
孟氏惨白了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比林大嫂还可怜:“误会呀,我真没那意思,我日常就和两个孩子好,不信你们问阿月和阿雪,我不知情啊……”
林月和林雪怕她,更怕自己的亲事被坏了,便哭着道:“就是婶娘让我们去的,她几次三番让我们对付廖姝和田幼薇,还叫我们瞒着叔父。”
“我没……”孟氏还没来得及辩白,就被林祭酒一巴掌打翻在地,顿时捂着脸泪如雨下,聪明的不敢再多话。
林大嫂心中解恨,却拉住林祭酒的手不叫他打:“只要你们答应把几个孩子的前程解决好就行,我们也不是要你们过不下日子,你是咱家最有出息的人,不能拖累你呀。”
知妻莫如夫,孟氏有没有做这事,林祭酒心里有数,自然是满口答应,安抚着把兄嫂送走,回来就板了脸叫两个儿子出去,把门关紧,对着孟氏厉喝:“跪下!”
孟氏委委屈屈:“我真没有……”
“啪”的一声响,她背上挨了一戒尺,林祭酒用了全力,没留余地,痛得她浑身颤抖,抱着林祭酒的腿只是哭,心里真是恨透了大房,恨透了不听话的廖姝和多管闲事的田幼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