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和铺子相隔不远,走路一炷香时间就能到,就在闹市区,周边人流量大,生活便利,街道宽阔,买菜也近,位置极好,就是贵。
廖姝觉着太贵了,总担心田幼薇和邵璟把钱花光了,以后没得用。
邵璟很耐心地给她解释:“这种地方是看着贵,用起来划算。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财源广进。
周围人多,机会就多,街道宽阔,客人能停车和马,才能进店去看,生活方便,就能把时间和精力节省下来干活。
酒香不怕巷子深,那是没办法的事……退一万步讲,将来若是不想要了,出让也容易,无非是多赚些货贴一些。”
廖姝听懂了,又追着他问了好些从前不会问的问题,比如怎么寻掌柜,怎么吸引客人等等。
田幼薇含笑看着,心里很高兴——廖先生忽略了或是没做好的事,现在由她和邵璟补上,二哥和廖姝总会越来越好的。
双方谈妥价格,约定第二天交钱立契,各自回家。
廖姝记挂着廖先生,特意在外给他买了七宝素粥,急急忙忙赶回去,廖先生竟然不在店里。
伙计一问三不知,廖姝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不由很是着急,邵璟和田幼薇都有猜想:“师父应该是去拜访友人,或是坐得闷了,想出去走走,咱们再等等一会儿,不见他来就去寻。”
临安那么大,住了几十万人口,人生地不熟,毫无头绪地寻找一个人,可谓大海捞针。
廖姝也晓得不容易,只能安心等候。
天很快黑下来,邵璟起身:“你们在客店等着,我出去找人。”
不想才刚走出去,就听外头一阵喧哗,一个伙计跑进来道:“廖先生被人送回来了。”
众人都是一惊,以为怎么了,急急忙忙跑出去,只见一乘轿子停在门口,轿夫正将廖先生扶了过来。
邵璟抢上前去查看,松了一口气:“醉了。”
趁着田幼薇和廖姝安置廖先生,他拿了钱答谢那两个轿夫,仔细打听怎么回事。
两个轿夫道:“我们不是哪家的,就是自己弄个轿子赚些辛苦钱,是有人在道旁拦着我们,叫我们把人送到这里来的。”
这可奇怪了,邵璟追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样子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管事吧,天黑,没看清楚脸……”
邵璟回去,廖先生已被安置妥当睡下了,廖姝打听:“知道怎么回事吗?”
“没什么,自己在酒肆里喝醉了。”邵璟安抚好廖姝,和田幼薇使个眼色,一前一后走出去,站在廊下悄悄说给她听:“我问了轿夫接着先生的位置,是在国子监附近。明日我假装朱将作监找我,去那附近打听一下,有没有姓林的官员,大概也就知道经过了。”
廖先生喝得太多,夜里很是折腾了一回,第二天一大早邵璟就去请了大夫过来开方子,灌了一碗药下去人才睡安稳了。
br /> 田幼薇和廖姝守着,邵璟自出门去打听,直到傍晚才回。
廖先生已经醒了,坐着喝粥,脸色臭臭的,见着邵璟也不多问,喝完了粥洗一洗,又去睡了。
田幼薇瞅了空子问邵璟:“问着了么?”
邵璟低声道:“国子监博士林元卿,余姚人,娶妻孟氏,有子二人。”
廖师娘就是姓孟,所以,这个林元卿应该就是廖先生的师兄了。
田幼薇不敢置信:“难道昨天先生是去找他们了?他找他们做什么?”
这些年相交下来,她觉着廖先生是个很清高的人,不至于在和离多年后因为舍不得跑去找前妻,再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邵璟道:“林元卿是小羊的老师。”
“……”田幼薇苦笑:“这都是什么事儿!”
不是冤家不聚头,说的就是这种了吧,难怪廖先生看到小羊就不高兴。
接下来的几天,朱将作监再未派人来寻邵璟,邵璟和田幼薇趁着这个机会,把房铺的手续办完,找了工匠去修缮装饰,又张罗着把带过来的货物卖了。
廖先生小病了一场,成日靠在床头发怔或是昏睡,药也不肯好好吃,显得心灰意懒。
廖姝很是担心,就和邵璟、田幼薇商量:“要不,写信把你二哥叫来吧,他明年要下场,让他过来盯着我爹教导,我爹有事做,就没空多想了。”
邵璟斟酌再三,决意告诉廖姝真相:“我打听过了,先生那天夜里是去了国子监,和祭酒林元卿一起喝的酒。”
廖姝脸色发白:“林元卿的夫人姓什么?”
“姓孟。”田幼薇同情地看着廖姝。
廖姝的嘴唇颤抖了两下,挤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那不必让阿秉过来了,过两天我爹就好了。”
她不想和田幼薇、邵璟多说,折身快步走了。
果不其然,廖先生又躺了两天,精神渐渐好起来,田幼薇几个只是小心奉承着他,生怕他想太多,郁气入体,留下病根。
吴七爷从明州写了信来,说是田秉进步很大,再办一件事,就可以让他到京城来了。
田幼薇很高兴,计划着要不让田父他们也来临安,在临安过年算了。
不然田二哥又要在京游学又要赶回去过年什么的,太耽搁时间,且邵璟这边也不是很想回余姚去过年——他觉着过年期间宴请多,机会也能更多。
田幼薇把这想法说了,廖先生虽未一口答应,却也没有反对,她就张罗着给田父和谢氏写了信。
邵璟的想法是对的,信刚发出去没几天,朱将作监那边又来了信,请邵璟再去参加蹴鞠赛。
邵璟照样大大方方地去了,连着赢了几场后,朱将作监又把他推荐给其他人。
那些人先前还当今上不喜欢邵东,但过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今上把邵璟如何,想着左右不过玩乐,那就继续玩吧。
与此同时,孙云旗也向邵璟下了战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