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新郎新娘的衣服要准备吧!
朱翊镠还没想着公开成亲的子,暂时只有他边几个人知道。
一旦公开,既麻烦又不安全。
干脆省了。就连李太后和李得时都没有通知。
本来写信给李太后时,朱翊镠想着有没有必要知会一声。
他与李之怿成婚,按理说,肯定要通知双方上人的。
可朱翊镠没有。
算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吧。
所以,朱翊镠与李之怿即将要成亲的消息,还仅限于荆州城张大学士府里的那几个人知道。
北京城里则无一人知悉。
朱翊镠实在不希望为他的事儿搞得满京城人皆知。
有一点他很自信:尽管他人不在北京,可魂在。
这天晚上,北京东四牌楼南边的勾栏胡同前,先后停了四乘小轿,轿子里坐着的人分别是大公公冯保、新任吏部尚书梁梦龙、新任兵部尚书吴兑,以及两京都御史王篆。
这四人有个共同特征,就是与张居正的关系非常亲密。
前面三个人不用说了,单说这个王篆,是夷陵州人,与张居正是老乡。所以在张居正担任首辅期间得到重用。
早先担任巡城御史,在张居正还是内阁次辅的时候,这个王篆就是张居正夹袋中的人物。
后来王篆升为漕运总督,干了六年考满后,从扬州又调回北京,升为两京都御使,。时任首辅的张居正非常信任他,“对边饷马政、吏治民隐”等治国之事,总乐于咨询王篆。
是张居正曾经把王篆作为天下英才推荐给朝廷。万历皇帝还把王篆的名字写在御屏之上。
因为张居正的关系,王篆与冯保也相处得很不错,特别是张居正“死”后,王篆为了寻求新的靠山,与冯保的关系走得更加亲近了。
几个人当然以冯保为首,这次也是由他召集的。
之所以晚上来到勾栏胡同,为的是借着寻访一位异人的机会,冯保想与梁梦龙等人说说话。
却说北京的勾栏胡同,本属于元朝大内御沟栏旧址,故取了“勾栏胡同”这个名字。当时紧挨着御沟栏,曾建有一处达官贵人的巨宅。后元朝灭亡,这巨室成为废地。
大明开国后,元旧宫的一些宫女住在这里,将废第的后花园翻新后,改建为一座庙宇。
庙内供奉了一座铜铸坐式女像,通高四尺八寸,方面含笑,姿容秀美,头向左边偏斜,顶盘一髻,插花两枝,着短袄,盘右股,露莲钩,右臂直舒做点手势,屈左股,左手握莲钩,态妖冶,楚楚动人。
据说这尊女像是根据元大内所藏花蕊夫人绘像浇铸而成。
因此,京城人将这座庙直呼为花蕊夫人庙。
久而久之,为了称呼方便,便简略成夫人庙。
又不知从何时起,这座夫人庙竟变成了女的祖庭。
京城锦绣之地,天下尤物汇聚,于斯为盛。
所以,这夫人庙的香火,一年到头出奇的兴旺。每天都有京城中风尘女子前来这座庙里拜神。路上时不时地总有妖艳女子出没,引得许多浮浪子弟,都喜欢到这里来一饱眼福。
当然,冯保一行相邀至此,可不是学登徒子作猎艳之行。
他们是闻听花蕊夫人庙的住持的大名,特地前来拜访。
传说,这位住持年轻时颇有几分姿色,也是当红名,后年长色衰屡次遭到变故,便削发遁入空门。
后有一烧开水,不小心烫伤了手臂,痛得他一声惨叫。就是这一声叫让她顿悟了禅关似的,竟得了天通眼的禀,通过辨音辨影,言人吉凶祸福往往十分灵验。
除了拜她的风尘女子,京城多少缙绅人家的贵妇人,都喜欢找她来测灾问命打听流年。回回都被她说得不离十,如此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不单是女士,就是找她的贵人大佬都逐渐多了起来。
因为冯保心中装着许多事,而且还有许多是不为人知的事。本来他脑子里的危机感就一直挥之不去,去了一趟江陵城之后,尽管他的心变得开阔、美好一些,但担忧一点都不少。
尤其想问他自己、张居正、朱翊镠这三个人的命。
可以说,三个人的命已经彻彻底底地连在一起了。
把梁梦龙、吴兑、王篆叫来,冯保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有些事儿他觉得可以对张居正一线上的人吹吹风,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比如:万历皇帝本想将戚继光调到广东……
为了掩人耳目,四个人都换了青衣角带的居常便服。
花蕊夫人庙的住持,住在最后头的院子里,属于“香客莫入”的清净地。
冯保到来之前,早已吩咐徐爵给庙里送了一百两银子,嘱咐她今晚再也不要接待别的客人。
因此,当冯保一行人到达后院时眼前不觉一爽。只见小院约半亩见方,靠近前院挡住山墙的是两棵桂花树,此刻暗香阵阵直是沁人心脾。
靠里院右角,用石条砌得整整齐齐的八角形围栏里,生长着一棵盘龙虬枝的大古藤,藤叶葳蕤茂盛,竟差不多遮蔽了大半个院子。
藤架下,摆了一张八仙桌和几把四出头的官帽椅。一位头戴观音帽,穿对襟滚边青素衣的尼姑面对前院正而坐。她边一左一右站了两位小尼姑。一个拿着拂尘,一个执着宝剑,这排场看起来亦佛亦道,叫人琢磨不透。
看见冯保等客人都来了,那尼姑便挪了挪椅子站起来。
这时,领头的徐爵忙再驱前一步,对冯保等人如是般介绍道:“这位便是花蕊夫人庙的住持。”
“阿弥陀佛!”
尼姑住持向客人打了个躬以施礼。
徐爵接着又对住持介绍道:“这位便是咱家老爷,这三位是咱家老爷的好朋友,一个姓梁,一个姓吴,一个姓王。”
因为便衣而来,且想保密,所以不肯暴露四个人的真实份。
住持识趣,也不追问,只抬手吩咐小尼姑看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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