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暖是靠得住的战友,不是温室里的鲜花。
四人商量了简单的作战计划,首先放出烟花,把行动最快的变异丧尸引出来,然后各个击破,至于剩下的普通丧尸,没了领头羊,自然就算不得什么威胁了。
傅浩行和陆泽身体不适不宜与变异丧尸作战,主要任务就压在纪暖和格里两人身上。
四人每隔一段距离放烟花,很快,烟花弹升空炸出绿色的烟花,黑魆魆的山林子被幽幽的绿光照亮,看起来就像在拍摄鬼片,十分诡异。
由于变异丧尸感觉太过敏锐,动作又快,放烟花的位置越是靠后,危险反而越大。格里做最后一个放烟花的,纪暖倒数第二,陆泽和傅浩行也都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个拖累,于是守在前两个位置,尽量给变异丧尸添堵,减轻后面两人的压力。
等第二枚烟花弹升空之后,纪暖等了一会儿,点燃了第三枚,然后倚在一棵树后等待变异丧尸的到来。
她的武器是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变异丧尸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可以看到它们,这就是她的优势。
因为烟花的动静,整个湖泊周围的尸群都被惊动了,只听得鬼哭一般的丧尸嚎叫像潮水一样涌来,连脚下的地面都在颤动。
在这势如洪水的声潮中,纪暖也不惊慌,耐心观察周围,最后只见林子里几道速度极快的黑影闪过,她嘴角微勾,心里竟是有了种久别重逢的激动。
虽然只离开陆地数月,但她总觉得已经很久没有面对面的接触过丧尸了。
在实验室呆着的日子总是浑浑噩噩,只有这样腐烂腥臭的气息、乌黑沉重的武器、酣畅淋漓的杀戮……似乎才能算是活着。
想到这里,纪暖猛地刹住。
她在想什么!
难道她杀丧尸还杀出瘾了不成?!
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东西,在过去一直纠缠着她,时不时就要冒出来吓唬人,纪暖不愿意让自己被杀性控制,低头握紧了系在腕上的蓝手帕,心情稍微平复了些。
虽然此生有缘无分,可是,那蓝是她的指路明灯,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临走前她从寨子弄来一小瓶鲜鸡血,此时将瓶塞打开,抹在最近的树干上,她刚坐回原地,一个臃肿丑陋的变异丧尸就用和体型完全不相符的速度冲过来,一口啃上涂了鸡血的树皮,结实的老树皮都被啃秃一块。
纪暖没耽误时机,手起枪落,用一颗子弹结束了它的“生命”。
变异丧尸就算进化,脑筋也比不得人类好使,就这么个简单的办法,连纪暖都能轻松狙杀变异丧尸。
最后变异丧尸被他们消灭干净,几人用烟花弹引导普通丧尸前往打埋伏的县城,就算是功成身退了。
不到半夜,几人骑马骑骡子,溜溜哒哒的离开了湖泊,回去复命了。
去的路没来时那么紧张,陆泽和傅浩行也歇了过来,于是三言两语的就讨论起了土客家的那些问题。
“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缓解的,只希望这次合作可以让他们看清形势。”傅浩行很气短的叹了口气,看起来还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陆泽也趴在骡子上,囔囔的说道:“我们的任务只是消灭丧尸而已,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
傅浩行在灾变前是个接受了高等教育的阔少,所求皆是双赢,跟陆泽这种刀口舔血保命第一的人想的自然不同。
他当然清楚,三十六支听起来威风,其实不过是送到前线的炮灰而已,不管生死,都是不可能青史留名的命,但他偏不信命。
他活了二十多年,末日没能把他压垮,反倒要受活人的欺压?那可不是他傅浩行!
既然能活,他不仅要活的光明正大,多姿多彩,还要创造价值,让敢动他的人都掂量掂量。
因此,根深蒂固的土客之争对他而言,是挑战,也是机会。
如果可以团结十九区和二十区,做出一番成绩,相信上面的人不会无动于衷。
对于傅浩行心中所想,格里一眼就看得出来。
只要不妨碍他和纪暖过小日子,傅浩行想干什么,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泽到底是没有傅浩行想的多,再加上头晕,回去路上竟是放心大胆的睡了。
来到岔路,几人分别,看着傅浩行牵了骡子带着陆泽走,纪暖笑叹一口气,然后就感觉背后的格里在看着她。
“怎么啦?”
“没有事。”他低头,借着身高差,用下巴枕在她肩膀,“只是觉得你出来一趟,好像精神不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纪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她飞快的在脑海里组织语言,不等她编出精神不错的理由,格里已经幽幽的问道:“是不是PTSD的缘故?”
纪暖浑身僵硬。
格里自然感受到了,他闭了眼,不以为意的说道:“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谨,早在潘多拉,我就清楚你的底细了……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告诉我,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闷着要强。”
“……”
这病是纪暖的逆鳞,等闲触不得,她认为这是自己意志力不坚定的表现。
而且心里的那些痛苦……她不想说。
格里也没有逼她,只是用手臂圈出一个温暖的臂弯,把她护在其中:“现在不说也不要紧,我会等到你更加信任我的时候。”
纪暖沉默一阵,突然说道:“格里,我没有家世靠山,也没有身怀绝技,长的也不好,你到底图我什么呢?”
格里在背后笑起来:“就图你这认真劲儿和傻气。”
“啊?你不是想要我一心一意对你吗?怎么又变成这个答案了?”
格里收紧手臂,酸溜溜的说:“原来你都记着啊,我还以为你见了老情人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呢。”
听他吃这飞醋,纪暖反倒放下了心里的芥蒂:“这么可能?我这不是跟着你出来了吗?”
“要不是我先下手为强……”语气听着满满的委屈。
是的,他一直担惊受怕,担心纪暖在船上会被百里云川给笼络回去。
所以他一刻也不能多待了,他要掌握主动权,把纪暖攥在手心儿里,时时刻刻的看着她。
纪暖也不说话,只是飞快的扭头,在他脸上啄了一口,然后就若无其事的转回去,当无事发生了。
格里心里痛快,倏地搂紧她撒娇:“再来一个,我还要。”
纪暖被他缠的红了脸,下意识的夹了一下马腹,受惊的马撒开蹄子带着两人向前狂奔,颠出了她一路惊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