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噩梦。
她还旧梦重温,梦到过去的裂口男和裂口女。
一梦结束,她满头大汗的醒来,清醒之后发现尼奥正守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她:“你没事吧?刚才一直在哼哼。”
“还好……你师父呢?”纪暖看不见格里弗斯,很着急,生怕他做出什么。
尼奥叹气:“师父回来过一趟,现在守城去了,这是他带给你的奶糊,还有小饼干,你吃一点吧。”
“他在哪里守城?”
“就在……哎哎,你还病着呢,别乱跑呀!”
纪暖不顾尼奥的阻拦,起身走出了帐篷。
帐篷就盖在护城墙脚下,防风防沙,只是比起后面那排房子还是差的多了。
外面天色渐晚,云霞瑰丽,大片的火烧云像是要把整个天空都燃烧殆尽,纪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城墙上眺望远方的格里弗斯。
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他回头,正好跟她对视。
他有些意外,然后对她微微一笑。
外面的士兵三三两两的看着他们,已经不再像刚来时候指指点点了,纪暖也顾不得他们,自己找到楼梯爬上去,格里弗斯接住她,嗔怪:“不是让你好好躺着么?怎么就是不听话?”
“我担心你。”
纪暖上上下下的检查,见到他衣服有点灰扑扑的,脸上也沾着一些沙尘,伸手摸他的脸时,他吃痛的皱了一下眉。
他和她一样,都是免疫者。
只不过,这件事目前除了她,没人知道。
“你跟他们打架了?”
“没有打架,只是切磋……哎哟!”
纪暖用力点了他的脸一下,他有点委屈的看着她:“好痛。”
“知道痛以后就不要这么做了!”
她也受过伤,有时外表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实际上都要疼哭了。
“我没动刀动枪,只跟他们划清了界限而已,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格里弗斯微笑,“这样就行了吧?你不要讨厌我。”
“……”心脏突然被这话刺痛。
再怎么说,月娴也是一条人命,怎么可能一笔勾销?
可他对月娴下手是为了维护她,如果她现在把他推开,以后他要如何自处?
好不容易从潘多拉的泥沼中拔足,她不想他再陷进去了。
就当是为了削弱潘多拉,就当是为了拉拢这盟友,就当是为了大事业……
有些原则,牺牲一下,也无可厚非。
她在他的注视下摇摇头,说道:“不讨厌,只是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不好的。”
“嗯。”
其他士兵看着这两人公然在城墙上卿卿我我,就算心里羡慕嫉妒恨,也不能表现出任何不爽。
这位金发碧眼的爷可不是什么善茬!别看他现在乖的小奶狗一样,要是以为他一直都是这个吊样,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想起他下午单挑时那狠绝的劲儿……
算了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驻地领导层也真是的,把这号大爷下放到基层锻炼,有没有想过他们这群炮灰的感受……
纪暖并不想多问格里弗斯是怎么跟这里的守卫队达成“友好共识”的,估计过程不怎么友好,有的时候她得装傻,她又不是风纪委员,什么都管。
睡了两觉,她的身体已经差不多调节过来了,守卫队的伙食是大锅饭,水多粥稀。格里弗斯把稠的给她,自己一边喝米都没几粒的汤水,一边咬着比鞋帮子还硬的咸肉干,居然也十分的赏心悦目。
纪暖怀疑这家伙以前是个贵族。
吃过简单的饭,尼奥休息,纪暖和格里弗斯守一角,两人坐在城墙上的防风帐里。
自打丧尸病毒蔓延,至今已是第三个年头了,如无意外,她已经上大三了。可是现在,她都很久很久没有碰过纸笔,连书都没读过了,娱乐节目也乏善可陈。
在她打算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枯坐一夜时,格里弗斯把她搂到怀里,问道:“无聊吗?”
“还好,有点犯困。”
“困了就睡。”
“不要,守夜是工作,不可以睡。”
格里弗斯在她微凉的一边身子搓了搓,给她取暖,然后说道:“你会唱歌吗?唱一首来听听吧。”
纪暖囧然:“我还不如背乘法口诀给你听。”
格里弗斯哑然失笑:“有那么糟糕吗?”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你跟百里云川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什么?”
“……”空气突然安静。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知道,他会做什么让你开心。”
“我们也没做什么……那时候天天忙着对付潘多拉,哪有别的闲心干其他……”纪暖喃喃的说道,“不过在华都那阵,我们住在一个地下军械所,他们外出找补给,我就在家里做点家务什么的,也没觉得怎么,时间就过去了。你没事的时候做什么?”
“看书。”
“看什么?”
“马恩列斯的著作。”
纪暖脸红:“我没听过这个人。”
“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
“嗤……”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什么观后感吗?”
“凭一己之力,把一种主义从无到有的发展起来,及至病毒爆发之前,成功的建立了共和国,和资本主义世界分庭抗礼,争夺资源……真的很厉害。”
“格里,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格里弗斯低头看着她:“这是你第一次问我。你是想要深入了解我这个人了吗?”
“如果我说是呢?”
“那么,我愿意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他摸摸她的脸,“但是现在还不行,等潘多拉彻底覆灭,没有后顾之忧的时候……”
“好吧。”
知道越多越危险,格里弗斯这么说也没什么奇怪。
他很缠纪暖,见她不会因为古月娴的事冷落他之后,他就得寸进尺的要蹭蹭和抱抱,颇有种试探她底线的意思。
撒了一会儿娇,他自己倒先撑不住,枕在她腿上睡了,纪暖看着他就这么睡着,毫无戒备,在看着他的同时,月娴的身影也浮现在眼前。
她被罪恶感压的有些喘不过气,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算是深明大义,还是姑息养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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