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真和齐嘉见月娴确实是看上百里云川了,也都撺掇着让她上,帮忙打听百里云川的来历。
纪暖虽然觉得难过,可她又有什么权利阻止别人追求百里云川呢?
因为他们过去曾经相爱过吗?
算了吧,这种话……
谁都能阻止,只有她不配。
于是,她浑浑噩噩的,把月娴打听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的性格,他的身份,他喜欢的颜色,他中意的类型……
直到被问,纪暖才知道,很多在情侣之间看来是常识的问题,在她却是无解。
她除了知道他的身份,他的性格,他的为人,剩下的,比如喜欢的音乐和颜色,喜欢的食物和口味,其他还有没有什么爱好……
她居然通通不知道!
“哎呀,小纪,你对同志关心不够哦。”齐嘉都听不下去了,“你知道的该不会只有‘是个好人可以追’这一点吧?哈哈哈……”
想起百里云川过去对她的无微不至,在建福区的时候,他甚至衣不解带的照顾她,什么脏活累活都自己干。
他对她那么小心呵护,可她都对他做了什么?
胸口一阵窒痛,纪暖再也吃不下去,端着盘子站起来:“我吃饱了,先走了。”
华真担忧的看着她:“就吃那么几口能行吗?”
“没事,你们忙了一上午,我没怎么干活,不饿。”
齐嘉大大咧咧的端过她的盘子:“别浪费,剩下的我帮你吃了。”
纪暖有点哭笑不得,点点头:“真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吧。”
“嗯嗯,晚上再见!”
纪暖的饭没有动几口,齐嘉正往自己碗里扒,看到月娴也是挑挑拣拣的不动筷子,她伸手在月娴面前挥了挥:“唉唉唉,吃饭了,别糟蹋粮食,你下午还要上课呢,不多吃点怎么会有精神?”
月娴说:“小纪好像有点不对劲。”
“是吗?”齐嘉扭头看了看纪暖离开的样子,“怎么,你们吵架了?”
“没有,大概是她看到了朋友的墓碑心里不好受,一时半会儿吃不下吧。”
“啊?难怪今天吃这么少。”齐嘉叹了口气,“晚上我们去安慰安慰她吧,这两年她一直流落在外,日子肯定不好过,看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一把小骨头。”
华真点点头:“好啊,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小纪的皮肤是不是变好了?简直白的发光。”
“那么多人保护她,住在疗养院,吃的又好,这也很正常吧?”月娴说。
齐嘉顿了顿,感觉这话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好嘻嘻哈哈的糊弄过去,赶紧吃饭。
纪暖去了菜园子。
师兄们都吃饭去了,她走到园子一角搭的小棚子下,看着泡在水盆里催发的黄豆苗。
豆苗长势喜人,颜色嫩绿,这一大盆种下去,如果丰收了,大概就有豆腐豆浆供应了。
和菜园子遥遥相对的是大家的墓园,活着的人把家园建立在长眠的人的血肉之上。
不知不觉,纪暖再次泪流满面。
她再也不想看到任何牺牲了。
以前总觉得战争离她很遥远,每次美利坚和华夏有争端,她都不痛不痒的站在“看不顺眼就打一仗”的一方。
只有身在战场,才能体会到和平的来之不易。就因为一只疫苗,L4实验室的研究员们全被杀害了。虽然她跟那群人一开始的相处不怎么愉快,可她知道,他们是真心想要尽快研制出疫苗、把人类从病毒的威胁下拯救出来的。
就因为某些人的野心,大家都死了。
地球是一个整体,病毒使得大家休戚与共,息息相关。
要停止这争端,首先要端掉潘多拉。
她握着农具,摩挲上面的纹路,仿佛在端详一支步枪。
一个人从外面走过来,黑影和凉荫融为一体。
纪暖抬头,看到了站在阳光下的那人有一头灿烂的金发,以及一脸灿烂的笑容。
过去,她还叫他金毛来着。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格里弗斯穿着一身灰色的连体工装走进来,坐在纪暖身边,很自然的依偎在她肩膀,“锄头好看还是我好看?”
“当然是你好看。”纪暖面对他已经很平静了,“吃饭了没有?”
“没有,本来想跟你一起吃,就紧赶慢赶的回来了,但你不在饭堂。”
“你跟我朋友打过照面了?”
“那几个女孩子呀,嗯,见过了。”他闭上眼睛,声音疲惫,“我好渴,也好累。”
“你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水。”
纪暖作势要起身,格里弗斯拉住她的手:“不用,这样就可以了。”
说着,他吻上了纪暖的嘴唇。
纪暖一僵,握着拳头,没有动。
就是一个轻轻的吻,比起欲望,更多的是显示亲近。格里弗斯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僵硬,但她没有反抗,他也并不打算放弃这个吻。
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要前进的。
就算是交换也好。
他做到了他承诺的事情,从她身上取得报酬,天经地义。
他是真的很累,肉眼可见的疲惫,本来炯炯有神的双眼都带着迷蒙。他一天没吃饭也没喝水了,一回来就找纪暖。
见到她,他觉得很安心。
以后,她就是他的家了。
纪暖见他累成狗,要搀扶他回去休息,格里弗斯笑道:“哪里用得着那么夸张,你牵着我的手就可以了。”
说着,他向她伸出大手。
纪暖没多迟疑。
两人一前一后,格里弗斯温顺的像只金毛,有人认得纪暖,好奇的跟她打招呼,纪暖跟人解释这是同伴的时候,格里弗斯就强打起精神对人笑:“你好呀,我是格里弗斯,也是她的男朋友!”
纪暖叹气,随他去。
自卫队以外的人都暂住在疗养院的员工宿舍里,纪暖和他的房间是相邻的。她牵着他回房的时候,住在对面的百里云川忽然打开门,跟他们打了个照面。
眼前一幕显然在状况之外,百里云川一愣,眼睛向下,看到了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
纪暖下意识的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忍住了。
还解释什么?
有什么好解释的?
现在是什么状况,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么?百里云川又不瞎。
于是她对百里云川笑笑,打开了格里弗斯的房门。
她背对两人开门的时候,一路累出死狗样的格里弗斯倚在墙上,玩味的看着百里云川,唇瓣开合,无声的说了一句欠扁的话。
“她是我的。”
然后微笑。
在那一瞬间,百里云川真想打爆他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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