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 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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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暖挨了打,锁在车上动弹不得,十分老实。



    确认脱离了危险之后,白冬阳也渐渐冷静下来,头脑清醒了,手上的疼痛也浮现出来。



    他打纪暖下了狠手,此时坐在一旁,眼角余光乜了一眼,发现她低垂着头,两颊高高肿起。



    确实下手有点重了。



    白冬阳有一点后悔起来。



    两人之间隔着两个士兵,讲话不方便,白冬阳也并不想在手下面前认错,于是就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



    至于纪暖,压根儿不理会他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她只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悔。



    自己还是太嫩了。



    时机不成熟,出手太早,身手也不行,这才会败得彻底,不仅挨了打,还让白冬阳之后更加防范她。



    不过,纪暖也被他给打醒了。



    白冬阳背后的人,应该不是潘多拉。



    她也没有确凿证据来证明,但就是感觉,白冬阳这样易喜易怒的家伙,应该不会被潘多拉招揽。



    安兰、安世都是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里大名鼎鼎的科学家,而他白冬阳算个什么?如果有名,云川一定能够看出端倪。



    既然云川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那就说明,这家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



    被云川高看一眼的潘多拉,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白冬阳,还差点火候。



    她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



    白冬阳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也不知道她不把他当一根葱,看她一路上都一言不发,以为她在害怕在生气,待到了休息时刻,他支开了手下,把行军壶拧开,送到纪暖嘴边:“喝水。”



    纪暖眼皮也没有抬,他让喝水就喝水。



    见她还算乖顺,白冬阳帮她擦去嘴角的水和干涸的血丝,放缓了声音:“之前是我气急打了你,纪暖,别生我的气了。”



    纪暖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冷笑。



    这样的说辞,多像家暴成瘾的丈夫在第一次家暴后对妻子的交代。



    她是包子才会相信他这番鬼话。



    车上有酒精棉,白冬阳取出来,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脸。



    她脸白,越发显得脸颊肿得厉害,巴掌刮过的地方都出现了血丝,嘴角的乌青尤为明显。



    酒精只能暂时止痛,他尽量控制力道,但还是太重,纪暖疼得嘶了一声,他就放下酒精棉,抬手抚上了她的脸。



    细滑,柔软,温暖。



    大手摩挲,慢慢向下。



    纪暖猛地抬头,冷冷的瞪着他:“你干什么!”



    “……衣服。”



    白冬阳如梦初醒,又伸出另一只手帮她整理衣领,她被士兵抓到的时候,衣领扣子都被扯开了。



    扣子不知道蹦到哪里去了,白冬阳见她冷淡,主动脱下迷彩外套盖在她身上,纪暖撇开脸,不甩一眼。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她没有那么好骗。



    休整时间很短,几分钟就过去了,但纪暖还是找到了空挡,把早就撕好的衣服碎片拧成蝴蝶结,在他们登车的时候,隔着窗子扔下去。



    碎片就快没有了,她不知道这样的线索还能留多久。



    据纪暖所知,东边辐射污染太厉害,华夏军区早已转战海上,无法登上舰队的陆地幸存者们也多往南部沿海集中。PlanA的目标是东部沿海,除了华夏军团之外,那里还有苏国和众联的势力,形势比较复杂。往南部走,那可就是华夏军团的天下了。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华夏军团有内讧,第二就是别的军团已经渗入华夏的地盘。



    一支疫苗,居然会牵扯出这样的内幕。



    百里云川对她的保护和担心不无道理。



    可是现在……



    身份泄露,一切形式的保护都已经功亏一篑了吧?



    她真不该自作主张,至少在行动之前,应该跟云川商量商量。



    后悔也晚了,除却对自己计划的盲目自信,她心里其实也是有隔阂的。



    自从遇见何叔语和高晨,知道那蓝、顾前、初十的存在之后,她对百里云川就有了怀疑。



    她不怕他过去的伤害,只是不能忍受欺骗和隐瞒。



    他……



    骗了她。



    如果信任问题不能得到解决,就算这次能够脱险,她以后也是不会对他推心置腹的。



    她很乱,心也苦,路上病病怏怏,看起来越发萎靡。



    一开始,白冬阳还以为她在假装柔弱,没想到到了晚上,士兵找到落脚地,要解开她的手铐放她去睡觉,她手腕一落下来,整个人都栽倒在那人身上,不省人事。



    “白先生,她发烧了!”



    白冬阳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看PlanA马上就要成功,却被迫切换成PlanB,又要花费好几天时间,夜不能寐,提心吊胆,纪暖又病了。



    她是如今世界的首例也是唯一一例免疫者,上头命令,不容有失,如果发烧只是一场感冒,那也够他受的了。



    白冬阳除了学者身份还是医生,随行的人也都有野战经验,诊断之后确定纪暖是受凉感冒。



    因为不清楚西药对她的身体会有什么副作用,白冬阳只能用物理降温的方法帮她退烧。



    酒精棉、药酒、烧酒、白酒全都用上了,纪暖身上被他擦了三四遍,可没有半点作用,她烧的越来越厉害,整张脸都是红彤彤的。



    烧到半夜,她自己都难过得受不住,两手抓着衣服嘤嘤的哭,听得白冬阳很是忐忑,几乎都要给她跪下了:“小祖宗!纪大小姐!你到底是哪儿不舒服啊?振作一点,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就没事了,啊……”



    纪暖听不见他的话,像条被卷上岸的缺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哭声破碎。



    “云川……好痛……”她的眼泪一行行的往下掉,“云川……救救我,云川……”



    她只念着百里云川,白冬阳真想再刮她两个耳光,可情况不明,她最大,他只能软语安慰:“你听话睡觉,他在的,他很快就来了……”



    纪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断断续续的告诉他:“我肚子……好痛……我……我……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



    白冬阳皱眉靠近她:“你没告诉他什么?”



    纪暖是真的烧糊涂,也疼糊涂了,根本认不出身边人是谁。她抓紧了白冬阳的衣袖,濒死一般喘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可能……有了你的孩子……”



    话音刚落,她闭上了眼,抓着他的那只手落下,摔在身边。



    白冬阳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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