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纪暖领头羊的地位,徐刚强与何叔语暂且不说,昏迷的百里云川也是护着她的,就连那个持枪的危险小鬼高晨也跟她是一伙儿的。
不会被丧尸袭击、不会感染丧尸病毒的人,放现在只有俩字——
牛逼。
要是徐刚强跟何叔语真醒了,以后这纪暖就更成香饽饽,就算被丧尸咬,也不再是死路一条了。
经了一段时间的相处,纪暖也多少能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把她当解药?
OK没有问题,一点血而已,她不小气,但那也得她愿意才行。
她等于握有这群人的生杀大权。
众人也都明白这一点,就算不明白纪暖是什么来历,也不会轻易去得罪她。
饭后,众人四下散了,该干嘛干嘛,纪暖正要去看百里云川,白研究员拦住了她:“纪小姐,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众人都看了过来。
高晨也看着白研究员,脸上带着和年龄不符的敌意。
纪暖拍拍他的肩膀:“去病房那边看看云川的药水,好吗?我去去就回。”
“嗯。”高晨爬下凳子,走了。
白研究员单拎出来还是挺白净的一个人,站在纪暖跟前尽显绅士风度:“这边请。”
纪暖跟着走出去。
来到工作区的会客室,白研究员关上门,对纪暖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白冬阳,家父康成运,华夏科学院院长。”
纪暖有些惊讶。
这人看着有点城府,没想到还真的有城府,安世是副院长,这人的父亲是正院长,这其中……
不等纪暖发问,白冬阳主动交代起来:“我随母姓,之前一直在外国读书,没人知道我是院长儿子。原本我回国是为了在暗中帮助父亲巩固院长地位,想必你也能看出来,安世是个有野心的人,只是没想到,我刚回来就撞上病毒爆发,怪倒霉的。”
“……唔。”
“不过也不能断定就是祸,如果我当初留在国外,处境肯定更加艰难。”
“你跟我坦白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说明你跟安世不是一伙的吗?”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有能力研制疫苗的人,不止安世一个,我是她的头号助手。”
“你想用我的血,研制疫苗?”
“是,我想光明正大的跟你谈条件,而不是像安世一样强迫你。如果你愿意协助,我会倾尽全力,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想做疫苗?安世说是为了救人,到头来,还是为了她自己。”
白冬阳倒也坦诚:“疫苗问世后,我们的生存自然就有了保证,活人不会再被感染,我也极有可能会因为这次功劳而名垂千史……”
为了名,倒也说得过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这样热衷,也不过因为身在其中。”白冬阳看着纪暖,“当然,能不能成,都要看你的意思,我尊重你的选择。”
听这人讲话,倒是个尊重人权的,听起来是让人不讨厌,但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你容我想想。”纪暖顿了顿,又道,“你们红缨团的那些成员我不好插手管,希望你能上点心。”
“没有问题,分内之事。”
会谈就这样结束了。
纪暖回了百里云川的病房,高晨正目不转睛的守着药瓶,闻声转身,见到是她,松了口气。
“姐姐。”
纪暖走过去,低头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是不是没睡好?今晚早点睡,我来看着。”
高晨摇摇头:“我不困,我可以陪着……”
话音未落,他的呵欠已经憋不住了。
纪暖有点好笑的说道:“今晚我们都睡这里好不好?快休息吧,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的。”
“额……”高晨看了看百里云川被子里的两条长腿,又瞄了一眼自己的小短腿,心塞,乖乖爬到一旁的病床上。
他也累坏了,搬东西时没少帮忙,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虽然不记得过去,纪暖看着他的温柔眼神也和过去无异。
不管外界怎么变,心是不会变的。
安抚好了小的,她又转身看着大的,输了一整天的水,他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那惨白如死灰的样子要好一些了,他的手伤痕累累,无力的搁置在外,纪暖握上去,冰冰凉凉的,真让人心疼。
她的手也凉,云川比她更凉,想了想,她把他的手放在她肚皮上暖着,放上去的瞬间,只觉得那只大手微微一颤,然后,他睁开了眼。
百里云川仿佛在做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自那天纪暖跳车,他开车落水被雷泽团抓住之后,这噩梦就开始了。
莫雷和陆泽曾经是他的同伴,战友,知道他骨头硬,性子烈,为了让他低头,想尽办法消磨他的意志。
莫雷先礼后兵,许他雷泽团二把手的位置,他不理会,许他金银美女,他不理会。
钱权美色他都不在乎,只想离开,去找纪暖。
这样一个人,能力太大,如果不能收服,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然而,不管怎样,莫雷和陆泽到底还是惦念着百里云川的救命之恩,见装相没有用也就懒得装了,直接差人大刑伺候,非要折断他的傲骨。
于是这半个月下来,骨头是折断了好几根,百里云川却始终不肯低头。
纪暖不知道,云川具体都受过什么折磨,可分开之前好好的一个人,居然伤成这个样子回来,她宁愿不知道,只求他安好。
他一睁眼就对上了纪暖,手上是她的温度,她在对他笑,双眼含泪。
噩梦终于转醒。
他的手在她肚皮上,稍稍伸长就顺势搂住她的腰,往自己身边卷。
纪暖见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抱她,心头一软。
她不敢压在他身上,两手撑住自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努力的想要维持微笑。
可是,看到他瘦成这个样子,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一颗一颗的滴在了他的脸上。
他闭上眼睛,微微笑道:“房顶漏了吗?怎么这么多雨?”
纪暖破涕为笑,给他擦去脸上的泪:“没漏,房顶好好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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