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问道:“丢了什么?”
“……一块蓝色的手帕,系在我手上的。”
“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掉下来之后,我没留意……总之你们不用管我了,先走吧,我有豆芽……”
“你是人质。”
初一一句话就敲定了她的地位,她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然后,他淡淡的看着前方,话却是对背上的解封臣说的:“还给她。”
纪暖:“啊?”
解封臣吹了声口哨,把蓝手帕从口袋里掏出来给她:“还以为你会更晚发现呢。”
看到这家伙居然偷她的东西,纪暖一把抢过手帕,气不打一出来:“你……”
要不是怕初一会把他扔下来,她真想骂他一顿!
恩将仇报的混蛋!
解封臣脸皮够厚,还了东西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初一继续背着他,纪暖也只能继续跟着走,心里不断的对解封臣竖中指。
不得不说,初一体力真的很好,在山壁上折腾到半夜,还救了纪暖以及一条狗命,一手就能抱着她爬上去,现在又背着一百多斤的解封臣,脸不红气不喘,跟没事儿一样。
反倒是什么事儿都没干的纪暖累得气喘吁吁。
肩膀好痛……
被磨伤的手指也在草药的刺激下开始了一阵阵抽痛,整个右手疼得像在燃烧,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叫苦叫累不是她的作风,初一走,她也能走,豆芽跟着她,时不时蹭她一下给她打气。
纪暖对豆芽笑笑,继续前进。
深林里很暗,不到正午时分,光线是不会射进来的,所以即使是天亮,在这林子里也不明显。
背着解封臣走了大半夜,初一也终于感到累了,他扭头看了看纪暖,发现她整个人都像被水淋了一样,披头散发,满头大汗,一张脸也是煞白煞白的。
“停下来,休息一下。”
初一把解封臣放下,然后走到纪暖身边,拿起她受伤的手看了看。
好在草药发挥了作用,没有感染。就是嘴唇太干,都起皮了。
“等着,我去找点水。”
其实,在刚刚经过丧尸群的地方找水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纪暖太累了,连拦着他也没力气,只是点点头,然后往地上一瘫,有气无力的喘气儿。
差点以为自己要走死了。
解封臣神清气爽,既不用自己走路,还有人肉坐骑,对象还是那个护妹狂魔团长大人……
怎一个爽字了得。
他挪过去,主动给纪暖捏腿揉肩:“累坏了吧,真可怜。”
纪暖挥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离我远点,偷东西的小贼。”
解封臣不甘示弱:“我‘拿’你的手帕多看两眼你就说我是贼,百里云川可是从总指挥部哪儿偷了我们的结婚协议,你怎么不说他是贼?”
“我乐意!”
“你这是双标。”
“我就双标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话一出口,纪暖立刻捂住嘴,生怕他再强吻她。
解封臣笑了笑,继续给她按摩肩膀:“行了,放松,不好好按摩的话,会很难恢复的,又长肌肉。”
“……哦。”
解封臣在背后勤勤恳恳的给她按摩,纪暖坐在地上撸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为什么坏人不纯粹是坏人?
如果坏人只做坏事的话,那么在制裁的时候,她就不会有一点犹豫。
可是,坏人并不只做坏事,就像解封臣和初一,他们坏的很彻底,但也都不止救过她一次。
所以,真的很难办。
忽然,解封臣从背后凑近,在她耳边说道:“我猜你现在在想我。”
纪暖一个激灵,立马把他抖开:“才没有!”
“噗嗤。”
解封臣笑得很贱。
纪暖这才知道他在逗她:“你……你无不无聊啊!”
“看着你怎样都不无聊。”
“……豆芽,咬他!”
豆芽是条好狗,只听纪暖的话,张嘴就咬解封臣的腿。
小八哥的牙能有多锋利,解封臣又穿的是短皮靴,不过谁叫他脚受伤,豆芽一口就够他受的了。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
看他疼得叽叽叫,纪暖这才哼了一声:“豆芽,松口。”
豆芽松开口,一脸的狗仗人势。
初一回来后,就见到这两人一狗打的火热。
他一出现,纪暖就老实多了。
这里的水已经完全被腐液污染,不能喝,初一就走远了些,采集树上的浆果。
北地不比南地,南地的椰果是最理想的,没有,只能拿浆果凑合。
纪暖拿起浆果,说道:“谢谢。”
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才刚入夏,浆果还很青涩,纪暖吃了一颗,酸的眉毛都要掉了,口水哗哗的出。
看到她酸的眼泪流了一脸,初一不着痕迹的别开脸,嘴角勾起一丝轻浅的弧度。
下一刻,浆果在口中爆开,他的眼泪也刷的掉了下来。
好酸!
三人一边流泪一边吃,真是自己采的浆果,哭着也要吃完。
难吃归难吃,多少垫了垫肚子,休息过后再上路,解封臣已经很自然的对初一伸手了:“团长,背背我。”
“……”
那狗样,连纪暖都看不下去了。
但初一还真的背了他。
纪暖现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当时就该听初一的,把这个祸患扔下不管。
三人一狗继续前进,不多时,正午的阳光再度洒在林子里,丧尸群踩踏出来的那条阴森的路上,洒满了丁达尔效应产生的光束,看起来真是梦幻极了。
纪暖一时看呆,路都忘了走,就在这时,初一也停下了脚步,放下了解封臣。
纪暖歪着头一看,顿时身子一顿,如遭雷击。
她看花眼了?
不然,这条路的尽头,为什么有个很像百里云川的人站在那儿呢?
不,不对,是两个人,真的是百里云川,还有柏桑!
那两人站在光束之中,一言不发的盯着初一和解封臣,纪暖刚上前一步,手上就是一痛。
纪暖顿住,低头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也不比自己的好多少,手背上全是新鲜的细小划痕,因为他把手套给了她一只。
而对面的百里云川也正往这边走来,手里还举着一把枪。
只消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百里云川一步步的上前,冷声说道:“月升初一,解封臣,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