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黄昏一直在这里办公。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出发去往北美大陆做准备。
先准备物资和人。
至于船么,不急,有几艘用着就行,而且郑和下西洋的舰队的大船,目前都在全国各地,只要朱棣同意了,就可以购买过来。
忙碌之中,终于等来了太孙朱瞻基。
其实有点意外。
本以为朱瞻基会派人过来请自己,没料到是他亲自来,以表示他的诚意,人嘛,都是这样,你尊重我我就尊重你。
所以黄昏也不和朱瞻基绕弯子。
在公事房里和朱瞻基相对而坐,示意阿如温查斯泡茶后退去,黄昏笑道:“这边就比应天那边热了,你看现在暮春,已经得穿短袖了,女子们更是早早的就薄纱长裙在身。”
朱瞻基很正经,“是好看,就是露太多了。”
阿如温查斯的裙子,竟然齐膝!
太露了。
胳膊露在下面不说,胸口那一片也几乎全漏了出来,几乎就是唐宋襦裙的风格,属于半露不露的那种开放。
黄昏呵呵一乐,“太孙殿下,未来是你的,而社会是发展的,以后民风会越来越开放,作为未来的天子,你得学会接受新鲜事物,女性也是社会最主要的存在,你得允许她们释放爱美的天性,甚至我觉得女性也是一股不可或缺的劳动力,以后合适的时机下,甚至可以推动男女平等的国策。”
朱瞻基倒吸了一口凉气,“男女平等?”
你怕不是在做梦。
这基本上是和三纲五常对着干了,别说朱瞻基当了天子不能同意,全国的男人都不会同意,根本不可能推行。
黄昏也知道。
在后世看起来稀疏平常的事情,比如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在封建社会要推行的话,不啻于把整个社会制度都推翻。
难度之大,比教育改革还难!
所以说要把大明打造成一个近现代的工业国家,前期的那些改革都是毛毛雨,后面的教育改革和社会体制改革,才是真正的地狱模式。
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宁德那边的事情,是不是没法解决了,其实最直接简单的方法,就是干净利落的请那位去见太祖,至于那一万多追随他的人,太孙殿下也清楚,有的是办法悄无声息的将他们全部杀了,实在走漏了风声,给他们挂一个谋逆的罪名即可。”
朱瞻基一脸头疼,“在去宁德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和二伯见了一面,摸了一下他的态度,发现这事办不了。”
黄昏明知故问,“怎么,这事还要看那位的态度,有点搞笑了啊。”
你要杀人,还需要在意被杀之人的态度?
确实讽刺。
朱瞻基叹气,“镇西公嘞,事情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简单,追随二伯的人肯定不止宁德那一万多人,在整个福建都有,何况可能还存在梅殷当年留下的残部,如果我们就这么解决了宁德的事情,而没有肃清宁德以外的地方,那么这些人就会用二伯的死来做文章,虽然已经影响不了大局,但这会影响陛下的声誉,也许历史上不会记载,但各种野史还是够恶心人的了,而你知道,我皇爷爷最在意这件事。”
黄昏嗯嗯点头。
确实。
朱棣就是那种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人,他甚至在欺骗他自己,觉得靖难是伟光正的,当一个人把自己都欺骗了的时候,那这个事传到后世,也就能欺骗所有人。
想了想,“那很简单,你可以找到你二伯到底在意什么,然后用这个作为筹码,让你二伯自戕,嗯,自戕对于一个曾经的帝王而言,有点不够体面,要么还是白绫吧……白绫有点难受,还是鸩酒……这个更难受……唉,反正就是找个快乐的方法让你二伯自己去见太祖,再让你二伯去见太祖之前,对那群人下一道‘圣旨’,此事不就完美解决了。”
朱瞻基:“……”
这话说的,世上哪有让人快乐的去九泉之下的方法,最快乐的就是牡丹花下死,可二伯不是那样的人,再者作为帝王,更不合适。
道:“问题就在这里,二伯是想救那些追随他的人,所以他希望我能放过那些人,但这个问题存在一个死结,无论我怎么承诺,二伯肯定都不会相信,因为站在他的立场来思考我的立场,他认为我绝对不可能放过那些人的。”
黄昏其实早就厘清了这个事情的关键。
之所以说这么久,就是等朱瞻基开口求自己,此刻只好继续配合,“那站在你的立场,你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那一万多忠义之士?”
朱瞻基沉默了一阵,“是的。”
他们这一万多人,如果一直秉持着信念,就算自己将来登基能压住,万一以后子孙里出两个昏君,这群人再闹事,也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任何一次谋逆造反,都不可以小看,万一被人成了呢?
就像皇爷爷。
靖难的时候,那是何等的不可能,然而到最后,各种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硬是以藩王身份北平三府之地,主宰了整个大明。
千古未有。
万一这群人的后代将来也给你搞个千古未有……
大明承受不起。
黄昏胸有成竹,不徐不缓的喝了口茶,舔了舔嘴唇,缓缓将桌子上那张关于下西洋的计划书往身边拉了拉,看向朱瞻基,“太孙殿下,这么说来,你倒不是主动的想杀这一万多忠义之士,只是担心未来而已,那么问题其实就有了解决方案。”
朱瞻基眼睛一亮,“什么方案?”
黄昏笑道:“流放。”
朱瞻基头大了起来,“流放?流放到奴儿干去?奴儿干已经有三万多靖难之后建文旧臣及其家属了,再加一万多忠义之士去,你是怕以后奴儿干区域造不了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