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知不知道?温妮用你们的粮食,武装了多少军队?”我问道:“要不是福临按着,她早就打过来了!13987号避难所的武器装备,她已经通过神秘人,完成了组装,开始武装军队了!”
英格丽德笑了起来:“行了,别装了,神秘人就是未来的你,我们已经知道了,未来的你也好,现在的你也好,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我们可不给你擦屁股!你现在是皇帝了,看不上我们,你跟福临没什么区别,只是把这里当成摇钱树而已。”
“闭嘴!”兽人先知跳起来叫道。
“母亲!你疯了吗?真的想让小卡变成那个人吗?”米希尔也惊恐的说道。
欧根指着英格丽德:“你这张嘴真是……”
“嘁,有什么啊,你们都知道,还强颜欢笑陪他在这演戏?让他在这继续装好人,他以后是什么人?昏君?不是,是暴君!杀了我们所有人的暴君,你们还指望他能改变什么?”英格丽德摆摆手。
“英格丽德,你……”朱莉站起身,指着她:“卡罗不会成为那样的。”
“哼,我是为你好。”英格丽德说道:“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好,不然到了那天,真的杀了你啊!他才没当你是妻子呢。”
我惊恐万分的看着英格丽德:“你说什么?我会杀……朱莉?”
周围的全都傻了,英格丽德冷冷的看着我说:“是啊,看来所有人都把你瞒的死死的,我告诉你,就是你亲手杀了朱莉和你自己的孩子。”
5姐惊讶的说:“这怎么可能?”
“你怎么知道的!”先知瞪着英格丽德,英格丽德哼了一声:“不要以为就只有你、精灵族知道这些,西科城有个瞎眼的老太婆,宁肯乞讨为生,也不愿意来万王之城,她算命算的可真是准啊,我起初都不信,可她把你们每个人的过去未来都算的丝毫不差!只要你们还跟卡罗混在一起,用不了3个月,他就会杀光所有人,帝国的军队就会攻进万王之城,欧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竟然帮他开了城门!”
欧根彻底懵了:“我……”
“达瓦里希,不要相信这些,你不会变成那样的,我相信你。”朱莉惊慌失措的抱着我的头。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人,是比阿特丽斯,她打了个哈欠,看着我们所有人:“好啊,我还以为没赶上呢,看来来的正是时候,预言应验了,还真有人逼着卡罗当暴君,这下惨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英格丽德问道,比阿特丽斯苦笑了一下:“你若不说这些鬼话,卡罗又有什么理由恨你们呢?”
“到底怎么回事?”我愤怒的看着所有人:“别在跟我说什么预言,我不想听那些模棱两可的屁话!说清楚!”
“呀,惨了惨了,嗯,我先走了,这身体是借来的,可不能有损伤。”比阿特丽斯说完就用移行网路跑了,先知摇了摇头:“卡罗,未来的事怎么能当真?”
“是啊,达瓦里希,未来……”朱莉小心的看了看我:“不一定会是那样的。”
朱莉的表情极为不自信,我顿时心灰意冷,如此看来,未来的一切,很难改变了,我就算杀尽天下人,又怎么能伤害朱莉和我的骨肉?刚才英格丽德说了,如果他们继续跟我混在一起,就有危险,那我离开这里好了,永远远离他们,如果这还不行,那我……
我后退了几步,把手伸进口袋,里面有几张移行网路卷轴:“好,从今天开始,万王之城,我不管了,你们愿意怎么样,随你们好了。”
“卡罗!”本森抓着我的手臂:“你……”
“明天我就会让雪莉儿回来。”我推开他的手臂说:“福临说得对,我是皇帝,皇帝不需要有亲人和朋友。”
朱莉惊恐的看着我:“不!达瓦里希……”
我立刻撕了那张移行网路卷轴,点选了王城,因为我不想看到朱莉痛苦的表情,别了,我的朱莉,别了,我亲爱的妻子,我尚未出世的孩子,别了,万王之城的所有人……
一丝清凉飘落在我的脸上,我抬头一看,下雪了,老天也为我哭泣吗?
此时天色渐晚,再加上下雪,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尔一两个行人,也不会在意跟自己擦肩而过的,是一个失魂落魄的皇帝,我孤零零的走在街头,漫无目的走着,雪越下越大了,雪片密的几乎让人窒息,我苦笑了一下,若是窒息而死,我或许不会连累任何人了,朱莉会为我伤心,但她会挺过来的,至于其他人,无关紧要……
突然,有人抓住我的胳膊,我木偶一般的扭头看向他,是霍尔,他举着把破伞,诧异的看着我:“卡罗?你在干什么?”
我看了看他身后,骑士团的总部,那间小酒馆,怎么走到这来了?天意吧?酒馆那就有酒了,我曾极为鄙视那些戒酒浇愁的人,可今天我才知道,当你痛苦到极点,而这种痛苦遥遥无期,你就会失去希望,急迫的想麻醉自己,摆脱那些,哪怕只是暂时的,就像毒品一样,你明知道不能再使用,却无奈的向那一堆白色的粉末俯首称臣,不可避免的将针筒刺进血管里,哪怕毁了自己,你也会这么做……
“有酒吗?”我张嘴问道,霍尔一笑:“当然,开酒馆哪能没酒,来。”
霍尔似乎是出门刚回来,他打开门锁,把我让进来,我坐在以前坐过的那个位子上,麦卡锡不在,应该不会有意见,霍尔拿过来一个小酒桶,一边开封一边说:“来来来,正好他们都不再,不然这好东西我可舍不得拿出来。”
他给我倒了一大杯,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笑着说:“嘿,你来的也巧,卤制的小牛肉啊,滋味好着呢,今天中午就开始下大雪,我就料到他家没生意,这不,最好的一块肉,还打了8折呢。”
我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霍尔捻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怎么了?大雪天在外面一个人溜达?你不是回万王之城了吗?”
我把酒杯撴在桌子上,点点头说:“又回来了。”
“嘿,跟老婆吵架了?”霍尔笑着问:“夫妻之间,正常,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不,我……”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不能再见她了。”
“唉?这是怎么话说的?”霍尔递过来一块抹布,我赶紧按在脸上,自欺欺人的不想让他看到:“霍尔,断情你了解多少?”
“有一点,你想知道什么?”
“如果我杀了人,会怎么样?”我问道,霍尔吓了一跳:“那可严重了,轻则血术被封禁,重则断情就毁了,你也……”
“这样啊……”我又喝了一大杯,这酒为何不醉人呢?
霍尔指了指牛肉:“你这么喝伤身体啊。”
我摇摇头:“祭坛在后面吧?”
“对,你怎么知道?”霍尔惊讶的问。
“麻烦你,给我拿纸笔来。”我说道。
霍尔楞了一下:“你要干嘛?写信?”
我摇摇头:“涅槃。”
“啥意思?”霍尔探头看着我,我看着他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霍尔很快拿了一大摞羊皮纸还有笔墨,我想了想,摊开纸写到:
断情一卷,乃我圣神殿骑士团最大之奥妙,需先学魔法拯救世人,得到认可再弃之,方能修习,否则,无字天书,看无可看,学无可学。
断情,修习者不可杀人,只可救人,纵使大奸大恶之徒,亦不可斩杀,生而为人,既是有罪,有罪之人,不可代天而罚,否则断情立废。
本卷断情,曾有多人修习,因其皆是魔法师,所以招数并非普通血术,而是魔法,法力来源,皆为圣光明教信徒,凡信仰光明者,其信仰之力,就是法力,吾学日尚短,只知其中三招,其一神恩降世,可救治方圆数里之内所有伤患,其二夜霜术,夜幕之下,寒霜骤降,冰冻三尺,其三,青光甲……
修习者自觉时日无多,或不可担负其责任,则需涅槃,书写断情,交于骑士团祭坛封印,滴血咏颂骑士守则,交还力量,否则断情将会失传,切记、切记。
前前后后,我写了好几千字,霍尔惊讶的看着我:“你说的涅槃,难道是……”
我点点头,将卷轴封好:“走吧,去祭坛。”
“别开玩笑了,你这是打算不干了?”霍尔惊恐的说道。
“一个终究会杀人的骑士,怎么能用断情?”我摇了摇头:“你不要阻拦,不然断情真的会毁于我手。”
霍尔想了想:“我不拦你,但你想清楚,一但这么做了,你就有可能再也学不了断情了,你没有断情保护,很容易出事的。”
“我知道,我想好了,不然不会这么做的,而且我也不需要保护了。”我点点头道。
霍尔叹了口气:“那好,来吧。”
霍尔带我走进酒馆后面,这里有个小院,墙边有个鸡窝,里面是空的,还有个露天的灶台,两间房子,一间是霍尔的住处,一间是库房,霍尔打开库房,带我走了进来,库房里除了酒,就只有房梁上挂的三、四十条腊肉,其中大多是蝗虫肉,霍尔走到一个大酒桶前,打开酒桶盖,指了指里面,我探头一看,里面并不是酒,而是一个梯子,一直通向下面,我爬上酒桶,顺着梯子下到了地下,下面几乎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个石头雕刻的圣光明教图腾,放在基座上,后面的墙壁,挂着一张皮革,看起来年头很久了,上面串挂有很多皮绳,其中,有两个羊皮纸卷轴,用皮绳拴挂着,看来圣神殿骑士团,所有的骑士血术,都曾挂在这里,而剩下的两卷,一卷是‘神之牺牲’,另一卷则是‘无名’。
我将断情绑在正中,然后抽出横刀在刀刃上按破手掌,伸手悬在祭坛上,看着血液滴落在上面,喃喃的说道:“谦卑、荣誉、公正、英勇、怜悯、诚实、精神……”
石头雕刻的圣光明图腾,在我每每吐出一个词语,就闪烁一下,我也能明显感觉到,身体里流失的不光是血液,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牺牲。”石雕猛地发出一道强光,我则立即没了知觉。
周围一片洁白明亮,看来这里不是亡灵之国,比阿特丽斯那里就算点上一百万盏白炽灯,也不会如此,一个老人走了过来,我惊讶的注意到,他没穿衣服,须发长的几乎能当披风和围裙了,不过也免去了我的尴尬。
“嗯,有意思。”他看着我摇了摇头:“你竟然涅槃了?”
我点点头,既没问他问题,也没回答什么。
“是想杀人吗?”老人问道,我摇了摇头:“我怕真的杀了人,毁了断情。”
“倒也有些道理。”老人笑了笑:“你似乎有很多问题?”
“是的,但是没有答案,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了。”我叹了口气说道。
“自杀解决不了什么?”老人撇撇嘴,我皱了皱眉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猜也猜得到,你现在的表情,跟比阿特丽斯没什么区别。”老人叹了口气:“你们真是像啊,同是强大的圣魔导师,又同是断情的传人,而且都是天悲星下凡,最后也都一心寻死。”
“她是自杀?”我还以为比阿特丽斯是死于海难。
“不是,但也差不多了,明知是风暴,还驾船出海,又是旱鸭子,不是自杀是什么?”老人摇摇头:“知道这卷为什么叫断情吗?”
“不知道,只觉得正好相反。”我说道。
老人说道:“此卷本不叫断情,断情要斩断情丝,并不是需要修习者做什么,更不是耗尽魔法导致秃头,那都是误解,这是因为断情者,最后都发现,世间之人皆有可怜,只有一人该死,那就是自己。”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确实该死。”
“唉,我可不是劝你去死。”老人连忙摆手:“选一个吧。”
“选什么?”
“你要封入断情的魔法。”老人说道:“我会帮你把其中的力量加入进去。”
我点点头,想了想:“没什么会的。”
“随便挑一个就行。”老人笑着说:“我要求不高。”
我笑了笑:“浮空术吧。”
“有了,换一个。”
“炽阳术?”
“拉倒吧,算上你这个,一共有8个法术,全是光系的,换一个。”老人不满的摆摆手。
我摇了摇头:“那我没什么拿手的了。”
“少来,你那撕裂元素的本事,就很不错。”老人笑着说道。
“可以吗?”
“当然,你同意的话。”
“好啊,我没意见,反正魔法我也用不了。”我说道。
老人点点头,冲我挥手一抓:“好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就行了?”
老人攥着拳头:“嗯,就这么简单。”
我点点头:“那好,我可以走了吧?”
“不再聊会?”老人有点不太乐意的说:“我好长时间没跟人说话了。”
我点点头,可马上就耸了耸肩:“聊什么?”
“嗯……你叫什么?”
“我猜你知道。”我笑着说。
“知道归知道,问归问。”
“卡罗。”我苦笑着说:“你呢?”
老人笑了起来,感觉像是奸计得逞的模样,颇有点老顽童的意思:“不告诉你。”
“哦,那没得聊了。”我摆摆手:“你把话题聊死了。”
“唉,好吧,我是神。”老人摇头晃脑的说道。
我愣了,仔细看了看他:“神?”
老人光着屁股转了一圈:“不像吗?”
“神不穿衣服?”我撇撇嘴。
“嗨,习惯了,这里就我一个人,又不冷,也没镜子,我穿给谁看?”老人说道:“再说也没衣服可穿。”
“也对。”我笑着说:“这里是天堂?”
“不是。”
“地狱?”我不太确信地狱有这么好的照明系统。
“也不是,这里什么都不是。”神说道,他指了指周围:“也什么都没有,圣光明教的神,最后拥有的只有光明而已。”
“哦,还真是……挺惨的。”我同情的点点头:“神术是什么?魔法吗?你一定知道吧?”
“那不是魔法,亲近我的信徒,我能听到他们的祈祷,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个梨的事吗?我讲给你听听?”神笑着说。
我点点头:“嗯,布拉德里克牧师给阿普顿母亲一个梨,还是寒冬腊月,你给的?”
“不完全是,神有神的规矩,不能随便扭转世间的事情,布拉德里克知道阿普顿的母亲时日无多,就向我祈祷,希望得到一个梨,来满足她离世前的最后一个小要求,我就告诉布拉德里克,让他找一块萝卜干。”
“啊?”我心说这神也挺不地道的。
“嘿,然后我把那个萝卜干,变成了梨。”神笑着说道,神情特别得意。
“听不懂。”我摇摇头:“那到底是梨还是萝卜干?”
“不好说,不过看起来是梨,闻起来是梨,吃起来也是梨,但实际上萝卜干,你说那算什么?”神反问道。
“幻术啊。”我终于听懂了。
“唉,你这人怎么这么直白!”神一听不乐意了,他认真的纠正道:“神术。”
我也懒这跟他争论,神笑着问:“想学吗?能改变你现在的命运啊。”
“想。”我立刻说道,神笑了笑:“先去背教义,然后再说。”
“背圣光明教的教义?”我问道,我记得布拉德里克手里那本,比电话黄页还厚,让我背那个?我还是去死好了。
神楞了一下:“那你想背什么?帝国法典你背的再熟,也不关我的事。”
“你是神吧?”
“毋庸置疑。”
“初次见面,你不满足我一个愿望?”我笑着说。
神想了想:“可以。”
“给我改改命,让我转转运。”我说道:“我……”
“除了这个。”神摇摇头:“我还指望你呢,给你改命,我怎么办?”
“指望我什……”
“不告诉你,你好好活着就是了。”神说:“要是有什么过不下去的时候,你凑齐了王冠,一定能如愿的。”
“真的有这事?”我愣了:“凑齐王冠就能实现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神点点头:“你是皇帝,都是金口玉言,我是神,说话当然算数了,我们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王冠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