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仅从刘执的脸上樗里骅就能够轻易看得出,那刘执的为难以及蜀国的无奈。
因为今夜宴会只是为了抛砖引玉,所以樗里骅自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今日。
远远见刘执依旧是一副冥顽不灵的固执模样,樗里骅突然冷笑了声后,端起了案前的酒杯。
“赵兄弟也看出来了?”
突然,李昊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樗里骅的耳畔,这让猜测刘执意图的樗里骅吓了一条。
他转头看了一眼快要贴到自己面前的李昊,却发现李昊红着的眼睛里又满是忧国忧民的模样。
“李兄看出什么了?”
樗里骅假装不知情般的疑惑问道,而李昊则又贴近了樗里骅的耳朵轻声说道:
“赵兄弟何必瞒我,你们这次来是想请相邦出兵,从剑阁关北上夹击戎人的吧。
我都听说了,秦国在左更樗里骅的率领下,打了一个大胜仗。击溃了戎国二十万大军,所以秦国故土的戎人怕是已经成了残废了。”
说到这里,李昊又突然吐了吐舌头说道:“赵兄,我不是有意要说残废二字的。”
樗里骅伸出了手摆了摆以示无妨,随后向李昊问道:“李兄猜的不错,这次来蜀国我们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只不过那是顾宰冢该考虑的事情,我也只是知道点皮毛而已。”
樗里骅警惕的回应着李昊的疑问,但却见李昊听到自己的话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是来找乐子的,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恐怕你们这次前来要白跑一趟了。
因为我蜀国的公子野和公子屠都想做国公,现在两方把持着全部的兵力对峙着,又哪里会有闲杂的兵马帮你们打仗呢”
樗里骅听着李昊的话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沉入了谷底,但他仔细观察了李昊片刻后方才笃定,这李昊并不似是洞晓了自己的计划故意出言试探的,或许他只是好心的提醒自己而已。
但尽管如此,樗里骅还是假意糊涂,出言探着话道:“公子野和公子屠?他们为何要争公位,蜀公不是健在吗?
而且蜀国兵马又怎么会掌控在这两人的手里?”
见樗里骅对自己的话有些不明所以,那李昊就对樗里骅轻声解释起了蜀国近些年来的动荡,这些隐秘的事情听到樗里骅的耳中后,樗里骅竟然发现与他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能够符合十之八九。
所以再见李昊继续说起话时,樗里骅也不禁对李昊心生好感,但也有些奇怪那李昊为何要对自己说这番话。
“李大哥,这些事情该是贵国的隐秘,为何你要告诉我呢?”
李昊听樗里骅问询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对樗里骅轻声说道:“我听父亲说过,贵国左更樗里骅乃是天下第一大英雄,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引荐与那左更大人认识,而后我还有一份大礼要献给他。
只要他能答应带着我去打仗,去打戎人就好。”
樗里骅听到此话后,立刻沉下了面孔,他仔细地看着李昊的脸,却发现那张满是诚恳之色的脸上并无任何异样。
但樗里骅仍旧不敢怠慢,他对李昊说道:“李大哥,我不认识左更大人,更不曾与他相见过。但他日若是能够见到左更,我一定会将李大哥的话转达给左更大人知晓。
李大哥还请放心吧。”
李昊见樗里骅面色突变,话语中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还以为樗里骅是在敷衍自己,顿时一抹失望之色闪过了他的眼睛。
“听说那左更大人有两匹白狼跟随,打仗时总是骑着一匹白马,杀入戎军阵中后千军万马都不能阻其分毫,这等英雄人物真是令人心驰神往。
唉,我李昊也是生不逢时,怎地没有投胎到秦国那个多事之地去。而是生在了这么个窝囊的地方,让我好生郁闷啊。”
“噗嗤!”
樗里骅听着李昊的自言自语,顿时将刚刚喝进了口中的酒喷了一地,引得周围众人纷纷向他投来了厌恶的目光。
“你这又是在哪家茶馆里听到的故事?”樗里骅边咳嗽着,边苦笑着向一脸茫然中带着艳羡神色的李昊问去。
李昊奇怪的看向了樗里骅,随后疑惑的问道:“赵兄难道没有听过樗里大人的英雄事迹吗?这蜀国各处的茶楼酒馆,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讲的,难道有假?”
说到这里,李昊突然脸色一变好奇的问道:“赵兄弟,那你来告诉我,究竟那左更大人是何种的英雄人物,他身旁的两匹须弥狼据说有大象那么大,他的妾氏据说比天上的仙子还美,对是不对啊?”
李昊神情激动地一边看着樗里骅,一边像连珠炮似的不断的问着,而樗里骅则面色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去讲述那位传说中的樗里骅了。
正在这时,只见厅内上首的刘执突然站起了身,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就连李昊也不禁轻“咦”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了刘执那里。
樗里骅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也向刘执看去。
只见那刘执端起了一杯酒,虽然面带笑容但明显有一些不自在的神情还是很容易的就让樗里骅观察了去。
正在这时,李昊的声音也突然响起在了樗里骅的耳畔。
“相邦难道不等公子野来就要行祝酒令了?这可真是蹊跷啊。”
李昊的自言自语被樗里骅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中,顿时令樗里骅心中一沉,随即猜到此间的事情定有蹊跷之处。
但现在总是多想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诸位,今日本相设宴款待秦、齐二国来使,本想待长公子来后再开宴会,但方才老夫得到了消息,说是长公子被国事耽搁所以不能前来赴宴。怠慢之处,还请顾宰冢和田相邦能够见谅。”
话说及此,刘执向顾道远和田侗微微欠身,随即便笑着继续说道:
“长公子既然来不了,但为两国来使接风洗尘之事可万万耽搁不得,为了能弥补二位使臣久等之责,刘某特意安排了一场剑舞表演,还请诸位欣赏。
这舞剑者乃是前段时间刘某从君上那里讨来的绝妙佳人,不敢说艳绝天下,那也是老夫从未见过的秒人。相信一定不会令诸位失望的。”
说罢后,刘执轻轻拍了拍手,这厅内的乐工们就开始弹奏起了节奏激昂的曲子来。而刘执则微微一笑,一边扬起了手中的酒樽遥向厅内众人一举,随即仰脖一饮而尽。
“啊,真的安排了剑舞吗?”
樗里骅本来仍旧在仔细观察着饮酒后重新坐下与顾道远两人继续攀谈的刘执,突然又听到了李昊似乎极为兴奋的感叹,不由得扭头看了看那双眼如同冒火一般的李昊,心道果然在这厮眼中,那英雄怎可敌得过美人。
看他的反应,这即将舞剑的艺伎远比那什么劳什子左更樗里骅要更加令他兴奋了。
而正在他寻思间,厅内除了樗里骅站不起身外,其余众人都在刘执敬酒后也一同站起身子举樽饮酒后这才纷纷重新落座。
而落座后的李昊则左右摇头似乎是在找寻着那即将出场的艺伎似的,同时口中感叹着说道:
“早就听闻刘相邦从君上那里得来了一位璧人,国色天香不说,而且那剑舞行如流水,观看过得人都惊为天人。
为了一睹芳容,我曾经来过这相邦府无数次,但总是被相邦推脱所以未能见到那璧人。
谁料想今日李某来的正是时候,竟然能够见到她了。
赵兄弟,你可有福了,第一次来相邦府就能看到这般精彩的节目,说不定今日见到那女子后,你就再也见不得其他的庸脂俗粉了。”
“咚咚咚咚咚咚!”
樗里骅正想回应李昊的话,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鼓声。
而且不仅是他,只见厅内所有人都像是知道这急促的鼓声过后将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一般,纷纷将手中的酒樽放下后,寻着刘执的目光向厅门看去。
樗里骅也与众人一道看向了厅门,恰好见到了一位身着一袭白衣,头戴白纱的女子盈盈走进了厅内。
虽然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但樗里骅仅从那曼妙的身姿即可猜到,那女子面纱下的面容定会是绝妙无双。
而更令人感到吃惊的,却并不是那女子曼妙的身形,而是此刻的她手中正托着一只小小的竹笼。
竹笼蒙着白色的纱布,看不清里面究竟困着何种东西,
只不过,那白色的纱布倒与白衣女子的衣服相互映衬,更显得白衣女子神秘了起来。
白衣女子踏着鼓声款款走向了大厅的中央,在放下了手中的竹笼后她便抽出了缠在腰间的软剑。
当众人以为女子会向大家先施礼后才会舞剑时,那鼓声却突然一滞。
众人便下意识地看向了击鼓的乐师,却忽然发现方才站在大厅正中的女子那曼妙的身影竟然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哗!”
厅内众人谁也没有看到女子是如何消失的,一时之间大家纷纷在左顾右盼找寻者女子的同时,口中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她在上面!”
樗里骅也与他人一样,被出现在那女子身上的绝技所折服,他正要左右观察寻找时,却突然听到了耳畔传来了李昊的惊呼声。
他抬头向上看去,只见那白衣女子正是在这茅屋大殿中的屋梁上,只不过此刻她是头朝下,双脚勾着木梁而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