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放荡不羁”樗里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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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阳墨帜玄武歌第三百七十七章“放荡不羁”樗里骅“小莹。”



    萧锦行对着那杏眼圆睁不知所措的美妇淡淡的唤道。



    那美妇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望向了萧锦行后,那满是恐惧的脸上才流出了两行清泪。



    “萧公子。”



    美妇神色黯然地悲呼道。



    “哈哈哈哈。”



    正当主仆二人时隔二十年后再见时,萧子硕的笑声却打破了殿内这唯一的一丝温馨,他挣扎着指了指小莹又指了指萧锦行后,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呛得翻起了白眼。



    好不容易在被流着泪水的明珠夫人拍打后背救过来后,萧子硕又开始了轻笑,随后便鄙夷的指着小莹说道:



    “你这贱婢,若不是寡人要在你身上体验你主人的滋味,哪里会留你到今日。



    不过你来杀我倒也合乎情理,这二十年来每次去你宫中让你侍寝时,你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杀意,难道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吗?



    哈哈!”



    “噗。”



    萧子硕刚刚开口准备大笑,众人就见一道寒光略过,那萧子硕的头颅便带着一朵血花,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掉落在了地上,滚动着停在了收回宝剑的萧锦行脚下。



    “小莹,来!”



    萧锦行并未低头去看那个令他狠了二十多年的头颅主人,也没有因为大仇得报而兴高采烈。



    此时的他眼中唯有小莹,那个伴随着他与青儿一同生活了许久的婢女颤抖而又无助的身影。



    小莹缓缓迈开了脚步,向着那双对她伸出了手的男人走去,却不想突然被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抱住了腿,让她再也寸步难行。



    她缓缓低下了头,抱着自己的儿子痛哭了起来。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剑入鞘放下手的萧锦行和抱着孩子哭泣小莹所吸引时,却没有人发现那位在自己夫君遇刺时尚且镇定的明珠夫人忽然拾起了地上的簪子向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她的尸体趴伏在无头的齐公身上,那平静的面容似乎是在表明着她心中早有的觉悟。



    “娘亲!”



    随着公子思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响起,萧锦行缓缓的向后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哲哲等人就将那些已经忘记了哭泣的齐公夫人和公子们尽数带离了青龙殿中。



    当青龙殿重归寂静时,萧锦行走到了小莹的身前,一把将那可怜的女子抱在了怀中。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我来迟了。



    萧大哥来迟了。”



    ......



    “什么,



    齐国被灭,



    齐公身死。



    为何会这么快?那东京城中不是尚有十数万大军,领兵者之中不还有像廉闵这样的名将吗?



    为何他们连半年都没有坚持下来,就这么被攻破了?



    这可如何是好?”



    蜀国益都,



    烟云楼中,



    得到消息让自己赶到烟云楼中的顾道远听到樗里骅告诉自己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后,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他呆呆地端着手中的茶杯,却只是怔怔地望着神色凝重的樗里骅,丝毫不管那香茗是否要凉。



    “叔父,据报称,戎军先是许诺只要齐国献上五万女子和黄金白银就会退兵,齐公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戎军的要求。



    他们在东京城中抓捕女子时本就惹得天怒人怨,随后齐公又将主战的廉闵逼死在青龙殿中,这才最终激起了民变。



    百姓与齐国禁军打了整整一夜,而戎军又趁乱攻入了城内,



    内外交困之下,那东京城不破,齐国不亡更待何时。



    不过,目下戎人已经立公子宣为新任的齐公。



    所以这齐国也不能说是尽灭,至少那东京还有个国君在的。”



    樗里骅说完话后,顾道远仔细思索过后便皱着眉头回话道:



    “想来戎军早就派了细作进入了东京城中,表面上萧锦行令齐公抓捕女子造成百姓记恨其国君,暗地里那些百姓造反多半也是因为这些细作所煽动的。



    廉闵将军被齐公杀死,又成为了点燃东京百姓心中怒火的导火索。



    同时,齐国军队的军心也一定会变得一塌糊涂,



    所以百姓造反时,城内纵是有十多万大军,但能够出全力为齐公效死者必定寥寥无几。



    毕竟齐公已经失去了军心和民心。



    这才是导致东京迅速被攻占的原因所在。



    这么浅显的道理,这齐国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



    唉,可悲可叹啊。



    至于立公子宣为新君,这和灭国又有何区别?



    没想到我们来到益都才短短的七八日,那齐国就已然分崩离析。这让我们不得不加快脚步,切不可再拖下去了呀。”



    顾道远冷静的分析完齐国灭国的原因后,即便是樗里骅也不免多看了这位睿智的老者几眼。



    不过,顾道远能被人称之为“仙鹤”,自然有其思虑独到之处,所以他才能一针见血的指出齐国的问题所在。



    同时,他的话中也有对齐国满朝文武百官的万般不屑。



    就连樗里骅也认为,要是那齐国臣工中能有顾道远这样的人在,又岂会亡的如此之快。



    “叔父,这个消息是我们探马加急报过来的,所以我猜测五日后蜀国人才会得到齐国被灭的消息。



    戎军在得到齐国全境后,其兵锋极有可能直抵神京。



    届时,这蜀国可就再也不能高枕无忧了。”



    “贤侄,你是指戎军会攻打蜀国吗?



    那他们为何不打楚国和我们呢?



    你也知道,楚国地大物博,物产丰饶,而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现正是强弩之末百废待举之时。



    打我们或者楚国会更加划算一些啊。”



    顾道远听完樗里骅的分析后,凝视着樗里骅疑惑地问道。



    而樗里骅则摇了摇头说道:



    “叔父,神京西北通我河东上洛和燮玉东五县。



    正北通往齐国三川郡。



    西南与蜀国边境落樱山北相交。



    东南又联通楚国荆北之地。



    所以到时候戎国大军兵锋到达神京后,继而向何处进军谁也猜测不到,谁也有可能会受到攻击。



    但与我们、与楚国相比,届时最应该该慌乱的该是蜀国人了。



    毕竟落樱山脉虽然险峻,但远比不上龙岭。



    况且蜀国大军多在龙岭部署,而落樱山方向的兵马部署并不太多。



    如今戎军最不会攻击的定是楚国,因为楚国不仅兵力极多,而且戎军在不久前的云梦之役刚刚吃过一个大亏,号称精锐的戎军骑兵竟然与芈四公主的罗刹铁军战了个难解难分,所以他们不太可能再回去啃那么硬的骨头。



    原本攻击我秦国该是戎军最佳的选择,毕竟打通燮玉走廊会让戎军的地盘彻底连成一片。



    但如今燮玉关在我手中,西部戎军方遭我军重创,所以西方戎军想要攻入燮玉关难比登天。



    至于东部方面,萧锦行更是十分清楚,除了他的两万戎军精锐外,其余的那些齐国新兵遇到我秦国铁军一定会讨不到好来。



    而且要是在鏖战僵持之时,楚国人从后方攻击他们或是攻击东京,那局势可就会变成另外的一番模样了。



    所以现在最不可能遭到戎军攻击的除了楚国却反而是我们秦国了。



    但蜀国却是不同,该国兵马战力孱弱,除了雄关当道外,就没有任何可以阻止戎军前进的障碍。



    况且这数百年来奉行的绥靖之策,则会让他们根本就得不到像我们与楚国一样的强援。



    萧锦行并不是一个喜欢选择硬碰硬的人,他喜欢用计,用谋,用最小的代价实现最大的利益。



    所以,他们一定会准备攻击蜀国,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帮助刘相邦尽快把持国局,除掉公子屠。”



    顾道远听完樗里骅的话后点了点头,已示同意樗里骅的观点。



    “贤侄,今夜刘相邦将设宴款待我及齐相田侗,所以今夜宴会上,我们可以先探一探刘相邦的口风,再观察观察那公子屠的手段。”



    “咦?叔父难道这七日里竟然没有见到过刘相邦吗?”樗里骅听到顾道远说道今夜才会首次会见刘执时便惊奇的问道。



    自从到了益都后,樗里骅就住进了益都最大最为繁华热闹的烟云楼,每日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而刘执则住进了官驿。



    二人之所以如此安排,本就是事先说好的掩人耳目之举,但听到顾道远竟然七八日间没有见到刘执,还是让樗里骅心中一紧,大感惊奇。



    按说如今的局面下,纵使齐国灭国之事尚未传出,但蜀国也不该如此怠慢他国来使才对。



    所以樗里骅见顾道远摇了摇头后,便微微思索起了这其中的古怪之处。



    二人沉默间,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樗里骅听到后先是抬头一呆,随后就笑着对顾道远说道:“叔父切莫怪罪,每日这个时候我都会请几位良人来我屋中切磋琴艺。



    今日叔父恰巧遇到了,那就留在我这里共赏风花雪月吧。”



    顾道远面露古怪之色望了眼满是坏笑的樗里骅,随后摇了摇头说道:“顾某这么多年来之所以还有些口碑在,那可是这数十年来爱惜羽毛积攒下来的名声,若是今日随着小辈一同胡闹,那明日顾某的名声可真就要毁之一旦了。



    今夜晚宴我会派人前来接你的,现在你就好好的听乐赏曲,寻欢作乐,叔父就不陪你了。”



    说完话后,顾道远就站起了身子,面色不悦地向屋外走去。



    “叔父,一切今夜自当分晓!”



    樗里骅对着起身往门外走去的顾道远说道,随后他就伸出了胳膊“啪、啪”的拍起了掌来。



    随着樗里骅的掌声轻拍,屋门被缓缓推开,门外立刻进来了数名美婢。



    她们媚笑着与顾道远擦肩而过,像是一只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似的,飞入了樗里骅的屋中。



    这些美婢似乎是早就与这位身有残缺的秦国赵公子十分熟络似的打闹成了一片。



    而那些摆放在屋门口的古琴乐器则在顾道远走出房门前也没有一人拿起来弹奏。



    “切磋琴艺?”



    随着那屋门缓缓轻闭,顾道远听着屋内传出的莺莺燕燕之声,不禁苦笑着摇起了头来,面色古怪的一边嘟囔着一边离开了烟云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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