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被法心打断:“休得狡辩!慧通师叔天天精研佛法,哪有时间练武!少说废话,说还有什么后事未了,能做的我们便去为你们做得,说!”
法明接口道:“师弟,他们三人现在身受重伤,我们未免趁人之危了。”
法心一愣:“那,那师兄你想怎地?”
法明略一沉吟:“他们虽然打伤慧通师叔,但听慧通师叔的意思应该是他们无意的!”
法心惊讶道:“师兄那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法明摇头:“他们虽不是善人,但也不是无恶不作的恶人,罪不至死,我想治好他们的伤,再废了他们的武功,让他们今后不能为非作歹,你看可好?”
还不等法心说话,法明身后的两僧便齐声开口:“善!”
法心见此,也收回杀意,哼道:“哼!那就算是便宜他们了!哼。”
陆景秀在一旁看了半响,终于接口道:“几位大师,不知是怎么回事?让几位大师要废掉他们兄弟的武功?咱们都是练武之人,对咱们来说,武功比性命还重要!依我看,你要是废了他们的武功还不如杀了他们呢!”
段登赵宝立即开口叫嚷:“陆相公说的不错!”
“假慈悲,快来杀了我!”
法心怒视陆景秀,喝道:“施主是什么人,你要帮他们吗?”
法明听了道了声佛号,道:“这位施主有所不知,那日他们与一伙镖局的人因口角起了冲突,我寺慧通师叔上前劝阻,却不想他们仗着武功不仅将镖局的人杀掉,更是将上前劝架的慧通师叔及几个师弟打伤,施主你说,这仇我们该不该报?”
陆景秀沉吟半响,道:“确实该报!唉!几位大师,他们对我有恩,我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将他们的武功废去。”
法心冷笑:“那也是简单的很,咱们做过一场,你要是赢了我们立刻就走,若是你输了,哼哼!”
陆景秀立即接口:“好!法心大师快人快语,咱们就做过一场!”
陆景秀话音刚落,法心就冲了过来,一拳直捣其面门。
陆景秀心中一动,想着自己学的大部分都是藏区佛门武功,却不知与中土佛门的有何区别,有印证一番的想法,他便没有仗着身法游斗,扔掉手中长刀,也是一拳打去,以拳对拳。
法心施展出中土佛门的“罗汉拳”、“伏魔拳”、“韦陀掌”、“如影随形腿”几门功夫。
陆景秀也是用藏区佛门的功夫来应对,用出“大手印”、“伏魔掌”、“嗔怒金刚拳”等一些基础武学。
法心打了片刻,便发现了其中奥妙,发觉陆景秀所用的武功招式竟隐隐之间与自己相似,他心中一动,便没有使出高深绝技,也学陆景秀一般,只是使用佛门入门武学,与陆景秀互相印证。
二人片刻就过了数百招,虽都是使用简单拳法掌法,但在二人手中使出来却是别有一番风采,宛如金刚与罗汉较技、揭谛同比丘斗法。
数百招已过,陆景秀知道了法心的武功高低,法心却是懵懵懂懂摸不着陆景秀的深浅。
二人停手罢战,法明在一旁与两个师弟对视一眼,三人都看出了陆景秀的功夫要比法心要高出很多。法明暗思:“今日若是想为慧通师叔报仇,说不得我和三位师弟就得交代一个两个了!”上前一步,脸色肃然:“阿弥陀佛,施主武功高超,若是执意要保下这三人、贫僧只有与师弟们以多欺少了。今日施主若是有个伤残亡命,可怪不得我们!”说罢,对着身后的两位师弟使了个眼色,就要一起动手。
法心也围了上来,四个僧人都是露出杀机,一时间场上气氛凝固,就看陆景秀怎么回答了。
陆景秀也是心中为难,他已大概看出四僧的武功高低,动用佛门真气全力以赴、或许能有自保能力,却绝对保不下河北三义。若是放弃三人,一场生死恶斗立时便会消于无形。
这时,赵宝突然开口道:“陆相公,和你说实话吧!我们兄弟三人和那‘木斧头’的帮主的有些仇怨,今日找那马彪的麻烦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没有你,我也会开口找那马彪的麻烦的,陆相公,你走吧!你今日相助之恩,大恩大义,我们兄弟三人没齿难忘,若有来世,定会报其牛马之劳!”
陆景秀听后愣了半响,随即露出苦笑,道:“你可真是害死我了,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要不想管了。但你这么一说,我却是要管到底了!”说到最后时,他已坚定了内心,打算动用佛门真气全力以赴,能保下一人是一人。
陆景秀话音落下便要先下手为强,打四僧个措手不及。
忽地看见法明脸上的正气及耿直,心中一动开口道:“不知他们是把慧通高僧及贵寺一众弟子哪里打伤的?伤势如何?”
法明法心四僧同时一愣,法心喝道:“我慧通师叔伤在腹部,被刀子刺了进去。”
陆景秀连忙继续追问:“那不知伤势如何?重不重?”
法心法明对望一眼,法明哼道::“哼,刀刺进腹部你说重不重?我三个师弟每人还都被砍了一刀呢!”
陆景秀一听此话,便知慧通等人伤的不重。看着纯厚敦笃的法明,陆景秀心中闪过一个计谋。在地上扫视片刻,就看见一截一尺长的剑尖。将剑尖捡起,检查一番喂没喂毒后,便对着自己的大腿用力扎去,剑尖深入及骨。
法明法心等四僧愕然不已的看着,河北三义也是目瞪口呆。
陆景秀道:“法明大师,这一下能不能抵消你们其中一位师弟的刀伤了?”
法明点头,刚要开口说话,陆景秀便又是“噗次”“噗次”两下,又狠狠刺了大腿两刀。
高柏云大叫:“陆相公不要!糊涂啊!糊涂他们……”他的话被赵宝打断:“法明,陆相公已经受伤,你们再向他动手就妄为出家人!要报仇只管对我使来,慧通是我打伤的!”
法心大喝:“我慧通师叔的仇不能不报,你……”
陆景秀用动作打断他的话,手中短剑在腿上拔出,直直刺进腹部。剑尖直没根部,只余出一半寸捏在手里!
陆景秀的举动震惊了众人。
河北三义齐声惊呼叫嚷,四僧木然无语。
陆景秀开口道:“四位大师,我这伤势可抵得上贵寺慧通大师等几位师傅的伤势?”
此时,众人皆明白了陆景秀举动的含义。
河北三义只觉陆景秀太过鲁莽冲动,若是自残了自己、四僧仍是不依不饶,岂不是吐丝自缚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景秀却是自有一番打算,他深明医理,自知身体要害,一剑虽深,却只算是皮肉伤。他自十四岁下了金刚宗到现在,受到的皮肉伤不计其数,皮糙肉厚的他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伤。
他是在赌,赌看似耿直忠厚的法明表里如一、不会得寸进尺毫无仁义约束。他若是赌赢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输了,那他就要与四僧做过一番,若不是对手,便会遁走远去。
这样,他也算仁至义尽了,保持住通明的念头。心中无愧、念头通达,不会让此事留在心上成为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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