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接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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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长安和左廖自从送走了,那个让两人头疼的帮主后,便想着约定再来一局。



    敬长安在左廖的帮助下,把身上的白布条全部解开,将墨黑杂乱的头发梳理整齐,用木枝插好,把左廖拿出来的一套墨色粗麻衣服穿在身上,腰带系好,往山顶上一站,打眼一瞧,也能够入了专爱俊俏少年臃肿妇人的眼睛。



    尤其是那双目如潭的眼睛,淡淡的血腥气夹杂着些许迷茫,无论是多心冷的女子看了一眼,也想着能够多听一些他的往事。



    左廖依靠在帐篷旁细细打量这个换了一身衣服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敬长安。



    “左廖大哥!来啊!”敬长安剑眉舒张,驱散心中苦闷,对着还在叼着一枝树枝,皱眉紧盯自己的左廖招手说道。



    “等我会!这衣服不适合,上次就吃了亏!”



    左廖下意识的揉了揉腹部还有略痛的地方,摆手说道。



    敬长安点了点头,便先开始打着一套自己想出来的拳架,用来热热身子。



    寒冬腊月,也只有驮山这边依旧温暖如春,阳光肆意挥洒在这片满是翠绿色地方,很容易使人忘记腊月天,那刺骨的冰凉。和一眼望不到边的白。



    驮山一处山顶,一个快意出拳的少年,仿佛忘记了自己,脚底生风起,拳挥有破空,声声入耳。



    左廖刮掉自己的胡子,从被敬长安称作百宝的箱子里,拿出真正比武才会穿一套特制轻便服饰,也套上布鞋,从帐篷里出来,看着那依旧忘我出拳,培养拳意的敬长安双手交叉用心观察。



    左廖在自己父亲的从小培养下,最擅长隐形显弱,别看他穿着朴实,可去掉脸上胡子以后,如同利刀雕刻的五官,配上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曜石眼睛,以及身上似有似无的寒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敬长安收拳立定,长呼一口气,这才看见左廖换了衣服,叼着个树枝,玩意正浓的看着自己。



    “这才是真的你?太拉风了!”敬长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打量着眼前的左廖伸出大拇指笑道。



    “上次不算!这里可要出全力了!你的伤我治,而我,不会受伤!”



    左廖将嘴里树枝吐了出去,将身体扭的啪啪作响,指了指敬长安摇头道。



    “那就请赐教!”敬长安将腰带重新系了一遍,行抱拳礼道。



    “看掌!”左廖眼睛一眯便消失不见。



    敬长安连忙提起精神,打量着四周,全身汗毛立起。



    “可山顶就是这么些地方,他左廖怎么做到消失不见!”



    敬长安环顾四周心里暗叹一声。



    突然一掌从敬长安身上拍了过来,敬长安收拳不及,被拍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被掌击的地方,依旧紧盯着四周,可还是没有看见左廖究竟在哪。



    “好快的掌,难道武学是这样吗?”敬长安再次暗叹道。



    一声像是木棍用力挥舞才能听到的动静,从敬长安耳边袭来,敬长安伸臂去挡,像是撞上了马车一般,再次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手臂颤抖,鲜血从墨色衣服里渗了出来。



    “怎么样?”左廖突然出现在敬长安的面前墨眉微皱询问道。



    “好快!怎么做到的?”敬长安艰难坐起身来,一手扶着还在滴血的手臂眼里写满了疑问。



    “衣服!还有就是气!”左廖将自己衣服反过来给敬长安看,敬长安这才明白,原来上面全是能够照出自己脸的铜片。



    “气是什么?”敬长安知道左廖怎么消失,可按理说也不会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到,便连忙询问道。



    “就是你能够听出别人体质的呼吸,那种特殊的东西,咱们都是特殊体质的人,学会运用自己的能力,加以磨合,就成了这样。这也是山上人不去管世俗人事的原因之一。也分为三六九等,你师父没有提起过?”左廖将敬长安拉起来后,撸起他手上的手臂看了看,没有大碍,才开始一脸严肃的胡说八道。



    “没有!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哥说的武学是什么,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敬长安强忍着疼痛,将自己袖子在拉高一些看了看,眼神变得暗淡后摇头道。



    “没有你想的那么邪乎,你只是被我这特制的衣服糊弄到了,这件衣服在太阳高挂在头顶的时候,如有神助!”



    左廖从胸口摸出一瓶药粉,倒在敬长安伤口处看着敬长安垂头丧气的样子连忙笑了笑说道。



    “一般人被糊弄住了后,都会选择性看不见!你也不例外。”左廖看着药粉和敬长安受伤的胳膊融合后,才轻轻晃了晃敬长安的胳膊又说道。



    “这?”敬长安糊了不少灰尘的脸上一下子写满了疑问二字。



    “你我也待了不久时间,你是个什么人我一清二楚!这样是让你能够多吃点亏,比这还邪乎的方术,多了去了!”



    左廖叹息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写满疑问的敬长安轻声道。



    “多谢!”敬长安道了声谢,也干脆坐了下来,两个人在山顶上看着远处的群山眼里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左廖觉得坐着也不舒服,便干脆躺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又变回了敬长安初见他时候的模样。



    “通国现在内忧外患,一把好棋下的不堪入目,我的父亲一直以时候未到为由不让我下山去。苦恼啊!”



    左廖闭上眼睛,任由不知何时起来的微风带着些许尘土在自己脸上留下印记道。



    “匡扶家国,是能人之责,是热血男儿……”敬长安也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口,躺了下来想了想说道。



    “男儿的拳拳之心,坐高台之上,依依东望是江山锦绣,回坐家中,遥遥在望是侧卧身旁的结发妻子。”左廖接过敬长安的话接着说道。



    “对!我也想这么说来着!怎么了?”敬长安侧过头看着身边竟然流着泪水的左廖说道。



    “一想到以后我们会战场相见,杀了你我会痛哭流涕。”左廖流着泪看着身边这个,早已经当成自己弟弟看待了敬长安苦笑道。



    “你又没有长身后眼,干嘛说出这种话?”



    敬长安用手轻轻擦了擦左廖脸上的眼泪,表情凝重的问道。



    “父亲大人的用意我太明白不过了!要挟你以报恩为名,充当父亲的手中刀,可你迟早是会回蓼国的,你明白了吗?”



    左廖将敬长安的手轻轻拿开,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道。



    “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你我各自为战,不死不休,对了,谁死了要做这个事情!”



    敬长安想了想,赶紧起身往帐篷那边走去。在帐篷里开始翻找东西。左廖只是微微皱眉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躺在山顶上吹着微风。



    不一会敬长安便把那个唢呐拿了出来,又躺在左廖身边,开始吹起唢呐来。



    一曲吹完,敬长安将唢呐放在胸口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左廖思考了好久便开口问道。



    “谁死了就吹这个曲子?”



    “嗯!”敬长安脸上带着笑容,点了点头,也开始感受山顶上的微风轻轻抚过。



    两个人就这样,直到太阳西沉,赤红的光轻轻给驮山这个满是绿景的地方,披上一层厚厚的胭脂粉。又给躺在山顶上,用思绪鸟瞰这个多灾多难辽阔江山的二人,配合着一丝寒意以及那个脸挂剑眉眼睛深邃的少年,肚子里的一声怪叫拉了回来。



    左廖和敬长安相视一笑,便开始去帐篷后面的草棚里忙活起来。吃食依旧简单,可这碗清汤面就咸菜,两个人却吃出百样的味道。



    ————



    蓼国一到寒冬腊月,几个地方大雪封山,那冰雹和鹅毛雪花交替着来,受影响最重的就是伽罗山这个地方。之所以会说“到了寒冬天,伽罗山上有活神仙!”是因为滴水成冰,正常人谁受得了这种日子,裹得在严实,这冷风一吹,仿佛有小刀子扎腿似的。



    一般人家都会躲到地下居住,而伽罗山上的清明观,也会挑选一群人去守山门。其他人都会进入山地下的涵洞。



    和敬长安分别快一年的刘禾便在守观的队伍里。因为有自己臭味相投的白云帮忙,刘禾竟然把观主的掌上明珠柳灵儿迷的神魂颠倒。过了守观这一个都要过的年,便可以扶摇直上。



    刘禾在观里把能用上的东西全用上了,依旧感觉身如刀割,现在的刘禾可是正二八经的俊后生。身穿绣着细雅楠花纹的绒毛袄子。腰间挂着柳灵儿亲手缝制的百花香囊,头上戴着羊脂玉发簪。姿态闲雅,可就是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太冷了!”刘禾瑟瑟发抖,看着天上时不时零星飘落在地的雪花,自言自语道。



    “裹的像个汤包!”刘禾向后闻声望去,只见也是穿着同样绣服,但洁白皮肤犹如刚剥开的鸡蛋,和这贴身的绒毛袄子仿佛一个颜色,头上青丝高盘起,两个系着金丝的凤珠宝钗,对称插在上面的束发冠里,五官精致,仿佛画上仙子的一个女子,笑着走来。



    “灵儿你怎么来了!”刘禾温柔的说道。他的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仿佛表示自己有点生气。



    “我不冷的,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嘛!”



    柳灵儿伸出如同春葱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刘禾已经有点发紫的脸上微笑着说道。



    女大十八变,这过了十七岁后的柳灵儿越发让人心深喜爱之情,可好巧不巧,这么好看的掌上明珠,被一个也同样经历变化的孩子,拿了下来。



    “明年你就可以,升为堂主,就要去找那个小个子了对吧!”



    柳灵儿微微弯下腰,将额头轻轻点在刘禾的嘴巴上,询问道。



    “嗯对!他是我的兄弟!我一定要接他回来!”刘禾亲了下柳灵儿她那额头。轻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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