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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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胡尘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第二百七十二章全军覆没策马迎敌的裨将自然也注意到了独臂凶猛的韩咬儿,为了在主将面前证明自己的勇武,他立刻对自己的作战目标做出了改变。



    “哪里来的残废!”



    他拨转马头,将身前按着的长矛倏然提到了手中,呼啸着搠向韩咬儿,



    这一简单平常的招式若是放在平常定会遭来韩咬儿的耻笑,可如今这一枪却携带着马匹强大的冲击力,施展起来如风驰电掣一般。



    韩咬儿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放松了防备,与之相反,他早就绷紧了自己的神经。



    至少在战场上,我要令敌人胆寒!令敌人生怯!我要让这群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人在我面前颤抖!



    面对令寻常人避无可避的一枪,韩咬儿却突然狞笑起来,目中露出了野兽猎食时才能见到的凶光。



    他将身子飞快地向右一挪,将空荡荡的袖筒留给了枪尖。



    裨将万万没想到韩咬儿居然会将自己的劣势当作优点运用,脸上的喜色立刻消失,变得凝重起来。



    “元贼受死!”



    不待韩咬儿反攻,迟一步赶来的徐县令从另一侧急促地向裨将挥了一剑。



    裨将慌忙抬起枪杆招架,挡住了徐县令颇有把握的偷袭,旋即手臂猛地发力,将徐县令的长剑给推了回去。



    文弱的徐县令哪比得过武将的蛮力,身子一歪,差点就栽下马去。



    倒是身下的黄鬃马比他更有战斗经验,马蹄连踏之下将背上的新主人给稳稳地托住。



    韩咬儿既关心徐县令的安危,又想力斩敌将,怎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站稳身形之后手腕紧紧地抓住斧柄,携着千钧之力横劈向裨将坐骑的马腿,刹那间马腿便被大斧硬生生砍断,迸溅出的马血染了韩咬儿的满脸满身。



    战场上骑兵最忌马匹受伤,裨将乘骑的马匹轰然向前栽倒,整个人也被携带着砸向面前的地面,一时间摔得头晕眼花,险些昏了过去。



    徐县令瞧准了好机会,一剑砍去,却只砍到裨将坚硬的铠甲之上,未能伤到其分毫。



    韩咬儿正要再用大斧去劈,却被赶来支援的元兵给阻挡了去。



    眼见裨将又要从地面上站起,黄鬃马突然马鼻哼哧了一声,然后高高地扬起双蹄无情地砸向准备站起的裨将。



    马蹄踏下之力重逾千斤,饶是盔甲再精良也抵挡不住,瞬时间裨将的脊骨便被踩断,背部塌陷下去一大块,当场丧命,死状惨烈犹如肉泥一般!



    徐县令胃中顿时翻江倒海,紧拽着缰绳弯腰呕吐起来。



    “小心!”



    韩咬儿击退了面前元兵后赶忙又赶回来援助徐县令,挥斧替爱马挡下了元兵砍来的刀锋。



    见到对面冲上来的将领被踩成肉泥,红巾军一方顿时士气大振。



    “敌将被徐先生杀了,弟兄们快冲啊!”上蔡首战中丧父的中年男子颇为聪明,知道两军交战士气最为重要的道理,所以立刻举起兵器呼嚎,引领着身后的人继续向前冲锋。



    眼见短兵相接之后己方落在了下风,又有一名亲信将领阵前被杀,巩卜班勃然大怒,咆哮着道:“取我的兵器来!”



    身后的亲卫知道巩卜班这是动了真火,不敢怠慢,立刻将他的流星铁锤给扛了上来。



    “全军冲锋!这群贼人一个不留,全都给我碎尸万段!”



    暴怒的巩卜班再也没有耐心等待下去,拎起自己的兵器后立刻发出了全军出击的将令。



    部队后方的鼓兵闻言立刻抡起鼓槌,“咚咚咚”的战鼓声立刻将战场的战况烘托至了第二个阶段。



    由于人数差距过大,且都是步卒,红巾军一波冲锋之后便陷入了缠斗之中。



    此刻元兵战鼓一响,兵力又悬殊几十倍之巨,红巾军的攻势顷刻之间便已瓦解。



    面对人潮的围攻,红巾军残余部队即使拿出了死战的决心和勇气,也仍然只有被屠戮的份。



    怕疼的年轻义军被轰天的战鼓声吓得双腿发抖,却还拼了命地向前挥动柴刀,却被后面来的冰冷刀刃砍掉了头颅。



    失去父亲的中年男子浑身是伤,兵器脱手而出便扑倒元兵用牙去咬对方,与对面同归于尽。



    徐县令骑着的黄鬃马也未能继续坚持下去,被元兵用长兵掼穿了身体,轰然倒地。



    徐县令和韩咬儿背靠着背抵挡四面八方的攻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战友一个又一个地倒下,整场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便已经分出了胜负。



    越来越多的元兵涌上前了,他们手握长兵将二人围在场内,逼得他们进退不得。



    直到巩卜班纵马赶到,元兵才让出了一条通道,让自己的主将宣判二人的死亡。



    拎着铁锤的巩卜班高坐于马上,俯视着二人质问:“你们杀了追随我多年的下属。”



    韩咬儿并不害怕巩卜班阴森的语气,反倒变得轻松起来,嘿笑着道:“只可惜你不能做第三个我手下亡魂。”



    “第三个?”



    巩卜班闻言脸色立刻变得更加阴沉,“也速哥也是你杀的?”



    “也速哥?就是那个喊着‘阿卜阿卜’的孬种?没错,就是被老子亲手砍了的,他的脑袋还被我当作夜壶用了一次。”韩咬儿竭尽所能地逞口舌之快。



    “你们的那些骑兵呢?从实招来!”巩卜班接着质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一次交手的壮汉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待韩咬儿回答,徐县令突然狂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们还当你们为何久久不来进攻,原来是害怕了!你们带来的部队足有数万人,竟然被区区千骑给吓得在此耽搁了这么多时日,也不怕传扬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韩咬儿也立刻明白了过来,当即大笑了起来,“元廷果然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你们这群孬种连给爷爷提鞋都不配!”



    这二人一唱一和,无疑最大化地激怒了巩卜班,如韩咬儿所言,数万大军竟被不足千人的乱贼给挡住了这么多天,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他的脸只怕都要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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