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忍不住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江右停了下来:“一只手。”这次他没有传音入密了。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只手,”云澜忍不住摸了摸他雕刻的那只手,软硬适中,像某种皮质,又像某种菌类,实在摸不出材质,“你雕刻这只手是做什么用的呢?”
江右把那只手递给云澜,云澜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离近了看,那只手上面刻着许多符文,似乎是个法器。
她正看得仔细,那手突然就动了起来,转瞬就顺着云澜的手爬到了她的肩膀。
云澜被吓得不轻,顿时花容失色,慌忙站起来向后跳了一步。
“什么鬼东西!!!”整个船都被她刚才的举动震了震。
云澜狠狠甩下那只手,惊魂未定看着江右。
江右却低低笑了起来,看到云澜吃瘪丢脸于他来说显然是件很愉快的事,他说:“就是一个玩意儿。”
“正常人谁会没事做个会动的手来玩???”云澜一瞥刚才扔手的地方,脸色又变了:“手呢?那只手呢?又去哪了”
那只手不知道什么爬到了江右的肩膀,被他摘了下来,握在自己手心,他继续在上面雕刻,说:“你才意识到你对面的不是正常人吗?”
云澜坐了下来,狠狠盯着那只手:“红枫小筑,名不虚传。”
江右不再理她,专心继续雕琢那只古怪的手。云澜打量许久后也不想再看,眼观鼻,鼻观心,干脆打起坐来。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光头在船舱外突然探了个脑袋进来。
“江……少主,对面有两个人御着剑过来了。”
云澜霍然睁开眼,心脏狂跳。御剑而行,那可是出窍期以上的修士才可以做到的事情啊。
云澜在玉葫芦上坐了没多久,就看到天上似有东西从巫梦泽的方向飞了过来。,她仰头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一柄长剑载着人在天上飞,云澜顿时吓了一跳。
那是有人在御剑飞天吗?
可以御剑飞行,那可是出窍期的圣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啊!太衍湖,巫梦泽,御剑的修士,云澜立刻想到了周家那位失踪了的元婴期老祖宗周鸿影,是他什么时候进阶了吗?
云澜急匆匆出了船舱,江右也没有多问,紧跟着也出了船舱
只见远处的湖面上,一柄宽大的剑分开湖面,破浪而来。剑身上果然隐约站着里两个人。
江右嗤笑一声,对光头说:“虽然前面那个修士我的确看不清修为,但我确定,他们脚下的,只是个行驶法器而已。”
云澜听苏苑苑说过,以气御器而行和行驶法器是完全不同的,以气御器,人即使器,器即使人,那是可以随心而动随意而的,能做到这一点的,必然是凝结了修士本人道心的法器,一般都是剑。大概只有剑士们,最能心无旁骛的与剑相伴,直至人剑合一。行驶法器则不然,是要用灵气灌注进法器的阵法或者符文上,阵法或者符文激活后使法器飞起来,行驶速度与方式都是固定的。
那柄剑看着虽然厉害,但速度平稳,的确让人怀疑只是个能动的法器而已。
光头摸着脑袋,自觉尴尬,连忙补充:“不过连个行驶法器都是用的剑,感觉只能是……”
“是真武山庄的人。”侏儒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露出兴奋的笑容,“我们没去找他们要人,他们倒来找我们了。”
光头瞅了侏儒一眼:“冬瓜兄,你别笑这么开心,真武山庄人人尚武的痴人,一个可打十个。”
“痴人碰到疯子,岂不快哉。”侏儒笑道,他抽出腰间系着的鞭子,竟是已经准备直接上去好好打一场了。
“你们都不想问清楚他们过来是干什么的吗?”云澜忍不住说,江右看了她一眼,她居然读懂了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抢了我的话。
每天和这群奇形怪状脑子还不太好使的人在一起,江右还真是有点可怜。
在侏儒冲出去的瞬间,江右拎着他的领口,把他提了回来。
“等他们过来。”他说。
但他话音还未落,对面的人却先出了手。一道剑光如一道闪电一般远远地劈了而来,转瞬便到了眼前,然后直直劈到了他们所在的船上。伴随着咔擦一声,船舷上竖着的红枫旗应声而倒。
云澜目瞪口呆。
敢情这对面也是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再说的队伍。
“红枫小筑,把苏苑苑交出来!”一声蕴着灵气的怒喝从对面传来,那声音是如此熟悉,云澜眼睛瞬间睁大。
是程彦!
江右不急不慢地也将声音运足灵气,回道:“程彦,你杀了我们的前少主,现在是来负荆请罪的吗?”
“如要赎罪,我一人便可。放了苏苑苑,我随你们处置!”
江右不知什么时候把那只手收了起来,现在手里拿着那把江左曾经用过的铁扇子,一下一下敲击着手心:“你愿意随我们处置,你身边那位师长怕是不会愿意吧。”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飘了过来:“当然不愿意,程彦可是我的爱徒。”
原来带程彦过来的那个人是他的师父,而且修为比江右还高,云澜心定了定。只是听程彦的意思,苏苑苑居然没有跟他在一起?她一个炼气期的女修,又是聚灵体,一个人能去哪呢?她下意识看了看江右,也觉得只可能和他们有关,但她跟了他们一路,确定苏苑苑的确不在这里。
她试着也想把灵气灌注声音里,可以传出那么远的声音。但是却完全无处使劲。同样是筑基期,程彦却能做到这一点,估计也是他师长在旁边帮他。
云澜扯了扯江右的袖子:“告诉他,苏苑苑不在你们这里。”
“那多没意思。”江右说。
云澜:……
果然红枫小筑就没有脑子好使的人。
“你爱徒为了个女人来打架,你不管管?”江右又传音对那边道。
懒洋洋的声音很快回复:“只要不把那女人带回庄子,都随便他了。打架嘛,什么理由都可以。”
“苏苑苑!”程彦等了半天没等到红枫小筑这边主动放人,而是优哉游哉地和他们聊上了,心急如燎,又是一剑狠狠朝着船只方向劈了过去。
这一次,当剑气袭来之时,江右倏然出手,刷地展开扇子,一阵刺耳金戈交接之声后,他将那剑气消弭为无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