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街道往东,便是狮子桥。狮子桥头有一座酒楼,叫狮子楼,那也是西门庆的产业。狮子楼中,也养着一帮闲汉泼皮。
狮子楼是清河城最大最繁华的酒楼,此时不是吃饭时间,酒楼中一帮闲汉在吃酒闲聊。西门庆一边不要命奔跑,一边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一名伙计听到,狐疑问道:“方才可听清了,是官人的声音?”
闲汉们吃得七荤八素,正在兴头上,哪里理会伙计之言?
掌柜在“噼噼啪啪”打着算盘,清算中午收入,闻言说道:“尽胡说,官人怎生会如此叫喊?”
话音未落,外面又传来西门庆的声音:“快快出来拦住那和尚……”
掌柜这才惊醒,说道:“是官人……”
赶紧出了柜台,来到那十几名闲汉前焦急喊道:“别吃了,官人出事了,还不去助他!”
闲汉们惊诧站起,伙计已经在门口看到西门庆不要命的向这边跑来,后面不足十步紧紧追着一个提着禅杖的高大和尚,嘴中也在大声喝骂:“你这撮鸟,看你逃到哪里去……”
伙计立即返身焦急顿足喊道:“不得了了,当真有人在追官人,你们还不去助他?”
十几名闲汉酒意立即醒了一半,个个抄起搁置在桌旁的刀枪,没兵器的抄起长条板凳,一窝蜂往酒楼外跑去。
狼狈不堪的西门庆骤然见到帮手来了,头也不回的喊道:“快……快挡住那和尚……”
十几个闲汉虽然奇怪西门大官人怎么会被人追得这么狼狈,但见鲁智深已经追来,齐齐大声喊着向鲁智深迎去。
鲁智深正追得火冒三丈,见有人挡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吼一声:“来得好!”
手中禅杖舞得磨盘也似,那些闲汉如何能挡得住这六十二斤的禅杖?不到两个回合,便有近十人被打翻在地,其中一人被鲁智深一禅杖拍得飞去一丈开外,重重撞在酒楼门口的石狮上,翻着白眼软到下去。
另外几人见鲁智深如此神勇,早吓得三魂出窍、七魄离身!心里想着要逃跑,可双腿不听使唤,哪里还动弹得半分。
站在门口的掌柜与伙计见鲁智深如此凶悍神勇,早吓得缩回门后,一颗心差点跳出口中。
西门庆没要命的奔跑了这么久,见有人出来帮忙,便想喘口气,不料刚刚停下,那十几名闲汉便如泥坯似豆腐,被鲁智深摧枯拉朽般拍得四散。他心中更加惊惧,一咬牙,手中单刀指着鲁智深喝道:“你这和尚,真以为大爷怕你?”
啐了一口口水,举着刀便向鲁智深扑去。
鲁智深见西门庆竟然主动向自己扑来,他停下脚步,手中禅杖滴溜溜一转,便向西门庆当面杵去。
西门庆双膝一曲,腰身一拧,避过禅杖,单刀顺着禅杖向鲁智深的手指削去。
鲁智深见他身法、刀法,的确是练过的,但他怎能让单刀削到自己?双臂一震,禅杖一转一扫,“当”的一声便将单刀磕开。
西门庆只觉得虎口震得生疼,单刀差点脱手,赶紧转身后退,但禅杖已经“呼”的一声向他心窝杵来。
眼见西门庆便要伤在禅杖下,一声大喝响起:“好汉且慢,把这恶贼留给我!”
鲁智深猛然停住禅杖,西门庆的前胸锦衣被禅杖划破,划出一道血痕。
随即鲁智深抬头看去,只见在狮子桥上站着一条汉子,右手提着单刀,左手提着一个犹自在滴血的布包。他微微一愣,问道:“你是何人?”
西门庆惊魂甫定,本以为自己必死在禅杖之下了。不料和尚突然停住,他也听到了身后的喝声,惊诧回头,一见桥上那人,惊得魂飞魄散。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景阳冈上的打虎英雄,潘金莲的叔叔,武大的亲弟弟,阳谷县的都头武松!
武松眼中似要喷出火来,紧紧盯着西门庆,一步步向他逼近,左手布包中的鲜血滴了一路。
“洒家乃阳谷县都头,人唤武二郎的武松是也!”
鲁智深一拍自己光头,说道:“为何让我留下他?”
武松说道:“这无耻小人勾搭我家嫂嫂,并与**一起将我哥哥毒杀,我今日便要取他头颅,祭奠我哥哥在天之灵!”
鲁智深手中禅杖“当啷”砸在地上,说道:“原来高统制所言是真,如此,这撮鸟便交给英雄了!”
此时,高槛等人押着周文炳也往狮子楼而来,在西门庆府上的混战很快就结束,周文炳被杨志控制住,所有人立即不敢轻举妄动。
高槛担心鲁智深一时兴起将西门庆给杀了,便赶紧追来,远远看道一条汉子一手提刀,一手提着滴血的包袱向西门庆逼近,便喊道:“武都头且慢!”
随即大步奔去。
武松闻言看去,见来人并不认识,远远看到他身后跟着数十人,其中知县周文炳被一个手持长枪的汉子押着往这边走来,他心中一愣,便停住脚步。
西门庆转头看去,见周文炳也成了他人手中人质,顿时慌乱。可这时就算他想逃,也已经无路可逃了。
待得高槛走近,西门庆说道:“你们这些贼人,真是胆大包天,连知县大人也敢绑架?”
高槛并不理会,说道:“武都头,我知道你要给你的哥哥报仇,我不会拦你!但在你杀他之前,我要问他一件事,请武都头稍等片刻。”
武松见他押了知县,觉得有些意外,他沉声说道:“有事就快点,洒家可等不得!”
高槛抱拳一礼,然后看向西门庆,厉声说道:“我兄弟财物你藏在何处?”
西门庆冷笑道:“我若说出来,你可放过我?”
高槛说道:“那是自然,我只要你的财物,还有我那十一名兄弟!”
西门庆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说道:“你的人被关进了县衙大牢,你既然抓住了知县大人,他自然会放了他们。只要你能放了我,并救我一命,我的财产便全是你的!”
高槛想都没想,转头喊道:“史教头!”
史可郎赶紧上前,高槛说道:“让他画押!”
史可郎取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几行字,他大步来到西门庆面前,将那张纸在他眼前一晃,说道:“画押吧!”
西门庆根本没有看清楚,诧然道:“上面写的什么?”
史可郎不再多话,手中偃月刀一闪,西门庆一声惨叫,右手小拇指立即被削掉,手中钢刀坠地。随即史可郎抓着他的右手让鲜血染上其他手指,往纸上一按,便回转到高槛身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