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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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可郎的一刀当头向他劈来,没有任何征兆。



    所有军汉纷纷趋避,侯七自然不得不躲避。自己再威风,也不敢用自己的脑袋去试史可郎的那一刀是不是真的砍下来。



    “哗啦”一声响,破旧的木桌被劈成两半,铜钱、骰子撒了一地。



    所有人都错愕当场,这矬子刚才这一刀是真劈,若不是侯七躲得快,估计脑袋已经成了两只水瓢。



    短暂惊愕过后,军汉们纷纷挽袖,有几人取过兵器架上的长枪,十几人纷纷将高槛、杨志、史可郎围了起来。



    侯七惊魂甫定,终于平静下来,盯着史可郎说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军营撒野!兄弟们,给我打,打死了拖出去喂狗!”



    杨志长枪往前一压,喝道“这是新来的高团练,谁敢乱动?”



    军汉们再次一愣,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侯七说道“高团练?”



    片刻,一名军汉迟疑的说道“他……好像是昨天来过的那一票人……”



    另一人道“快去叫刘憨,他认得高团练!”



    一名年轻一点的军汉立即钻出营帐,边跑边喊道“刘憨!刘憨!”



    高槛并不急着动手,而是看着侯七问道“你叫侯七?在军中可有职务?”



    侯七没有说话,一名军汉说道“七哥是管军都尉……”



    高槛心中暗想管军都尉是什么职务?管他呢,老子都只是连长,你再大也不过是个排长……



    正在猜测之时,只见刘憨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见到高槛,神情一肃,立即躬身施礼说道“小人参见团练使!”



    十几名军汉,包括侯七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还真是新来的高团练啊!



    手中握有长枪的纷纷丢掉,齐刷刷唱喏道“小人参见团练使!”



    高槛没有说话,转身走出营帐。营帐里的那股浑浊的汗臭味实在熏得他受不了了,再不赶紧出来,恐怕就要光荣中毒身亡。



    出了营帐,他贪婪的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不再那么头昏脑涨。



    营帐中的军汉呼啦啦全都出来,有些慌乱、也有些凌乱的站在高槛面前。



    高槛往校场将台走去,同时说道“刘憨!你去将军营中所有军士集合,本团练有话要说。”



    刘憨一愣,看了一眼侯七,迟疑说道“高团练是叫我去传令集合吗?”



    高槛说道“有何不妥?”



    刘憨赶紧点头说道“没有不妥,没有不妥!”



    随即喊道“二愣子!”



    一名十八九岁的军汉立即应道“在。”



    “速去击鼓集合!”刘憨吩咐一声,那个叫二愣子的军汉立即拔腿向校场一侧的军鼓跑去,很快校场上响起“隆隆”的鼓声。



    侯七等十几名军汉纷纷向校场跑去,几座军营中拖拖拉拉钻出几十名军汉,一个个打着呵欠、伸着懒腰,最终发着牢骚往校场走去。



    “一大清早的抽什么风,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二愣子,你是不是皮痒痒了,好好的敲什么鼓?”



    “朱团练在的时候都不用这么早集合,今儿个是怎么了?大名府来人了?”



    一个个走向校场,狐疑的看向站在将台上的高槛、杨志、史可郎,互相打听那那个人是做什么的。



    有人看到神情尴尬的侯七,远远的喊道“七哥,可又是大杀四方?”



    此时侯七手中尚握着那锭银子,他感觉这锭银子似烧红的铁块,握在手中十分烫手。



    待所有军汉集合完毕,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看着下面东倒西歪、歪歪曲曲的队不成队,行不成行的队伍,衣冠不整者占了半数以上,有人袒胸露乳,有人挽起袖子,有人将头上皮盔取下扇风。不少人交头接耳,嬉笑打闹,有人则站在那里无精打采、昏昏欲睡。



    高槛举手喊道“停止擂鼓!”



    二愣子立即停下鼓槌,返身面对将台。



    高槛一遍遍扫视着台下军汉,知道他们发现不对头,自主的安静下来,已经过去了近十分钟。



    待他们完全安静下来,高槛才说道“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高槛,受命前来担任白马镇都团练使,管理这座军营!自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长官!”



    台下刘憨唱喏施礼,说道“小人参见高团练。”



    所有军汉见状,纷纷唱喏参拜。



    “今日我是首次巡营,结果十分不理想!侯七等人在军营中聚众赌博,影响极坏!刘憨,依照军营规定,该如何处置?”



    刘憨一惊,迟疑的看向侯七,说道“这……”



    高槛见他神情,知道他惧怕侯七,于是说道“你不要怕,据实说来就是。”



    刘憨悄悄抹了一把汗,说道“凡在军营居中赌博者,没收所有赌资,责打军棍二十,领头者,责打三十,以儆效尤。”



    高槛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扫向侯七。见侯七虽然有些尴尬,但并无畏惧之色,依然昂头看着自己。而他身旁的十几名参加赌博的军汉,则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正视。



    场中顿时沉默下来,几乎所有军汉都悄悄看向侯七。



    高槛说道“既然有军法军规,便依照处理。侯七等十六人聚众赌博,影响恶劣,按照军营规定,没收所有赌资。侯七为此次聚众赌博的发起人,责打军棍三十,其余十五人,每人责打军棍二十,即刻进行!”



    高槛的这句话说完,下面一阵骚动,显然,军营赌博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常态,因此挨打却是头一遭,所以大家都深感意外。



    高槛正要命令刘憨挑选十名年轻力壮的军汉准备行刑,只听得侯七大喝一声“且慢!”



    随即只见他越众而出,来到所有军汉前面。他冷傲的看了一眼高槛,将手中银锭抛出,“当”的一声砸在将台地板上,然后说道“此事因我而起,兄弟们是受我胁迫,才不得不陪我玩玩!团练要责罚,便请责罚侯七一人!”



    台下又是一阵骚动,有人喊道“我们是自愿参与赌钱的,怎能责打七哥一人?”



    “对,七哥,这军棍不能让你替兄弟们挨了!”



    高槛见他们纷纷表态,不愿意让侯七独自受罚,他将眼光移向侯七,说道“侯七,你可知道,如果你要一人扛下,需要挨多少军棍吗?”



    侯七说道“只要你能放过我的兄弟们,不管多少军棍,只管打来便是!”



    说这话时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倒也有些气概。



    高槛见他身形魁梧,显得威风凛凛,在这一众军汉中显得有些出众,心中倒也有几分喜欢,只是这人傲气过甚,若不矬矬他的锐气,以后只怕不会服从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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