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不是你把我拉进来的吗现在又让我滚了?你这人虚伪啊。”
“我又不是人。”
“那你算什么东西?”
“……”
红色的鳞片感觉他要到极限了。
他活了不知道几千还是几万年,本以为自己看清了世道变迁,本以为自己看透了人性的极致。后来他遇到了剑尊,头一次知道原来一个智慧生物可以下限这么低。
直到这几天,他寄宿在酋长的灵魂里。
才知道原来智慧生物是可以没有下限的。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说,剑尊教出这么一徒弟,可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充分体现着人类是在不断进步的。
鳞片一个刹车停在半空,转过来面对酋长,虽然不知道它哪面算正面,但这应该就代表面对了。
“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是装傻?”
酋长一挑眉毛:“哦豁,所以说你能够监控我的身体指标是吧。”
“……”
“那说说看,你都知道什么。”
“你的体力已经见底了。从离开监控室三百米时起,你就在使用超负荷技巧。按照这个速度,再过50米,我不把你拉进来,你也会自己昏倒。”
“那你过49米再拉好不好?”
“你必须留有一份。最基础的体力,否则无法承受附身。”
“附身……哦,你是指那个意义不明的技巧?”
“是。”
酋长在拿起火焰剑时,会成为一个熟练的战士。依旧运用那个RPG游戏的比喻,她现在熟悉了技能、安排好了搭配,战斗力有了长足进步。假如她的这些战斗技巧都是放在一张技能列表上的话,那这张表上就有一个技能的描述是“???”,而且还是个很高级的技能。
“技能效果是?”
“唉……报应啊……”
“说人话。”
“字面意思,那个技巧可以让我附身在你体内,运用我的力量。”
此言一出,酋长顿时演技浮夸地抱胸后退两步,摆出一副嫌弃地表情:“变态。”
鳞片上下浮动了一下,给人的感觉就是……它这是没有手,不然的话一定会找个什么东西来摔着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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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精神海中鳞片是被酋长强行摆到了变态的位置上,那现实世界里,弥柚就是个实打实地靠行动赢得了变态之名的狠人。
她把酋长从影手里抢过来之后,就用一种类似吸猫的方式,整个头埋进酋长身上深呼吸。那个场景,变态得连纪幽远这种经常画百合图的大佬都受不了了。这里需要澄清一下,弥柚的这个嗜好并不是因为变态,更正,是变态的成分只占了小部分。
更多的,是因为成瘾性,这就是个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了。
总之,在酋长掉线的现在,队伍的指挥权莫名其妙就落到了纪幽远的身上。其实这一圈人里,弥柚和阳阳子肯定指望不上。尼奥尔德虽然是盟友,但毕竟不了解,那四兄妹也是同理,更何况他们现在算是俘虏,让他们带队算什么事?
当然,还有个远程遥控的奈奈,纪幽远本来是想让她负责指挥的。在他想来,能把这么多人的初次配合安排的井井有条,怎么也该比自己有领导力才对。
但是听着手机中奈奈不断把情报和安排下放到每一个小队的声音,他忽然又觉得,事实正相反。
领导力是个很微妙的东西,它甚至能存在于酋长那么二那么没溜的人身上。
或许是直觉,或许是明悟,纪幽远在片刻的犹豫之后,站到了前方。
“奈奈,除了回到之前的路线外,我们还能怎么到达那间厂房?”
“……四队分三个人去支援五队,右前方有三只,记得挡住它们……新路线?有倒是有,但你们得像弥柚那样能飞檐走壁才行。”
“说说看。”
“从房顶走,或者走直线,把沿途的墙都劈开。”
奈奈的声音中透着焦躁和不安。这种情绪不明显,也丝毫不影响她有条不紊地指挥全局。但如果酋长没掉线,那这种情绪应该丝毫没有才对。本来嘛,靠轻功或者遇墙开墙这种不靠谱的建议,不应该出现在统筹信息的人口中的。她其实是在通过这些半埋怨半讥讽的话语,宣泄自己的不安。
靠着不讲道理的直觉,纪幽远忽然想通了这一点。
“奈奈,你说的对。”
“什么?”
“走直线,我们把墙劈开。”
“你脑子瓦特了?做得到吗?”
“普通人当然做不到,但拜酋长所赐,这里没有普通人。”
最后扫了一眼地图,纪幽远收起了手机。他把目光放在小巷一侧,厂房的墙壁上,仿佛要用意念洞穿水泥与砖石。
“沉。”
“啊、啊?”坐轮椅的男孩没料到自己会被点名。
“这把斧子,你能把它加重到多重?”纪幽远指的是尼奥尔德赠予的那把巨斧。
“呃,如果这里面是实心的金属的话,我可以把它加到一吨半以上。”
“如果它在高速运动中的话,你有办法在不伤到自己的情况下把它加重吗?”
“有,我可以通过一段布条接触它。接触的一瞬间,把布条和斧子视为一体就行了。但这样,斧子加重的效果也只有一秒左右。”
“足够了。”
其实沉说到一半时,在场众人就先后明白了他的计划。
纪幽远是想把斧子扔出去,再借助沉的超能力来砸碎墙壁。这个计划,单凭斧子是肯定做不到的,但一吨半可是约等于家用轿车的重量,用来撞开墙壁绰绰有余。而速度问题,只有他先把斧子甩出去,让它先具备了速度,再进行加重,就解决了。
尼奥尔德走上前来:“我可以帮你扔。”
“先让我试试,我应该能做到。”
说罢,纪幽远低喝一声,借着腰力把斧子抡了起来。弥柚教他的狂战士斗术里,大多是发力借力的技巧。她说这一流派其实还有很多心法是用来配合技巧的。通过激发人体潜力,让人能更好地使用更重的武器。纪幽远还没学到这部分,但他觉得,这个理论……似乎并不难。
斧子在他的手中飞舞,甚至在他的背上和胸口转过。纪幽远把他的全身都化作了运力借力的工具,让巨斧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从那呼呼作响的破空声就能知道,此时的这把斧子有着何等的破坏力。恐怕除了弥柚,没有人能被它擦碰一下后还活下来。
“三。”纪幽远忽然开始倒数。
“二。”斧子已经加速到极限,沉的手中也握好了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条。
“一!”
呼——
布条甩出,蜻蜓点水般碰上了斧子的侧面。
嗡——
一瞬间,那破空声直接变了,从致命的凶兽变成了破坏的洪流。
轰——
砖石飞溅,糊了众人一脸。
他们看得太专注,都没注意做防护措施。除了有光环的阳阳子,以及身手足够敏捷的弥柚和尼奥尔德,众人都被砸的鼻青脸肿。
纪幽远揉着额头上迅速发紫的大包,心中感叹领队果然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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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海。
“那我又能怎么办啊?!受伤了不怪我吧?需要养伤也不怪我吧?然后剑尊说有个好地方给我养伤,那我也没多想啊?就来了呗,可万万没想到这也是个坑啊!你想想我来了之后你都经历了些什么事?一天天的不是掉进异空间就是跟怪物拼命,消停过吗?!我光环一刻都不敢给你关上,恢复来的力气全用来给你恢复体力了,我容易吗?!就这,都这样了,你还给要给我刻蜡笔小新?还喜羊羊?你有人性吗?!还有天理吗?!”
酋长像个,不是像,就是个做错事的小孩,正襟危坐在那里听红色鳞片的训。
“你早说你是炽烈不就得了……”
“我怎么说啊?!我伤的就剩块鳞了!我舌头都没有!你知道我在这里说话都要费好多体力!我很绝望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