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蝗灾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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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佐躺在床上,牙关咬紧着,医官用银针在他身上扎,小舍看得明白是印堂、上星、百会、和双侧内关、人中、三阴交穴。



    一会儿顾佐脸上平伏了,出了口大气,眼睛也慢慢的睁了开来。



    周忱问他有什么感觉?



    “疼啊!”



    医官收拾着家伙:“疼就对了,小官是用了醒脑开窍针,醒是醒了,但只是治了暂时的,大人千万不可劳动,待服了几个疗程煎汤再说。”



    小舍看了下周忱:“本人想带他一起回京,看来是不行的。”



    “留着有些不放心啊。”周忱弯下身看了看顾佐,把小舍拉到一边:“顾御使看来病得不清,眼睛赤红,舌苔厚实,十天半月好不了,不如你留下负责照看,周某先回京去秉报皇上。”



    小舍明白巡抚大人的意思:“顾佐大人是当今的要人,万一出了差错,咱俩功都抵不了过,只是王振这个鸟人也不好对付。”



    “不好对付也要上,针锋对麦芒,不是他输便是咱输。”周忱的语气很坚定,拳头也攥得紧紧的。



    周忱走了,小舍把他送上码头,临上船时,巡抚大人弯下银发纷乱的头颅,轻声对小舍道:“五十天内,如没见到愚兄的信息,你要多考虑了。”



    “明白,兄弟早有打算了,一定与兄长在一起。”



    周忱走了,小舍不敢离开顾佐半步,几个疗程的治疗,御使的病渐渐好了,脸上也露出少见的红晕来。



    小舍很佩服这个名不见传的医官,这日小舍便问他:“吴医官,看你祖上是行医的?”



    “父亲学的是疯科和太医戴思恭曾为晋王治愈了肢瘫的病症。后来晋恭王因旧病复发死了,洪武皇将父亲逮捕,要以谋杀而治罪。幸亏戴太医进言劝阻,先皇才免了父亲的死罪。”



    “哦,原来是吴太医的公子,难怪医术这么高超。”



    “父亲主要以针炙为主,也戴太医那学了医学理论。”



    “戴太医是是太祖和成祖的御医。应该是这朝医道第一人了。”



    “先父说过,戴太医虽然是朱丹溪的高足,但他对血液之生长变化和用途,用来解释阳气易亢,阴血易乏的论点,则比其师聪明太多!”



    顾佐对着吴医官不停的点头:“那,顾某的病症是?”



    “这次下官对大的的诊疗结合了戴太医的一些理论和经验,大人您是因劳累阴血不足则阳亢随之而现,所谓阳盛阴衰是也。应该多多滋养补血。”



    顾佐的病有了六七成的修复,正等待京城信息,快马来了:“都察院右都御史熊概,年虽五十,已病入膏肓,皇上令顾佐回朝复任。”



    两人便打点行装返京,临走那日晚,小舍又去了后院,马厩里只有两小马伕,马之达踪影全无,问过才知,他已去了吴江。



    小舍懊恼不已,想想一个多月自已心思化在顾佐身上,多少对这位生死兄弟有所怠慢。



    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家房内,在回廊与诸少爷不期而遇。



    诸少爷捧了些绸缎布料,说是答谢之礼,小舍怎肯收下。



    怎料这小子也会懒,跪在地下不起:“张大人,这是父亲的性命,你不收也得收。”



    小舍无奈,挑了些就问马之达的讯息。



    “小人的义父怕你担心,其实没去吴江,而是辞了职回山东老家了,他让下官向大人问好。”



    “这个臭马伕!”小舍懊丧到了极点,一脚把个瓷花瓶踢得粉碎。



    莫知府闻声赶来,见这个看似温和的上司发这么大火,急忙作了个揖道:“大人,下官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把马之达放跑了?”



    “这老倔头劝不住,说家乡闹蝗灾,回家去!”



    “他老家有什么人,一定是你把他气跑了,王之达是巡抚大人的救命恩人,我看等大人回来,你怎么交代?”



    “他今天一早走的,我派下人立即去追。”



    “马之达忠诚仗义,又有一个身本事,是个人才,常州府一定要留下他,找到他就对他说,是我张小舍说的,要死也要死在常州!”



    张小舍带着刚病愈的御使顾佐,一路颠簸,这日到了山东境内,天已经开始热了,春天的花儿完全凋谢,各种植物应该进入了一年中最生机勃勃的时候。



    从船头望去,运河岸边禾苗已经抽穗,丰收在望,天上突然传来“嗡嗡嗡”作响,遮天敝日的蝗虫从头上掠过,像乌云扑来,刚才还绿意盎然的田间,瞬间停满了虫子,四边锣声急响,浓浓的烟雾升起,一切已经晚了,青绿的麦穗已经啃个精光,虫子又掠起蜂拥而去,虫到之处草木皆没。



    “这么厉害?”小舍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田野,吃惊道。



    “张侍郎你们苏州没什么旱灾,所以蝗灾也少,顾某老家河南是见多了。只要是干旱年份,肯定有虫灾。”



    “粮食没了,老百姓又该受苦了。”



    “今年旱灾面积大,估计河北、河南、山东三地都会遭秧。”



    船一路北上,到了黄河边,准备渡船到德州府,从北店子渡口看去,荒凉的大河滩涂,黄浊的河水,沙子把河道也挤得更加狭小,小舍几个上了筏子,行至一半,见上游飘下几只插着黄旗的筏子。



    “爹!”天空突然飘来儿子张众的喊声。



    “儿子,你去那?”小舍看到了自已当御使的儿子身穿青袍站在对面的筏子上。



    载着月月的小皮筏与他擦肩而过。



    “爹,儿子去济南治蝗灾。”



    “你儿子有出息了。”顾佐也站起来与他的下级招手。



    岸边的德州老知州还立在原地,见小舍和顾佐上来,急忙下马迎接。



    “热闹啊,刚送了几批南下的,又迎来了两位大人。”何知州明显老了许多,额头布满了皱纹,连下巴的胡须也全白了,稀稀疏疏的在河风中飘荡。



    “老何源,不容易,身板还这么硬朗。”小舍打着哈哈。



    “不行啰,该交账了。”他指了指一边的副手:“张大人还认识不,这位是讲林冲故事的典史,现在是新任德州知州韦景元。”



    韦知州两人作了个揖,示意请众人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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