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黎利攻打乂安,此六人不战而降,而且蔡福还教授敌方制造攻城器具来攻打朝廷辖地东关,积极为敌方通风报信,充当向导。回到京师后,此六人立及交东厂审讯,六个判徒只得服罪,在午门口,万众的唾弃之下,扔弃在街头。
而交趾总兵官、成山候王通等人回京,文武诸臣立即在朝上弹劾他及都督马瑛,陈智、李安、方政,布政使弋谦,言其:“丧师弃地,请置之法,其中太监山寿,与太监马骐一起煽动安南民众造反。”
二十九日,宣宗下旨,将判贼王通与陈智、马瑛、方政、弋谦、山寿、马骐交锦衣卫关押。同时下狱的还有镇远候顾兴祖。
群臣又弹劾沐晟、徐亨、谭忠丧师辱国罪,宣宗念其三人曾立战功而不过问。
宣宗一口气把这些烂事处理完了,心里的烦恼还是没去除。他最亲近的杨士奇和杨荣劝他把交趾的兵撤回来,黄淮和杨溥又反对:“担心“若以二十年之勤力,一旦弃之,岂不上损威望,愿更思之”,特别是军方大佬张辅等人认为明廷如果没有合适的借口就答应,天下人会以为朝廷软弱。
宣宗提到嗓子里的决没方说出,天刚有些暖,他便嚷着要去抓虫儿,六月份,那有蟋蟀可捉,太监王瑾算是聪明,说山东虫好,而且那里暖和,肯定有。宣宗答应,喊上金幼孜和小舍陪他一起去。
“大人,山东的宁阳、宁津的蟋蟀确实好,不过要下个月,太阳辣辣时才有。”喜儿把这底细告诉了小舍。
小舍笑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知道?”
“老爷,我爹知道,我爹说我娘是泗店人,那里的蟋蟀个头大、性情烈、弹跳力强,什么大黑青牙、蟹壳青、青麻头、铁头青背、琥珀青、黑头金赤、紫黄的蟋蟀都有。”
“喔,难怪人家说太监是皇帝肚中的虫,这王瑾知道皇帝不是真正想捉虫,而是想出去散散心,所以提出去山东,北京到山东,悠悠的去,路上也要化一个月,到时候蟋蟀也有了,皇帝的烦恼也少了。”
“成也太监,败也太监。”胡穜最近来小舍家的次数多了,他道:“安南搞成这样,就是马骐这种太监弄出来的,我爹活着的时候就曾弹劾过马骐的腐败。”
“马骐是朱棣派往交阯闸办金银课的钦差宦官。负责收金银的,和安南政务有什么关系?”小舍不解的问道。
胡穜从喜儿从手接过西瓜咬了一口:“冯贵、侯保,大人应该认识。”
“认识,交趾布政司左右参议。后来双双战死。”
“大人可不知道如何死的,冯贵是进士出身,做兵科给事中时,随英国公张辅南征交阯,督理粮饷。因能力出众,就升交阯右参议,提督金银场,正好与马骐同事。后升左参政。冯贵善于与民众交流,是个亲民的好官,交阯人服他。他训练的一歹两千人队伍,都是交阯土民,而且劲勇耐战,每次击贼都立功。”
“哦,我明白了,遭到马骐的嫉妒了。”
“对,马骐就在皇上面前说这队伍如何好,冯贵一个文人不会指挥,把指挥权从冯贵手里夺过来,一次强敌来袭,马骐强迫冯贵出城剿贼。冯贵只好率数百人与贼众大战,终因兵寡贼众,力战而死。”
小舍“乒”的一声,把吃一半的西瓜砸地下:“原来如此,成祖皇上当时为什么不斩那太监!”
“仁宗发现的,要求“各处闸办金银课”及“交阯采办金珠香货之类”悉皆停止,差去内外监督官员限十日内起程回京,不许托故稽留,虐害军民。这是为了挽回交阯局势而采取的必要措施,马骐被调回了北京的。”
“可惜留了他的命。”
“此时交阯之乱,烂到什么程度呢?仁宗皇帝每天晚上都急得睡不着觉。”
“朱棣交给他的领土,怎能不好好守住。”
“关键时刻,一个人站出来,拍着胸走出来了,此人就是太监山寿,大人应该知道。”
“知道,刚刚继位的仁宗派他去劝降交阯叛军头目黎利。当时正颁发的大赦天下诏,授予黎利清化府知府之职。当时是山寿提出的,黎利出任此职,将有调虎离山之计。”
小舍拣了块大的西瓜给喜儿,又道:“山寿捧着敕谕与任命书,信誓旦旦地向仁宗保证,说他与黎利素来交好,我去劝他,他一定倾心来降。仁宗不大敢轻信,还提醒他:“叛贼狡诈,如果让他骗了,贼势日滋,不易制也。”山寿叩头大言道:“如果我此去谕降他不来,臣当万死。”仁宗便听信了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就加授山寿“镇守交阯太监”职衔,命他赴交阯招降。”
“在山寿出发后,皇上即下旨交趾的布政司看他与黎利谈判的情形,再定进止。凡地方事务,均须与山寿计议而行。山寿一下成了交阯的统帅。”胡穜一口一口的咬着西瓜,慢悠悠的说着。
“当时张辅与沐晟对山寿意见也颇多,说他成了交趾的太上皇。”
“好笑的是马骐,他不甘心被撤回来,交阯的肥肉好吃。于是他在永乐二十二年十一月,亲自跑到翰林院传旨,让翰林院写敕给他,命他复往交阯闸办金银珠香。那时我不是在翰林院吗,他写了敕,我就提醒金幼孜向仁宗皇帝复奏。”
“这可是欺君之罪,徦传圣旨。”
“金幼孜当时兼礼部尚书,仁宗听了他的禀报,大为吃惊,正色道:“朕安得有此言!卿等难道没听说马骐以前在交阯荼毒军民之事吗?交阯自从此人走后,一方如解倒悬,怎么能再派他去?如果再派他去交阯,不单诏书不信,还将坏了朝廷大事。”
“那为什么不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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