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解开锁链，活动筋骨的潘巧蓉微愣。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警方才在最近给你下达通缉令吗？”
“为什么？”关于通缉令下达的问题，这些天来一直困扰着潘巧蓉。
按理说，自己放合照在张佳文家中，加上自己故意玩失踪，应该很容易被警方联想到嫌疑才对。
可结果是，警方迟迟不下通缉令。
“那你知道，周明在你失踪后做了什么吗？”王牧不答反问。
“寻找我？”潘巧蓉微微迟疑。
杀死张佳文之后，潘巧蓉与周明断掉联系，更没有监视周明一举一动，并不清楚周明这些天来做的事。
唯一清楚的，只有周明在地铁广场等自己。
王牧没有卖关子：“他在你失踪后，报警了。”
“报警？！”潘巧蓉很是惊愕，想不通周明报警理由。
她不相信周明报警是抓自己，但如果报警不是为抓自己，那他报警干嘛？
他应该很清楚啊，自己就是杀人犯。
旋即，潘巧蓉将目光移向王牧。
现在能告诉她真相的，只有王牧。
“也许是天意吧，你以为在张佳文家中放合照，警方就能找到你，并且不会被周明察觉，你是故意被警方发现。
你能如此认为，仰仗的是周明无法进入张佳文死亡现场，警方不可能给他进入，更不可能告诉他合照线索。
可是，世间就是有很多巧合。
张佳文死的那一天，我正好在现场，而我恰好是老周死党，老周是周明的表哥。
是我发现现场合照内的你，并告诉警方的你的身份，回宿舍后，我把事情给周涛说了一遍，周涛告诉给了周明。
结果，第二天周明就去你居所找你，以你失踪为由报了警。
你猜猜，周明报警时候做了什么？”
王牧看向潘巧蓉。
没等对方猜，王牧已然开口。
“他跟警方说，张佳文人很坏，天天骚扰你，还拿出你跟他的聊天记录，里面有你发给他的，关于你说张佳文骚扰你的内容。”
“不可能！我没有发过这些。”潘巧蓉厉声道。
作为当事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才是骚扰张佳文的人。
突然！
潘巧蓉猛然一顿，脸色骤变：“他……他在做假证明！”
经过短暂惊讶，潘巧蓉反应了过来，明白周明在干什么。
周明在做假证明，在混淆警方视眼，从而没法将嫌疑定位到自己身上。
一旦警方发现潘巧蓉是杀人犯，周明所提供的假证明，将会被定义为包庇帮凶。
就在这时。
王牧双眸有复杂，目露嘘唏之色。
“周明对你的付出，看着很傻，但他真的是傻吗？不，他不傻，相反他很聪明。
仅凭老周给他说张佳文现场有你合照，他便推断出合照是你故意放上去，并且连夜制作了一份你与他的假聊天记录，以此混淆视听
或许……那些天在广场找你，他早就知晓自己被监视，只是没表现出来，为的是混淆警方，更为后面的计划做准备。”
“计划？”潘巧蓉不明白王牧口中计划是什么意思。
周明难道还在计划着什么？
面对疑问，王牧似浑然不觉，自顾在那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叹息，悠悠摇了摇头。
“这个在你看来傻傻的舔狗周明，得知张佳文家合照开始，不止察觉到你其实想被警方发现，更是察觉到你的心思，所以他做出了跟你一样的傻行为。
他选择跟你一同面对，既然你想自首，那么他会陪着你一起。”
真相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潘巧蓉的杀人行径终究会曝光。
而随之来的，周明会被冠以涉险潘巧蓉的杀人犯同伙罪名，被一同逮捕。
周明就是以此打算，与潘巧蓉共进退。
或许，他的行为很傻，但是那是他唯一能为潘巧蓉做的事情，至少能为潘巧蓉分担责任。
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王牧目光深邃无比，那双眼睛仿佛在这刻能看破一切虚妄，看到未来：“我想，如果你们都被抓了，周明应该会跟警方说，杀吴林海、张佳文都是他，你只不过是帮凶。
毕竟你是女孩子，力气小，警方很容易相信他的言辞。
最关键的是，他看过你杀吴林海，清楚里面细节，他只需要把你杀吴林海，换成他杀吴林海，再把杀人细节讲给警方就行。
到时候，哪怕杀人罪名不坐实，只要他跟法官咬定他杀的人，并把做假聊天记录的事情说出，再把约定地铁入口一事，辩称为主谋想法，说自己很清楚警方在监视，所以为跟你联络，伺机选择人多的地铁广场。”
这么多的证明，就算法官在怎么认定你杀人，也会把一部分罪责给周明，如此一来，你的罪责不管结果如何，总不会比单独杀人重。
如果我没猜错，在周明的计划中……最好情况便是，法官判定周明杀人，潘巧蓉只是被唆使杀人，从而轻判。”
随着王牧将自己对周明的猜测说出，一旁的潘巧蓉早已哭成泪人。
在这一刻，如堤坝溃决，潘巧蓉再也控制不住情感，泪水止不住的流。
原来，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周明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那个在她眼中傻傻的傻男孩，竟然是那么聪明，只是为了她，甘愿把那份聪明隐藏，傻傻的付出。
“周明……”在不经意抹泪间，潘巧蓉一遍又一遍念叨出，那个早已在不知何时入主她心中，占据重要地位的男人名字。
“你为什么那么傻啊，为什么……”
“我不值得你付出，我真的不值得你付出啊。”
她哭得太伤心了，伸手不停抹着泪水，却始终抹不尽。
王牧沉默。
面前这哭得令人心碎，无一丝形象的女人，世人谁能想到，她会是那连续杀人犯。
最终，王牧没有言语，默默转身走出地下室入口。
不管潘巧蓉是杀人犯也好，魇人也罢，在这一刻，这些对王牧来说都不重要。
他只知道，自己破坏了两次周明与潘巧蓉的见面，为了两人这份单纯的思念情感……
他该做出点事情弥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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