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蔡仍反复对自己说:“你不能去见李师师,这个女人有可能会坏你大事,她不值得你冒险,你不能冲动。”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作祟的缘故,蔡仍越想压制去见李师师的念头,他脑中就越是一遍又一遍的闪过李师师的一颦一笑,尤其是他“壁咚”李师师的那一幕,不停的在他脑中闪过。
忍了又忍,忍了再忍,都已经快回到家了的蔡仍,还是没能忍住,又一个人偷偷折返回了樊楼。
在李师师的杏花楼下转悠了良久,直到李师师房中的灯熄了,蔡仍才犹犹豫豫的爬到了李师师窗口。
还没等蔡仍想好进不进去,李师师的声音就想起了:“看来,诚如你所说的,我对你的吸引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靠!酒喝得太多了,让我的感观变弱了,竟然被一个弱女子发现了我的行踪。”蔡仍心想。
趴在李师师的窗外,蔡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犹豫了一会,蔡仍一咬牙,心道:“我若是得了这个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这么一想之后,蔡仍就准备从楼上跳下去,然后离开。
可就在这时,李师师的声音突然再度响起:“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见一面再走吧?”
虽然李师师极力掩饰,可蔡仍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着急、一丝担心,甚至还有一丝恳求!
喝下去的那坛闷倒驴的劲上来了,它不仅麻痹了蔡仍的感官,还无限放大了蔡仍的**。
结果,被李师师这么一“勾”,蔡仍挺了又挺,挺了再挺,最后还是没能挺住,爬进了李师师的房中。
蔡仍刚一进来,李师师就将刚刚熄灭的油灯又点燃了。
蔡仍四下里扫视了一下,就看见李师师随手放在桌子上的望远镜,进而也就明白了李师师是怎么发现的自己。
蔡仍走过去拿起望远镜,道:“不想娘子也喜欢玩望远镜?娘子自己买的吗?”
李师师道:“我还用买吗?你不送我,自有别人送我。”
蔡仍有些头疼,他心道:“怎么李师师也跟别的女人一样,说不讲道理就不讲道理,我有的东西多了,难道都送你?”
可随着拥有的女人越来越多,蔡仍也越来越懂得跟女人的相处之道了。
其中一条就是,永远别去试图跟女人讲道理,因为根本没用。
所以,蔡仍干脆道:“以前不知娘子也喜欢这些新鲜物件,现在知道了,等以后蔡仍再捣鼓出来什么新鲜物件,一定在第一时间给娘子送一份过来。”
李师师何等聪慧,虽然蔡仍这话,看似没什么,但她还是敏锐的从中听出了蔡仍对她刚刚的表现的反感。
李师师并不是普通女人,她受过极为专业的训练,因此,在别人面前,哪怕是在赵佶面前,李师师都不会露出普通女人的情绪。
只有在蔡仍面前,李师师怎么都控制不住她自己,特别容易情绪化。
李师师也知道,她这么做不对,也知道蔡仍跟她并没有任何关系,她不该这样埋怨蔡仍。
可有时候李师师真的控制不住她自己,尤其是在蔡仍总躲着不见她的情况下。
李师师深吸了一口气将负面情绪压了压,然后换上虚假的职业笑容,道:“奴家跟公子开玩笑呢,这个望远镜是元奴妹妹送给奴家的,除了望远镜以外,元奴妹妹还送给奴家不少好东西,像这面琉璃镜、这些最新款的香皂……”
李师师突然间换了一幅甜美和煦让人如沐春风的表情之后,蔡仍立即就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变远了,觉得李师师是那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史上第一名妓,觉得他不应该对李师师生出任何想法!
这不禁又让蔡仍心里有些堵得慌,他隐隐觉得,自己在李师师这里,应该是一个不同的存在,应该跟那些她迎来送往的人区分开。
品了品,蔡仍不禁心道:“我是不是有点贱啊?”
蔡仍赶紧压下这个念头,然后打断李师师继续介绍赵元奴送给她的东西:“娘子,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
李师师戛然而止!
李师师轻咬了咬下唇,眼中水波流转,看得蔡仍心神荡漾!
过了好一会,李师师才去远处拿过来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礼盒,道:“这是奴家给元奴妹妹准备的芷雅轩的胭脂水粉,烦请公子帮奴家带给元奴妹妹。”
“哦,好。”
蔡仍接过礼盒。
然后,蔡仍和李师师就这么尴尬的站在那里!
现在,蔡仍是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而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两人这么对站了好一会之后,蔡仍先开口道:“那个……如果娘子没别的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李师师轻咬了咬下唇,然后道:“我送你。”
不知怎么的,这时候蔡仍心底突然闪过了一首后世一个姓周的歌星唱的歌——《其实不想走》。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留下来陪你每个春夏秋冬;
你要相信我再不用多久;
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过……
一边在心中唱着这首《其实不想走》、蔡仍一边从窗户离开了。
见蔡仍真的离开了,李师师默默的靠在窗边,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虽说已经成为这个时代的天后,还成了这个时代最尊贵的人的情人,可李师师一点都不快乐。
这其实也正常。
事业上。
李师师已经达到了她所能达到的巅峰,甚至是达到了从事这一行的人所能达到的最巅峰,因此,在事业上,她已经一丁点追求都没有了。
爱情上。
虽然李师师与赵佶之间的爱情故事,传得沸沸扬扬,人们竞相赞美,可那些美好的故事都是别人所想象的,并不是李师师的真实写照。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人未梳头。任宝奁闲掩,日上帘钩。生怕闲愁暗恨,多少事、欲说还休。今年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明朝,者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即难留。念武陵春晚,云锁重楼。记取楼前绿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更数,几段新愁。
李清照的这首《凤凰台上忆吹箫》才是李师师的真实写照。
孤家寡人,独守着醉杏楼,夜夜听别的粉头们打情骂悄男欢女爱,而她却只能遥望宫禁。
这是爱情?骗鬼呢吧。
直到蔡仍出现,李师师才隐隐感觉到了爱情。
李师师跟谁都没说过,那夜蔡仍将她“壁咚”过后,每天她脑中都会闪过那一幕,后来李师师甚至隐隐有些后悔当时将蔡仍推开了,她无数次在想,如果那时她不将蔡仍推开,她会不会有更美好的回忆?
在这些想法的促使下,李师师一直默默的留意着蔡仍的一举一动。
蔡仍也是真争气,总会有这样那样震惊于世人的消息传回东京汴梁城,让李师师想不关注蔡仍都不可以。
如此一来,李师师根本就忘不了蔡仍。
等到蔡仍班师还朝,李师师不禁期盼起来,期盼着蔡仍能主动来看看她,陪她聊聊天。
可李师师左等,蔡仍不来,右等,蔡仍也不来。
不仅不来找她,蔡仍甚至连樊楼都不来一趟。
李师师知道,蔡仍这是在躲着她,蔡仍怕她背后的赵佶多想。
李师师也知道,被赵佶装入笼中的她,就像是一只刺猬,蔡仍如果敢拥抱她,一定会被她扎得遍体鳞伤。
所以,李师师也尽量克制她自己的情感,尽量不派人去找蔡仍。
如果蔡仍真是始终都不出现,时间久了,李师师也许真就能将蔡仍忘了。
可好死不死的,赵佶竟然派蔡仍来樊楼压宴招待金使。
退一步说,蔡仍来就来吧,别让她李师师知道啊。
可偏偏蔡仍人还没来,就闹得全汴梁城的人都知道蔡仍要来樊楼,让她李师师想不知道都不行。
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李师师还是没能忍住派自己的侍女吉祥去找蔡仍,去约蔡仍见面。
李师师不是那些为了钱财勾着男人来青楼消费的女人,她虽然也住在青楼里,但她有她的尊严,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让她求着来见她,想当初,赵佶这个皇帝想见她一面,都得在她门外等半宿。
偏偏到了蔡仍这里,李师师为了他,不仅放弃了尊严,甚至放弃了底线。
可即使是这样,蔡仍还是走了。
李师师委屈!
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哭过的李师师,一哭起来,就跟洪水卸了闸一般,怎么止都止不住。
不知哭了多久,蔡仍的声音突然响起:“怎么哭了?舍不得我走?”
李师师听言,下意识的就向身后看去!
随即,李师师就看见蔡仍正在窗外看着她!
李师师赶紧去抹自己的眼泪,同时说道:“你怎么……怎么又回来了?”
借着朦胧的灯光,蔡仍看着这个为自己痛哭流泪的女人良久,说道:“我落了一样东西在这里。”
李师师又擦了擦眼泪道:“你落了……落了什么东西,我拿给你。”
蔡仍道:“我将一个爱我的女人落在这里了。”
李师师听了一怔,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蔡仍却突然一把将李师师搂入怀中,然后吻上了李师师的朱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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