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荒芜的沙漠戈壁中,孤单光影下,龙门客栈伫立在大漠之中,烟尘中透着古朴与苍茫。土夯石砌的三层,历经了砂砾风吹,烈阳曝晒,破破烂烂的旌旗,抽打着风,卷起鞭声。
残阳倾斜,落余晖。大地充满了野和沧桑,漫无边际的大漠却展现了让人迷醉的风景古画一般的景色。
客栈内,掌柜对着正在擦桌子的伙计顺子说道:“臭小子,快点。你这家伙一离开老板娘的视线就偷懒,小心我告诉老板娘。”
顺子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黝黑的面庞,个子不高,但是却很健壮,听到掌柜的话,只是嘿嘿一笑,也不接话,依旧不慌不忙的擦着桌子。
其实就客栈内的这几张破桌子也没什么好擦的,大漠里的风沙不断,哪怕刚刚擦完,一阵风吹来也就再次风沙遍桌子了。
更何况顺子知道掌柜是因为昨晚被老板娘骂了一顿,肚子里有一股气发不出来,而这其中的事他自己也懒得管,被对方说几句也无妨。
掌柜看见顺子只是憨笑并不接话,也没有在继续说这个,而是对着一旁剁的厨子刁不遇问道:“刁不遇,老板娘呢?”
刁不遇是鞑靼人,中原话说的有些不太清楚:“楼...楼上。”
“又是那个家伙。”掌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爽,恨恨的朝着楼上瞪了一眼,随即低头忙着自己的事。
掌柜为什么会心不爽,昨天为什么会被老板娘骂,究其根本就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周淮安。在掌柜看来,那周淮安就是一个祸害,他不明白老板娘明知道对方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为什么还要收留对方。
龙门客栈在这大漠大名鼎鼎,过往的客人谁人不知道龙门客栈的威名,但是这只是对于那些江湖中人而言的,对于朝廷他们可不敢不放在眼中。别说朝廷了,就是这附近卫所的一个千户他们都得恭恭敬敬的对待,因为对方轻而易举就能将他们龙门客栈夷为平地。
不管那周淮安是因为什么原因,是真正的作恶,还是被陷害,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现在是朝廷通缉,东厂不停的追杀,现在收留对方无疑是惹了那麻烦。
“八月十五庙门开,各种蜡烛摆上来。红蜡烛红来,白蜡烛白,小妹我一把攥不过来。”
金镶玉穿着襦裙,背对夕阳,望着远方,嘴里轻轻的吟唱着小曲。
金镶玉是龙门客栈的老板娘,依靠掌控出关密道和边关将领,经营黑店谋取利益。金镶玉混迹边关,黑白通吃,没有几手功夫怎能八面玲珑。金镶玉左手使柳叶镖,右手使柳叶刀,武功深不可测。
当然,金镶玉最厉害的武器既不是柳叶镖,也不是柳叶刀,而是她的美貌。金镶玉是一个女人,一个绝美的女人,她这种婀娜多姿,妩媚泼辣,又锋芒毕露的女子,美貌才是她最厉害的武器。
凭借着自己的美貌,金镶玉无往而不胜,不知道有多少自认为聪明、英武的男人都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从来没有例外。哦,那是以前,现在有了一个例外,这个男人的名字就叫做周淮安。
龙门客栈远居大漠,这里来往的人没有普通的人,金镶玉见过许多怪异的人,狠的、毒辣的、伪善的、霸道的....种种种种不知凡几,但是像周淮安这样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所以她才会出乎意料的没有赶走对方,哪怕明知道对方还守着东厂的追杀,朝廷的通缉,还依旧让对方留了下来。
“我要走了。”
正当金镶玉望着远方陷入沉思的时候,后传来了一道磁浑厚的男子声音,她转过头来,说话的人正是周淮安。
周淮安除了拔的个子之外,其人容貌不扬,普普通通,并没有任何出众之处,但是在这朴实无华的外面下,上却散发着一股气质,令人不由心生好感。
“东厂的番子要来了?”金镶玉眉目一凝,出口问道。
她知道周淮安正在被东厂的番子追杀,而以东厂的实力想要获知周淮安在龙门客栈似乎也并不难,所以她以为周淮安是要离去躲避东厂番子。
“不是。”周淮安的回答出乎金镶玉的意料,他摇头否决掉这个原因。
看到金镶玉眉宇间有一丝疑惑,周淮安出声解释道:“镇武司的人要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周淮安也是眉头紧皱,大感麻烦。
“镇武司?”金镶玉更加迷糊了。
处大漠,远离中原之地,对于朝廷的各个机构本来就了解的不多,与江湖打交道最多,他们最熟悉的无非也就是东厂与锦衣卫这两个机构,现在突然冒出个镇武司,金镶玉自然不太清楚,她的消息还是有一些滞后。
“镇武司是前不久由皇帝亲自下令组建,由锦衣卫和东厂中调集精锐充入镇武司,镇武司都指挥使位列东厂提督与锦衣卫都指挥使之上,厂卫受其敕令。”周淮安对着金镶玉解释道。
金镶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和厂卫差不多的朝廷走狗罢了,连东厂的追杀你都不怕,何必担忧一个新组建的镇武司呢?”
在金镶玉看来,这镇武司组建时尚短,人手都还是从东厂和锦衣卫中抽调,能够有多少高手,哪怕名义上敕令厂卫,但是实力恐怕比厂卫强不了多少。而周淮安既然连东厂都不怕,何必担忧区区一个镇武司呢?更何况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大漠,朝廷边疆,可不是中原腹地,哪怕是厂卫来了也得盘着。
周淮安摇摇头道:“镇武司的人我不怕,但是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那位镇武司的都指挥使现如今亲自来了。”
不等金镶玉开口,周淮安便说道:“镇武司虽然组建的时尚短,但是其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每一件事都是惊天的大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