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说,我若重归华山门户,不但同门欢迎,连山上的松树也会欢迎我了。”他蓦地里心头大震:“师父是说,不但我可重入华山门户,他还可将小师妹配我为妻。师父使那数招‘冲灵剑法’,明明白白的说出了此意,只是我胡涂不懂,他才又使‘弄玉吹箫’、‘萧史乘龙’这两招。”
重归华山和娶岳灵珊为妻,那是他心中两个最大的愿望,突然之间,师父当着天下高手之前,将这两件事向他诺了,虽非明言,但在这数招剑法之中,已说得明白无比。令狐冲素知师父最重然诺,说过的话决无反悔,他既答自己重归门户,又将女儿许配自己为妻,那自是言出如山,一定会做到的事。霎时之间,喜悦之充塞臆。
所谓男女婚配,全凭父母之命,做儿女的不得自主,千百年来皆是如此。岳不群既将女儿许配于他,岳灵珊决计无可反抗。
令狐冲心想:“我得重回华山门下,已是谢天谢地,更得与小师妹为偶,那实是喜从天降了。小师妹初时定然不乐,但我处处将顺于她,子久了,定然感于我的至诚,慢慢的回心转意。”
他心下大喜,脸上自也笑逐颜开。岳不群又是一招“浪子回头”,一招“苍松迎客”,两招连绵而至。剑招渐急,若不可耐。
令狐冲猛地里省悟:“师父叫我浪子回头,当然不是口说无凭,是要我立刻弃剑认输,这才将我重行收入门下。我得返华山,再和小师妹成婚,人生又复何求?但盈盈、任教主、向大哥却又如何?这场比试一输,他们三人便得留在少室山上,说不定尚有杀之祸。我贪图一己欢乐,却负人一至于斯,那还算是人么?”
言念及此,不由得背上出了一阵冷汗,眼中瞧出来也是模模糊糊,只见岳不群长剑一横,在他自己口边掠过,跟着剑锋便推将过来,正是一招“弄玉吹箫”。
令狐冲心中又是一动:“盈盈甘心为我而死,我竟可舍之不顾,天下负心薄幸之人,还有更比得上我令狐冲吗?无论如何,我可不能负了盈盈对我的义。”
突然脑中一晕,只听得铮的一声响,一柄长剑落在地下。
旁观众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令狐冲子晃了晃,睁开眼来,只见岳不群正向后跃开,满脸怒容,右腕上鲜血涔涔而下,再看自己长剑时,剑尖上鲜血点点滴滴的掉将下来。他大吃一惊,才知适才心神混乱之际,随手挡架攻来的剑招,不知如何,竟使出了“独孤九剑”中的剑法,刺中了岳不群的右腕。他立即抛去长剑,跪倒在地,说道:“师父,弟子罪该万死。”
岳不群一腿飞出,正中他膛。这一腿力道好不凌厉,令狐冲登时子飞起,在半空之时,便只觉眼前一团漆黑,直的摔将下来,耳中隐约听得砰的一声,子落地,却已不觉疼痛,就此人事不知了。
“令狐冲!”
看到令狐冲被岳不群一脚踢飞,任盈盈惊呼一声连忙冲了上去。
而一旁的宁中则看到自家师兄受伤,也连忙来到岳不群边,低声问道:“师兄,你怎么样。”
“没事,一点轻伤。”岳不群头也不回的对着宁中则开口道。
他此刻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被他踢飞的令狐冲上,心中也有些五味杂陈,刚才两人的交手,他之所以使出来冲灵剑法,其实正如令狐冲所想的一般,有意劝对方回头,如果对方愿意认错,他也可以再次将对方收入门下。
可是,可是岳不群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竟然被当做驴心肺,自己的留手却换来的是对方的得寸进尺,竟然借机直接伤了自己,所以见到令狐冲抛剑跪倒请罪的时候,他几乎是本能的一脚踢了出去。
可是眼下看到对方面对自己这一踢竟然是毫无防备一般,似乎被自己踢成重伤,岳不群才觉得自己似乎是有所误会,对方应该不是有意要伤自己的。
但是此刻岳不群却只是冷着脸不说话,一方面因为面子的原因他不愿意说自己做错了,另一个原因就是在他内心深处不想承认的事,就是此刻的令狐冲实力大涨,已经不在自己之下了。
任我行越过任盈盈和向问天扶起的令狐冲,子挡住三人之后,也不瞧其余江湖群雄,对着苏白开口道:“都司,这一场算谁赢了?”
他这一番问话,江湖群雄都默然不语,毕竟无论如何,这一场都不能说是岳不群赢了,而剩下无论是说是对方赢,还是厚着脸皮不承认失败,说双方是个平手,那么算上第一场的话,一负两平,这三场比下来也算是任我行那边胜了。
苏白自然不会否认,开口道:“三场比试完毕,自然是任教主一方赢了。”
任我行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等是否可以走了。”
“自然可以。”苏白笑着开口。
任我行哈哈一笑,环视四周群雄,在场的江湖中人因为苏白的点头,却也是没有任何人开口阻拦,毕竟大家都是正道人士,出来混总要是将面子的,而且有苏白出头应,传出去也没有人会说他们的不是,所以此刻自然也没有人站出来当恶人。
任我行挑衅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江湖人士,见到没有人阻拦之后,对着任盈盈和向问天开口道:“向兄弟,盈盈,我们走。”
说罢,向问天背起晕倒的令狐冲,四人转就要离开。
“任教主。”苏白突然出声开口叫道。
背对着众人的任我行听到苏白开口,眉头一紧,却瞬间舒展开来,其人笑着转头开口道:“都司莫不是要反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