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师徒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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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众人见令狐冲如此使剑,自然均知他有意相让。任我行和向问天相对瞧了一眼,都是深有忧色。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那在杭州孤山梅庄,任我行邀令狐冲投月神教,许他担当光明右使之位,后还可出任教主,又授他秘诀,用以化解“吸星**”中异种内力反噬的恶果。



    但这年轻人丝毫不为所动,足见他对师门十分忠义。此刻更见他对旧的师父师娘神色恭谨之极,直似岳不群便要一剑将他刺死,也是心所甘愿。他所使招式全是守势,如此斗下去焉有胜望?



    令狐冲显然决计不肯胜过师父,更不肯当着这许多成名的英雄之前胜过师父。若不是他明知这一仗输了之后,盈盈等三人便要在少室山囚,只怕拆不上十招,便已弃剑认输了。任、向二人彷徨无计,相对又望了一眼,目光中便只三个字:“怎么办?”



    任我行转过头来,向盈盈低声道:“你到对面去。”



    盈盈明白父亲的意思,他是怕令狐冲顾念昔师门之恩,这一场比试要故意相让,他叫自己到对面去,是要令狐冲见到自己之后,想到自己待他的意,便会出力取胜。她轻轻嗯了一声,却不移动脚步。



    过了片刻,任我行见令狐冲不住后退,更是焦急,又向盈盈道:“到前面去。”



    盈盈仍是不动,连“嗯”的那一声也不答应。她心中在想:“我待你如何,你早已知道。你如以我为重,决意救我下山,你自会取胜。你如以师父为重,我便是拉住你衣袖哀哀求告,也是无用。我何必站到你的面前来提醒你?”



    深觉两相悦,贵乎自然,倘要自己有所示意之后,令狐冲再为自己打算,那可无味之极了。



    令狐冲随手挥洒,将师父攻来的剑招一一挡开,所使已不限于华山剑法。他若还击,早能bī)得岳不群弃剑认输,眼见师父剑招破绽大露,始终不出手攻击。



    岳不群早已明白他的心意,运起紫霞神功,将华山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既知令狐冲不会还手,每一招便全是进手招数,不再顾及自己剑法中是否有破绽。这么一来,剑法威力何止大了一倍。



    旁观众人见岳不群剑法精妙,又占尽了便宜,却始终无法刺中令狐冲;又见令狐冲出剑有时有招,有时无招,而无招之时,长剑似乎乱挡乱架,却是曲尽其妙,轻描淡写的便将岳不群巧妙的剑招化解了,越看越是佩服,均想:“冲虚道长自承剑术不及,当非虚言。”



    岳不群久战不下,心下焦躁,突然想起:“啊哟,不好!这小贼不愿负那忘恩负义的恶名,却如此跟我缠斗。他虽不来伤我,却总是叫我难以取胜。



    这里在场的个个都是目光如炬的高手,便在此时,也早已瞧出这小贼是在故意让我。我不断的死缠烂打,成甚么体统?哪里还像是一派掌门的模样?这小贼是要bī)我知难而退,自行认输。”



    他当即将紫霞神功都运到了剑上,呼的一剑,当头直劈。令狐冲斜闪开。岳不群圈转长剑,拦腰横削。令狐冲纵从剑上跃过。岳不群长剑反撩,疾刺他后心,这一剑变招快极,令狐冲背后不生眼睛,势在难以躲避。



    众人“啊”的一声,都叫了出来。令狐冲在半空,既已无处借势再向前跃,回剑挡架也已不及,却见他长剑出,拍在前数尺外的木柱之上,这一借力,子便已跃到了木柱之后,噗的一声响,岳不群长剑刺入木柱。剑刃柔韧,但他内劲所注,长剑竟穿柱而过,剑尖和令狐冲子相距不过数寸。



    众人又都“啊”的一声。这一声叫唤,声音中充满了喜悦、欣慰和赞叹之,竟是人人都不为令狐冲欢喜,既佩服他这一下躲避巧妙之极,又庆幸岳不群终于没刺中他。岳不群施展平生绝技,连环三击,仍然奈何不了令狐冲,又听得众人的叫唤,竟是都在同对方,心下大是懊怒。



    这“夺命连环三仙剑”是华山派剑宗的绝技,他气宗弟子原本不知。当年两宗自残,剑宗弟子曾以此剑法杀了好几名气宗好手。当气宗弟子将剑宗的弟子屠戮殆尽、夺得华山派掌门之后,气宗好手仔细参详这三式高招“夺命连环三仙剑”。



    诸人想起当拚斗时这三式连环的威力,心下犹有余悸,参研之时,各人均说这三招剑法入了魔道,但求剑法精妙,却忘了本派“以气驭剑”的不易至理,大家嘴里说得漂亮,心中却无不佩服。



    当岳不群与令狐冲两人出剑相斗,岳夫人就已伤心涕,见丈夫突然使出这三招,心头大震:“当年两宗同门相残,便因重气功、重剑法的纷争而起。他是华山气宗的掌门弟子,在这时居然使用剑宗的绝技,倘若给外人识破了,岂不令人轻视齿冷?唉,他既用此招,自是迫不得已,其实他非冲儿敌手,早已昭然,又何必苦苦缠斗?”



    有心上前劝阻,但此事关涉实在太大,并非单是本门一派之事,前又却,手按剑柄,忧心如焚。岳不群右手一提,从柱中拔出了长剑。令狐冲站在柱后,并不转出。岳不群只盼他就此躲在木柱之后,不再出来应战,算是怕了自己,也就顾全了自己的颜面。



    两人相对而视。令狐冲低头道:“弟子不是你老人家的敌手。咱们不用再比试了罢?”



    岳不群哼了一声。任我行道:“他师徒两人动手,无法分出胜败。方丈大师,咱们这三场比试,双方就算不胜不败。老夫向你赔个罪,咱们就此别过如何?”



    岳夫人暗自舒了口长气,心道:“这一场比试,我们明明是输了。任教主如此说,总算顾全到我们的面子,如此了事,那是再好不过。”



    方证说道:“阿弥陀佛!任施主这等说,大家不伤和气,足见高明,老衲自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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