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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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令狐冲这心念电转之际,忽听得嗒嗒两声,东西两侧忽有一人跃下,跟着有三人齐声呼喝:“什……”“你……”“干……”



    这三人的呼喝声都只吐得一个字,随即哑了。



    令狐冲忍不住探头出去,只见大中两条黑影飞舞,一人是向问天,另一人材高大,却是任我行。这两人出掌无声,每一出掌,下便有一人倒下,顷刻之间,中便倒下了八人,其中五人俯伏且动,三人仰面向天,都是双目圆睁,神可怖,脸上肌一动不动,显然均已被任、向二人一掌击毙。



    任我行双手在侧一擦,说道:“盈儿,下来罢!”



    西首木匾中一人飘然而落,形婀娜,正是多不见的盈盈。令狐冲脑中一阵晕眩,但见她穿一粗布衣衫,容色憔悴。他正想跃下相见,任我行向着他藏处摇了摇手。



    令狐冲寻思:“他们先到,我藏木匾之后,他们自然都见到了。任老先生叫我不可出来,却是何意?”但刹那之间,便明白了任我行的用意。只见门中几个人快步抢进,一瞥之下,见到了师父师娘岳不群夫妇和少林方丈方证大师,其余尚有不少人众。他不敢多看,立即缩头匾后,一颗心剧烈跳动,心想:“盈盈他们陷重围,我……我纵然粉碎骨,也要救她脱险。”



    只听得方证大师说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好厉害的掌力。女施主既已离去少林,却何以去而复回?这两位想必是黑木崖的高手了,恕老衲眼生,无缘识荆。”



    向问天道:“这位是月神教任教主,在下向问天。”他二人的名头当真响亮已极,向问天这两句话一出口,便有数人轻轻“咦”的一声。



    方证说道:“原来是任教主和向左使,当真久仰大名。两位光临,有何见教?”



    任我行道:“老夫不问世事已久,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不识得了,不知这几位小朋友都是些甚么人。”



    方证道:“待老衲替两位引见。这一位是武当派掌门道长,道号上冲下虚。”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贫道年纪或许比任先生大着几岁,但执长武当门户,确是任先生退隐之后的事。后起是后起,这个‘秀’字,可不敢当了,呵呵。”



    令狐冲一听他声音,心想:“这位武当掌门道长口音好熟。”随即恍然:“啊哟!我在山下遇到三人,一个挑柴,一个挑菜,另一位骑驴的老先生,剑法精妙无比,原来竟然便是武当派掌门。”



    霎时间心头涌起了一阵自得之,手心中微微出汗。武当派和少林派齐名数百年,一柔一刚,各擅胜场。冲虚道长剑法之精,向来众所推崇。他突然得知自己居然曾战胜冲虚道长,实是意外之喜。



    却听任我行道:“这位左大掌门,咱们以前是会过的。左师傅,近年来你的‘大嵩阳神掌’又精进不少了罢?”



    令狐冲又是微微一惊:“原来嵩山派掌门左师伯也到了。”



    只听一个冷峻的声音道:“听说任先生为属下所困,蛰居多年,此番复出,实是可喜可贺。在下的‘大嵩阳神掌’已有十多年未用,只怕倒有一半忘记了。”



    任我行笑道:“江湖上那可寂寞得很啊。老夫一隐,就没一人能和左兄对掌,可叹啊可叹。”



    左冷禅道:“江湖上武功与任先生相埒的,数亦不少。只是如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些有德之士,决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教训在下就是了。”



    任我行道:“很好。几时有空,要再试试你的新招。”



    左冷禅道:“自当奉陪。”



    听他二人对答,显然以前曾有一场剧斗,谁胜谁败,从言语中却听不出来。方证大师道:“这位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这位是华山派掌门岳先生,这位岳夫人,便是当年的宁女侠,任先生想必知闻。”



    任我行道:“华山派宁女侠我是知道的,岳甚么先生,可没听见过。”



    令狐冲心下不快:我师父成名在师娘之先,他倘若二人都不知,那也罢了,却决无只知宁女侠、不知岳先生之理。他被困西湖湖底,也不过是近十年之事,那时我师父早就名满天下。显然他是在故意向我师父招惹。



    岳不群淡然道:“晚生jiàn)名,原不足以辱任先生清听。”



    任我行道:“岳先生,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可知他下落。听说此人从前是你华山派门下。”



    岳不群道:“任先生要问的是谁?”



    任我行道:“此人武功极高,人品又是世所罕有。有些睁眼瞎子妒忌于他,将他排挤,我姓任的却和他一见如故,一心一意要将我这个宝贝女儿许配给他……”



    令狐冲听他说到这里,心中怦怦乱跳,隐隐觉得即将有件十分为难之事出现。



    只听任我行续道:“这个年轻人有有义,听说我这个宝贝女儿给囚在少林寺中,便率领了数千位英雄豪杰,来到少林寺迎妻。只是一转眼间却不知了去向,我做泰山的心下焦急之极,因此上要向你打听打听。”



    岳不群仰天哈哈一笑,说道:“任先生神通广大,怎地连自己的好女婿也弄得不见了?任先生所说的少年,便是敝派弃徒令狐冲这小贼么?”



    任我行笑道:“明明是珠玉,你却当是瓦砾。老弟的眼光,可也当真差劲得很了。我说的这少年,正是令狐冲。哈哈,你骂他是小贼,不是骂我为老贼么?”



    岳不群正色道:“这小贼行止不端,贪恋女色,为了一个女子,竟然鼓动江湖上一批旁门左道,狐群狗党,来到天下武学之源的少林寺大肆捣乱,若不是嵩山左师兄安排巧计,这千年古刹倘若给他们烧成了白地,岂不是万死莫赎的大罪?这小贼昔年曾在华山派门下,在下有失教诲,思之汗颜无地。”



    向问天接口道:“岳先生此言差矣!令狐兄弟来到少林,只是迎接任姑娘,决无妄施捣乱之心。你且瞧瞧,这许多朋友们在少林寺中一一夜,可曾损毁了一草一木?连白米也没吃一粒,清水也没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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