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军的两位左右羽林监丞也各自相视一眼,两人的身份地位比起这些普通的羽林郎要高不少,所以对于朝中的一些事情了解的更加清楚。
因此,他们都明白曹操所说的那些话、那些事情,全部都是事实,也许有些地方可能有些夸张,但是绝对不是胡说八道。
宦党和士人斗争近百年,也许这些宦党可以掌握住权利,可以一时的压制住士人的反击,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夺得过对于知识、思想的解释权,这些东西一直都掌握在士人的手中。
所以,从始至终这些宦党在整个天下的百姓的心目中,都是以一种恶人、奸邪、小人的形象出现的。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士人团体即便是出现一些奸邪狡诈之人,他们也会想法设法的去掩盖、隐藏。从来都不像这些宦党一样,一朝得势就变的嚣张跋扈,横行乡里,弄得天怒人怨。
因为舆论的话语权掌控在士人的手中,所以当曹操说出天子被宦党蒙蔽,想要清君侧诛宦党的事情之后,这些个本来就根植入天下人心中的想法,没有受到任何一人的质疑,反而十分认可曹操的说法。
这些个羽林军卫士对于曹操的话已经有了几分信任,之所以让他们坚持住并未倒戈,原因就是心中还有着对于天子的忠心,以及局势的不明朗。
羽林军左右监丞虽然已经有了一丝倾向于曹操的想法,但是却并未立刻表露出来,而是尽力在安扶着手下的士卒,试图将有些躁动的羽林军卫士安抚下来。
凭借着两人平日里的威望,倒也很快的将这些躁动的羽林军卫士安扶了下来,不过两人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一旦时间拖下去,还没有太大的转机,恐怕会迸出起更多的祸患。
看到羽林中郎将从殿内走出,左右监丞立马迎了上去。
“将军,里面情况如何。天子愿意出来吗?”
刚才借着羽林中郎将出来的功夫,左监丞给他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事到如今待在永乐宫内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天子直接出来,说不得凭借这天子本人的威慑,即便不能让那些虎贲军卫士倒戈相向,也能让对方的态度收敛一番。
所谓虎倒威犹在,天子毕竟登上帝位十数年,不管其人行事如何,到底也有着属于上位者的尊严。天子出来凭借其人的身份不求令虎贲军退去,至少能够压一压那些普通的士卒,不但能够挫一挫对方的锐气,也能让己方的士卒振奋一下士气。要不然,就这般的拖延下去,双发士气此消彼长,等一会打都不用打了,直接投降算了。
“哎!”羽林中郎将脸色一滞,叹了一起口气。
对方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表现出来的意思却令身边的左右监丞都明白了,天子这是大概不愿出来。
羽林中郎将其实也很无奈,他刚才可以说是想尽办法的劝说天子,甚至都将天子都劝说的有些异动了,可是就在紧要关头受到了张让、赵忠两人的强烈阻止。
其人不但不愿意让天子出来,反而呵斥他说殿外刀兵无眼,危险重重,自己怀着什么心思让天子出来,说自己心怀叵测,让羽林中郎将心中大怒不已。
“果然如曹孟德所言,宦党害人!”羽林中郎将不由出声呵斥道。
“将军慎言!”左监丞连忙开口,示意四周还有一些小太监,这些都是张让赵忠的耳目。
其实他也清楚将军为什么如此,也猜到了那殿内肯定是其人欲宦党发生了争执。但是毕竟此时情况复杂,局势难料,一时不慎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羽林中郎将脸色冷峻,不再言语,只是其人距离起伏的胸口代表他此刻的心中并不平静。
右监丞看到上司如此,正欲开口,却被军列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
“去看看前面有何事发生。”羽林中郎将脸色一凛,生怕前方出现什么意外,示意右监丞去看看。
“诺!”右监丞抱拳行礼,转身就朝着军列前方走去。
这一段的距离并不远,不过是片刻之间,右监丞就从前方军列中返回,不过其人脸色比起刚才更加凝重了几分。
看到属下这般表情,羽林中郎将心中暗道不妙,不过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出声问道:
“前方发生何事,为何喧哗。”
右监丞抱拳回答:“禀将军,刚才是对面又来了援军,大约有千余人马。”
羽林中郎将心中咯噔了一下:“你可看清楚了?”
“确实如此!”右监丞重重的点了点头,而且抬头看着上司,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敢说,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还有什么消息,一同说出来。”羽林中郎将颇有些破罐子破碎的态度,想听听还有什么坏消息。
右监丞吞吞吐吐的开口:“末将看到了一个打着‘何’字旗,似乎这千余人马是将作大匠何进亲自带来的人。”
“你确定没有看错人?”羽林中郎将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话已经说出口,右监丞也没有了犹豫:“末将看的清清楚楚的那面旗子,而且还听到了曹孟德喊了一声遂高兄。”
何字旗,遂高兄,将作大匠何进。
羽林中郎将确认了这个消息之后,全身上下不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心中升起了浓浓的绝望之感。
如果说一个曹孟德出头只能拉拢少部分人,他们还可以期待着援兵的话。那么当何进的出现,就意味着对方能够拉拢到更多的人支持,他们很可能再也等不到援兵到来。
而且,何进的出现是否意味着一件事情,何家已经彻底入场,那么处于北宫之中的大皇子是否落入其人之手,甚至于皇后会不会跟他们合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