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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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栍军令既下,数万更始军纷纷躁动起来。手持戈矛、弓弦,浩浩荡荡向北方开进。大军所过,积雪尽数被之踏平。



    军阵前方,四匹战马拉着一辆没有顶棚的马车。刘栍身着白甲白袍,昂首坐在马车正中央的主将席位之上,闭目假寐。



    马车旁,张汶栋、赵铭、冯禹、邓异四将策马紧随。



    冯禹给邓异使了个眼色,邓异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只见二人胯下战马前行的速度逐渐减缓,继而消失在人海中。



    早有六百名兵卒围拢到他二人身旁,将之拱卫地密不透风。外人,根本不知他二人在做什么。



    此时太阳尚未升起,天地仍旧一片漆黑。兵卒困倦,冯禹、邓异二人这反常的举动,根本无人察觉。



    在六百兵卒的拱卫之下,邓异趴伏在冯禹身旁,低声耳语道:“公孙,事成矣。刘栍以玄龟阵御敌,纵然被李青山击败,也不至全军崩溃。可遣骑兵告知主公,依计行事…”



    冯禹却是眉头紧锁,一脸犹豫之色,闭口不言。



    邓异心中疑惑,问道:“公孙,何故忧愁?”



    “唉…李青山者,阴险狡诈之辈。耿弇者,亦是诡计多端。凭他二人之才,不可能忽视玄龟阵…”冯禹沉吟片刻,幽幽一叹,道。



    “意识到又如何?”邓异晒然一笑,不屑道:“玄龟阵,变幻莫测、攻守兼备。纵然是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匈奴骑兵,也对此阵无可奈何。就算他李青山能在一夜间,令那些骑在马背上的步兵习会骑射,也绝破不得这玄龟阵。公孙…多虑矣。”



    正如冯异所说,玄龟阵防御力惊人。除非攻击一方能正面刺穿坚硬的盾牌,否则,根本无法破解此阵。莫说李青山那个黄口孺子,恐怕霸王再世、韩信重生,也难破得秦大将军蒙恬这成名战阵。更何况…他李青山怎知刘栍会以玄龟阵御敌?



    “话虽如此…然,李青山阴险狡诈,不可以常理度之。”冯禹摇了摇头,话音中充斥着忌惮之色:“凭故秦大将军蒙恬之能,也只是北逐匈奴三百里。卫青、霍去病之辈,也只是大破匈奴主力。李青山呢?黄口孺子,却将匈奴斩草除根…”



    “李青山虽能,终是一介小辈。公孙,你如此忌惮他,是否太过怯弱了?”还不待冯禹说完,邓异直接开口打断道。



    “并非怯弱,只是提醒你,莫要小觑此子罢了。”



    “我何时小觑过此子?自始至终,我都将此子视为心腹大患。只是此次与以往不同,玄龟阵,攻守兼备。数百年来未曾有可破之法,堪称无敌。他李青山若真能破得此阵,我等还谈什么建功立业,直接归隐山林,混吃等死得了!”邓异瞥了瞥嘴,却是笃定李青山破不得此阵。



    玄龟阵自古无解,他自幼钻研阵法,十一岁开始便想破解蒙恬的玄龟阵。直至此时,十余年的时间,仅只找到两个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瑕疵。



    玄龟阵成型后,以十三小阵结为一个大阵。十二小阵环绕在主阵之外,以主阵号令大阵。每个大阵有十二道门,分别是伤、死、杜、景、开、坤、惊、离、震、艮、巽、兑。欲破此阵,唯有分兵三路攻入震、艮、开三门,袭扰主阵。待玄龟阵变换阵形的瞬间,遣铁骑杀入惊、景二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主阵。如此,方有三成把握可破此阵。



    就这三成把握,还是他研习阵法十余年才习得的。李青山灾民出身,年不及弱冠。若能破得此阵,他直接退隐山林得了,还出来丢什么脸?



    自与李青山斗智伊始,他们似乎从未胜过。被一个黄口孺子按着脑袋,在地上疯狂摩擦,的确令人难以接受。



    “呵呵…”冯禹苦涩一笑,自嘲道:“仲华所言有理,他李青山若能破得此阵,我等,岂不成了天下第一大傻逼?是我多虑,是我多虑…”



    “既如此,我们速速告知主公,以令主公依计行事吧?”邓异轻轻颔首,这话虽是在征求邓异的意见,却已然拔马行至一名亲兵身旁,自怀中取出一卷竹卷。



    “将这竹卷交付主公,告诉主公,依计行事即可。”邓异将竹卷递到那亲兵面前,凝声道。



    “诺。”



    亲兵怎敢怠慢,忙是双手接过竹卷。刚欲翻身上马,却又被邓禹拍了一下。



    只见邓禹下马落地,将胯下战马的缰绳递送到亲兵手中:“骑我的褐鬃马去,我的褐鬃马稍快一些。”



    褐鬃马,产自西域,乃是一匹货真价实的汗血宝马,价格不菲。用后世的话说,这匹马,相当于汽车中的兰博基尼。



    此战事关重大,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这李青山好不容易露出破绽,若不趁此机会除之,日后再想杀他,可就难了…



    ……



    上谷郡城,城墙之上。



    两千余耿军衣不解带,斜靠在城墙之后小憩。郡守耿况身着黑色甲胄,在数十名刀盾兵的簇拥下巡视城防。他虽掩饰得极好,却明显能看出肉痛之色。



    不久之前,李青山一声令下,寇恂紧急调集了三万余战马,开城直扑西南方位去了。事后得知,李青山要将这些战马交给赵缪王府麾下的兵卒,令其战斗。



    三万五千匹战马啊…



    一匹战马,价值七枚大莽钱,何其珍贵。要知道,他上谷郡守一年的官俸,也才五十枚大莽钱而已。



    那些兵卒不习弓马,纵然给了他们战马,他们恐怕也发挥不出多大威势。一仗下来,不知要折损多少…



    然而,这些战马,是人家李青山凭本事从匈奴手里骗来的。他耿况再怎么不舍,也无权干涉。



    可…身为李青山结义大哥的父亲,他觉得,李青山是自家人。既然是自家人,李青山骗来的马,也就是自己家的。



    三万多战马啊…



    明日一战,恐怕会折损大半!



    想及自家战马即将大量折损,耿况的老脸便愈发阴沉。他躺在榻上,捂着胸口辗转反侧,心疼得睡不着。无奈,只好出来吹吹风,顺便巡视一下城防。



    就在此时,耿况身旁城墙上的碎石微不可查地抖动起来。继而,整个大地都开始颤抖。



    南方的地平线上,一道黑线迅速在耿况的视野中放大。



    “敌袭,全军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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