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孩!是个男孩!”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医生们三个小时的忙碌有了完美的结果,母子平安。
“快让我看看我的孩子。”欧阳海瑟累得厉害,但还是要求看看她的孩子。
“孩子很健康,没事。”听到孩子哭声的方正平冲入手术室,捧着他的儿子慈爱的看了看,然后放在欧阳海瑟面前让她看看。
“让我抱抱咱们的孩子……”
“首长,令夫人身体太虚弱了,请让她好好休息再和孩子相聚。”负责任的主刀医生立正在方正平身边说。
“好,好。”方正平把孩子交给护士,伏在床边,跟着医生们推着欧阳海瑟往特护病房去。“好好照顾我家孩子!老婆,累了吗?想吃点啥?我去给你做,别担心病房安全,咱爸妈都来衡水了,他们就在病房等着你呢。”
“孩子,哪里不舒服?跟妈妈说,军医们都在这里。”卡洛琳坐在床边握着海瑟的手,温柔的问她。
“妈妈,我好累,让我好好休息,别打扰我好么?”欧阳海瑟虚弱的说。
“嗯,好,妈妈就在你身边,不舒服了轻轻喊一声,妈妈随时能听到。”卡洛琳又摸了摸海瑟那有些凉的手,把她的手轻轻放回被窝里。“晚安,我亲爱的女儿。”
“晚安,我亲爱的老先生。”
艾莉卡躺在床上对身边的刘黄缓慢的说。
“艾莉卡。”刘黄扭过头说。
“怎么了?亲爱的?”艾莉卡缓慢的问。
“……”刘黄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看着她。
艾莉卡跟着他一起生活了快五十年,他和她虽然有过分歧,还有过争吵,但他对她的爱一直不变。
他老了,她也老了。银色的头发取代了她那美丽的金发,皱纹爬满了她那曾经光滑的肌肤,她那天蓝色的双眼也不再明亮,变得浑浊了。
“你老了。”刘黄抚摸着艾莉卡的脸,沙哑着说。
“你也老了,亲爱的。”艾莉卡握着刘黄那干瘦的手说,“看看你的皱纹,你还有几颗牙呢……”
刘黄舔了舔,自己还剩下不到十颗牙,是啊,他也老了,不再是二十多岁年轻的他了。
“艾莉卡……”刘黄抱住她,流下了泪。“曾经我对你很不好,我用了半辈子弥补你。现在我们都老了,如果我先死去,你怎么活着?我们没有孩子。”
“也许你会死去,我活着。”艾莉卡和刘黄生活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就猜到他在想什么。“非生即死,对吗?”
“也许我会死,也许你会死,或者我们都活着。”刘黄起身打开床头抽屉,拿出了非生即死……
后来,没人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他们从这天晚上突然淡出了国家领导层的阵容。
“告诉我,首席。”
晚上,不丹首都,延布。
“首席,神像在干什么。”渡鸦教授扶着桌子瞧着大屏幕,问屏幕对面的首席。
“神像正在研究什么……”拿着一大份烙饼卷大葱的首席费劲的说,“别妨碍我吃夜宵,你不知道这个猪圈似的国家除了拉稀一样的咖喱和尿液似的恒河水就没什么好的。”他说完又张嘴瞪眼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烙饼,噎得他赶紧端起桌边的水杯狠灌,“我吃的喝的都是从中国本土运来的,印度的东西和屎没什么两样。”
神像和首席与他们的族人获得南亚次大陆的管理统治权,他们蜗居在阿格拉古堡里。
“靠!神像被感染了!他怎么吐黑血了!”渡鸦教授瞧见首席背后的门开了,神像嘴角挂着黑色沫子摇摇晃晃的走来。
“瞎扯淡,老爷要是被感染了你们这些外星人都得见阎王去!”神像拿袖子抹了抹嘴角,“我的夜宵是黑芝麻糊,不行么!哦,你肯定在搞什么生化试验,要不这么担心别人被感染什么的狗屁事情。”
“你猜的太对了,我在去年从灯塔水母的体内提取了它的干细胞,并研究了它的自我修复能力,”渡鸦教授得意的转了一个圈,“研发出来一种试验用药,这种东西可以让人体损失的组织器官得到迅速再生!我的手臂长回来了,我又变年轻了!”
“嗯。”神像对此嗤之以鼻,“对我没用,你们碳基生物和我这个能量生物构成物质不同,我的基因是无法复制的,因为我们库塞托族人的细胞都是在无时无刻变化,基因也在不停的重组,是无限不循环的。”
“对,我明白,忒修斯之船。”渡鸦教授听到这个就放弃研究神像的基因构造了,“现在一切都好,只是……”
“只是什么?”
“主要投资人,刘黄总司令不见了,嗯,你应该明白的,他给我大量的投资,而我只是一个专业科学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联系不到他了,他被国家安全部抓走了?”
“他的妻子去世了,据说是因为服用了非生即死,他退出了领导人阵列,也许是暂时的……”首席拿三根油乎乎的手指头在键盘上敲来敲去,进入了矩阵天网内部的暗网,调取了内部机密资料进行阅读,“根据暗网资料显示,他正在四处追捕郑文堂教授,就是郑文堂研究出了非生即死。”
“为他妻子去世感到默哀,我的投资怎么办?现在实验室极度缺乏资金,我快连运输舰的油钱都拿不出来了!”渡鸦教授又转到正题上,他的主要投资人刘黄失踪,实验室的资金链要断了。
“如果你能雇佣点人手,我可以把印度加尔各答地区的矿区对你的部队开放,那里有煤矿和铝矿。”神像看了看印度矿产分布图,随意的将加尔各答地区交给了渡鸦教授。“不丹和印度就贴着一起,你的部队可以很快抵达加尔各答。”
“当然。”渡鸦教授很高兴得到了新的资金来源。
“老大失踪了,他没有告诉我们他去了哪里,也不说他的目的,他就这样消失了!”
“希望总司令同志不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毕竟非生即死这种东西很容易就害死人的。”
“反正我必须躲起来了!”
郑文堂可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科学家,他和国家安全部的领导层有密切的往来,当他从钟仁国与钟军国那里得知刘黄要怪罪他,他立刻向刘秀请求特殊保护,以免刘黄直接冲到长安来抓住他。
然而五年过去了,刘黄并没有出现,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刘秀也从没有在内部会议中提到他。
1677年,83岁的刘知远提出退休,他声称自己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撑不住了。
然而服用了非生即死的钟氏兄弟却发现,这位身居闲职的前领导人并不像他在信中描述的那样病入膏肓,他从哪里得到了一些养生之道,大有超凡入仙之势……他可没有服用什么非生即死。
刘秀很乐意他退出领导层,这样,能够在声望与地位上威胁他的人就全部退出了。
刘知远回到了他出生长大的京城,默默的回到了他曾经的老宅子。
“爷爷买下了这处房屋,父亲出生逝世在这里……落叶归根,我离家五十余载终归于始,荣归故里。”
1621年7月2日,刘知远和刘黄一同离开大明帝国前往满剌加,开始了他们俩史诗一般的人生……五十多年过去了,尘归尘、土归土。
刘黄已不知所踪,刘知远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他父辈的骨灰盒已经作为功臣迁往长安国家公墓,埋在大汉帝国历代皇帝陵墓附近,一同供人瞻仰。
家里保护的很好,地方政府一直派人进行打扫和修缮性保护,五十多年过去了,还和当初离开的一样。
“我回来了……”刘知远换上了他后来仿制的锦衣卫千户官服,又拿出他那佩戴的绣春刀。刀出鞘,锋仍在。
“生当鼎食死封侯,男子平生志已酬……”刘知远感到此生已是了无遗憾,作为一个男人他完成了他的事业。
“斯人已逝,何堪回首,唯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一个紫衫少女从画着仕女图的屏风后无声无息走出,手里还拿着一把白玉折扇半遮着面容。
“阿紫……”刘知远看到紫凝从屏风后向他走来,撑着扶手要站起来,他亏欠她太多了。“对不起,娘子,我直到油尽灯枯之际才回到你身边,我这辈子对不起你。”说着说着他便老泪纵横,“我已经老了,五十年哪!我们快五十年没见了。”
“不要带着同情又可怜的眼光看着我,我喜欢的是那个一直勇往直前永不言败的你,所以不必说抱歉。”紫凝走过来抱住他。“是我生前没福气,未能等到相公你飞黄腾达就死了。五十年不算什么,只要相公从今往后一直陪着我就行了。”
“不管时间过多久,世界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刘知远用他那干瘦的双臂抱着紫凝,说出了他这辈子最后的誓言。
“欢迎回家,刘知远。”紫凝只是温柔的抱着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刘知远的头慢慢斜在紫凝的香肩上,手臂垂了下来,他累了,需要休息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