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样和稀泥!你都没有看到,金丫头今天对竹山那个样子!要不是我挡的快,竹山就要被她一脚踢出去!
竹山的身体,吃得消她一脚吗?她那是要竹山的命啊!
你再看看竹山脸上,我这手上,脸上?二房的人他们哪里把我们当自家人?简直就是仇人啊!”
王氏最讨厌的就是丈夫这样和稀泥。
“什么?你说金丫头居然对竹山下手?那丫头,她白长这么大了!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之前怎么不说?”听说侄女儿居然敢对自己儿子出手,孙福成倒是气不过了。
“我倒是要有功夫跟你说!你那好兄弟不是向来都是说一半藏一半,好话都是向着自己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王氏嗔道。
孙福成不反驳了。
“竹山,竹山,你过来给爹看看。”过了一会儿,他叫过小儿子,仔细察看他头脸上的伤痕。
“还疼不疼?”看着儿子脸上的青紫疤痕,他颇为心疼。
“不疼了,唔,有点疼……”竹山刚要摇头,却忽然收到竹青的一个眼神示意,连忙改口。
“哎,你金丫姐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爹好了帮你找她算账!”孙福成把小儿子搂在怀里,又看向女儿竹青。
“青丫,下次金丫头不懂事,你别上来就动手。你太瘦了,打架难免吃亏。再说丫头打架,说出去总归不好听。你告诉爹,爹让你二叔治她!”孙福成教导孩子的本事,跟后世的许多家长类似。
“爹,那要是我打得过金丫头,是不是就可以动手?”竹青故意略过他话里的其他意思不提。
“哎,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女孩子家老打架像话吗?以后就是打得过也不准打!爹可不希望你被人说成野丫头!”孙福成皱眉。
“只要爹你不说我是野丫头不就行了?”竹青笑嘻嘻的浑不在意。她可不在乎外人怎么评价她。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弟弟竹山被人辱骂,绝对不可能!
看着竹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孙福成心里不由疑惑,自己女儿的脾气他是最了解不过的。
之前最是好面子,小性子,经常会跟二弟福厚家的金丫比吃比穿,常常会因为穿戴不及金丫而回来跟她娘亲王氏抱怨。
甚至还听了村上一些人的挑拨,觉得自己和王氏偏心竹山,苛待了她而发脾气一头撞在了桌角上。
谁知醒过来了,这孩子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懂事明理了许多了!
随后他又忽然想到自己到了镇上回春堂钱大夫那里,帮他治腿的大夫在看到他被包扎的伤腿以后,一脸惊讶和赞叹:“伤处拿捏的这么准!这包扎的不错啊!幸好有人及时给你包了这个,不然骨头错位了,有的你苦头吃!”
帮他包扎好了之后,那个大夫还一个劲地向他打听:“给你包扎的人是谁啊?手艺很不错啊!”
他当时痛的要死要活,连话都说不利索,自然也就没有说出是自己的女儿。
而且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伤腿上,并没有多想。这会儿却是定下心来仔细琢磨,才觉得此事不寻常。
青丫什么时候就会了这个接骨的本事?
她变得懂事多了可以说是吃了苦头懂事了,这医术,却不是撞一下头就会的吧?
他心里疑惑,嘴上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青丫,你今天帮我包扎腿伤,那手艺是谁教你的?回春堂的大夫都说你那手艺不错呢!”
竹青听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爹,这不是以前看你给大黄治过伤腿吗?我也就是跟您学的!您当时不是说,要是接骨不及时,骨头错位了,大黄就瘸了嘛?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怕爹你别瘸了腿!”
听女儿说起他给家里之前的那条大黄狗治腿的事情,孙福成恍然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随后不由又尴尬又恼怒:“你这丫头,人和狗能一样吗?你把你爹我当狗看哪?啊!”
竹青装傻充愣:“怎么不一样?不都是腿吗?爹,我学的还不赖吧?你闺女我可是最聪明的!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
“你这丫头!”孙福成看着女儿这个得意的样子,却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不过心中原有的疑虑倒是打消了大半。
“爹,您说,我问周家小郎君借了十两银子,咱们家接下来派什么用场呢?眼下您受了伤,干不得活,弟弟又还需要吃药,咱们家总得有个来钱的地方吧?”见孙福成脸上疑惑之色散去,竹青跟他商量起了正事。
看着女儿像个小大人一般跟他商量家事,孙福成心头一酸。这孩子的懂事,看来也是被逼出来的啊!
“多少?你说你借了多少?”随后他被女儿说的借钱数额给震惊了。
“十两啊!”竹青将那十两银子的银锭子往孙福厚面前一放。“喏,这是周公子借给我的。”
“你这丫头!怎么不懂天高地厚?咱们家哪借的起十两银子?这个,可要还到什么时候?”孙福成不由得急了。
“爹,所以咱们才要好好想一个来钱的路道啊!这十两银子咱们就做本钱。”竹青安抚他。
“这,咱们又没有什么手艺,又不识文断字,也不认识什么人,上哪去找路道?”孙福成一脸茫然。
在翠竹村生活了大半辈子,他除了出去打短工最远到过常山县县城,对这附近的人事略有见闻,还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法子来钱。一不识字,二不认识人,除了种地和卖力气,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看着他那一脸茫然的样子,竹青暗地里叹了口气。
看来她爹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算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