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韩非这种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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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淡如水的日子又过了几天。



    荆轲忙着做振兴青禾轩的方案,段灵儿要看,还要一步一步写清楚。



    其间,两人带着小礼物,去之前被齐大锤赶走的客人家里解释情况。



    告诉他们青禾轩现在照常营业了,希望有空再来。



    客人勉强答应,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了,不过总归是要努力去挽回的。



    至于荆轲被抓走那天在店里的孙夫人一行,则对他的情况格外关心。



    第二天一早就在店门口等着开门,想要打听内幕。



    这几个夫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担心荆轲,一夜没睡好。



    她们关心的只是八卦,并没想什么办法去帮忙。



    不过荆轲是被县尉派人来抓走的,孙夫人与青禾轩的关系也确实没有好到可以去掺和这种事。



    荆轲跟她们轻描淡写说了些大致的情况,那天孙夫人和她的三个老闺蜜点了不少菜,还说是给荆轲洗尘,人家好歹是上心的。



    然而家里二老压根就不知道这事,他俩忙着赴宴哩。



    濮阳城来了个韩国贵族,桓惠王之子,韩非。



    他今年四十多岁,先前在韩国上书请求变法却始终不被采纳。



    便退而著书,《孤愤》、《说难》、《五蠹》这些文章已经在各地流传开来。



    秦王政在读过之后,不吝赞叹他的思想和文采。



    又因他师承荀子,所以相当有名。



    韩非最近要去楚国兰陵给先师荀子祭扫,途经卫国,受到卫君的热情款待。



    卫君还在君府办了一场非常隆重的接风宴。



    城里有些地位的人,比如高层官员、世家大族、有头脸的富人都受邀赴宴。



    明知吕家在丧期不能娱乐,卫君还是要做个样子给他家下帖。



    他们当然是不去的,长子还在城外的墓地守丧呢。



    而段家夫妇以往的大方宴请、送礼,就在这时意外得到了一小点回报。



    有个老朋友受到卫君的邀请,说是可以带一二好友前去,他就找了段然夫妇。



    这个人,总来蹭段然的请吃,还总说要还的。



    正好借这个机会还了段然,请客的是自己,买单的是卫君,当真算得一手好帐。



    你看,我不仅还了你,宴上还有卫君和韩子呢。



    赴宴当然要带礼物,段然又破费了一大笔。



    买了颗正品东海夜明珠,用漂亮的锦盒装着。



    结果到了一看,有五六个人都送夜明珠。



    还都是在一家店买的,连盒子都差不多。



    卫君只瞥了一眼,这小锦盒就被随意往边上一放,后来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而人家韩非根本不看这些,在席间也没怎么说话。



    口吃让他不想说。



    只是微笑着回大家的敬酒,表情很勉强。



    段然坐在末席,只能远远地看了两眼名人,吃了些东西。



    而段夫人跟其他女宾在偏殿,更是连看都没看到。



    宴会结束后,段然夫妇回到家。



    段夫人在妆案前一层层地卸妆、卸钗、卸手镯。



    “呯呯哐哐”地往盒子里摔,一肚子气地摔给段然听。



    “我就说了让你不要买那个破珠子,死贵死贵,还跟别人送重了,吃力不讨好,这下好了,卫君根本就不记得我们是谁。”



    段然往衣屏上挂着腰带,嘟囔道:“人家是国君,本来也不缺什么,你非要我去买贵的,还要独一无二,那夜明珠本是稀罕物,我哪知道那玉石行里有这么多?”



    “罢了罢了,”段夫人砰地关上盒盖,“送都送出去了,好歹也是国君宴请,没丢面子就不错,也算是见了世面,诶,你见到那个韩子了吗?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段然坐到榻边泡脚,挠挠头:“长得嘛,普普通通,长鼻方脸,个儿挺高的,胡须也浓密整齐,风度不错,毕竟是贵族,但听旁人说他是个口吃,不能道说,而善著书,我也没听他说几句,今天都是卫君说的多。”



    段夫人哼了一声:“我看呐,就是因为文信侯走了,没人盖他的风头,正好韩子路过,他便想找个由头办宴,让人知道这里还有个卫国国君,不然别人一说濮阳,想到的只有吕氏,谁会注意到他卫君?”



    段然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他也是真心尊重人才的,像韩非这种大才,颇得世人追捧,连秦王都对他赞誉有加,这样的人,到了哪里都不愁赏识,只可惜,呵呵,他韩王糊涂啊。”



    “哟,”段夫人笑着瞧来一眼,“你何时还懂这些?他的文章你都看过了?”



    段然笑了笑:“我看那些做什么,我又不治国,我连个青禾轩都治不了,唉,这辈子啊,就这么得了,反正祖宗的钱不愁灵儿的嫁妆。”



    “哦,对了。”



    段夫人神神秘秘地坐到他身边,小声道:“我今天啊,和夫人们聊了聊,有几家不错的,其中一个是魏国贵族,信陵君的侄子啊,他人在殿上,我在偏殿与他母亲说上了几句。



    “这孩子二十出头,没配人家,走时魏夫人还带我瞧了一眼,那魏公子长得一表人才,白白净净的,斯文有礼,还是嫡长子,你说咱们灵儿要是嫁过去,那可就成贵族了呀,贵族家的主母呀。”



    “唉,”段然叹了口气,擦擦脚,“信陵君就算了吧,风口浪尖的人,下场也不好,况且魏国都蔫巴了,他的侄子一家,估计是避难来的,来投奔卫君的,他们怎么也算是亲戚吧,落难贵族,人穷事多,要那个虚名有什么用?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苦的可是咱们灵儿。”



    “你等等,我算算。”段夫人只听到了一句“亲戚”,就开始掰着手指,绞尽脑汁地理清关系:



    “卫君是魏先王的女婿,魏先王又是信陵君的兄长,这个魏公子是信陵君的侄子,所以啊,魏公子的父亲是魏先王的一个小弟弟,哟,这么算来,这小公子倒和卫君同辈,得喊卫君一声姊丈哩,你说,我算的对不?”



    段然想了想,点点头:“不错。”



    段夫人舒坦地侧卧在榻上:“哎呀……咱们灵儿啊,生得这么漂亮,那可不就是要做贵族的命么?”



    段然低下头,默不作声地端走脚盆。



    他喜欢小富即安的日子,不想让女儿去攀什么权贵。



    要知道,那些深宅大院儿里的弯弯绕绕可不比列国伐交来得省心。



    但又怕寻常人家会委屈了她,供不起她锦衣玉食的日子。



    可眼下段家没准也供不了几年了。



    若是不把女儿嫁进大富大贵的人家,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今日有钱今日花。



    段然晃晃脑袋,不去想这些烦心事。



    把水盆往门外一放,一会儿阿月会来端走。



    然后转身回屋,盯着卧在榻上扇罗扇的夫人。



    她三十七八的年纪,面容犹俏,皮肤饱满光滑,身段匀称,依然保持着少妇风韵。



    段然四十多了,还时常为之心动哩。



    他嘿嘿嘿地爬上榻,伏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夫人啊,你今天可漂亮了。”



    “哼,”段夫人媚笑着拍他一下,“老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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