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药厂噩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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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压倒性的胜利,李铁如对柴哥的状态深表佩服,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如果柴哥下棋总是这样的表现,李铁如自认为真不是他的对手。



    一转眼,就到了六月份。



    一个周六上午,李铁如正在网吧下围棋,忽然李亚峰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一个噩耗,柴录丰出事了!



    他急忙追问,出了什么事?



    李亚峰说他也不太清楚,据说是药厂出了事故。死了好几个人。



    李铁如心里一紧,却还抱着侥幸心理,追问,柴哥呢,怎么样了?还以为柴哥应该没事呢。



    李亚峰说,他也没了,好像还有一个人,据说也是下围棋的。



    李铁如蒙了,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他很后悔、很后悔,这些日子就看到柴哥脸色不对劲,但他始终以为,柴哥可能是得了什么小病。



    没想到,柴哥应该是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早知道,他就应该问问柴哥的生辰八字,努力帮他算一算。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那三脚猫水平,未必能算明白具体怎么样。



    但是,明白归明白,他还是很遗憾,只是也不知道遗憾些什么。



    柴哥才虚四十八岁啊,他还想争冠军,应该还会有很多斗志要去拼搏、很多愿望还没有实现,怎么忽然就走了?



    急急忙忙赶到西大街市医院,见到许多下围棋的棋友们和打桥牌的牌友们;柴哥在两大圈子里面,声望都很高。



    李铁如来到这里,才听别人说明白事情前前后后。



    原来,昨天药厂的地下水水井出了问题;应该是被严重污染了。



    先是下去了两个临时工去检查维修,很长时间没上来。



    副车间主任马少恒挺奇怪,自己亲自下去查看,也没有能回来。



    车间主任是柴哥,他一听说就急了,自己也下去了......



    四个人都严重中毒而亡。



    马绍恒才虚三十八岁,与李铁如、那子、小蔡、张游等人同年;太突然,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众人分别合伙打车,一起赶去火葬场。



    据说“月月”现在正好在那里上班,能够帮忙安排白天好的时间段处理丧事。



    月月原来是工具厂的工人,后来工具厂黄了。



    连同出了事的四人家里人还有亲戚朋友,足足来了二三百人;人们前来,主要是要看看,与遗体告别。



    追悼会上,柴哥的妻女先发言,她们俩哽咽着,很快就泣不成声了。



    一家三口人,李铁如极少看见这俩。



    柴哥去了,对她们娘俩就像天塌了一样。



    柴哥在家时,确实是什么家务都不管做,然而一旦没有他了,二人肯定就失去了精神依赖。



    之后,人们排队依次看一看遗容。



    轮到李铁如时,他用心看看哥俩。



    柴哥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区别,马少恒也是,他们俩就像睡着了一样。



    莫名地,他感到眼睛酸涩,赶紧转开视线;跟随前面的“大队”离开。



    出来后,李亚峰挺意外地说:“你还真敢看。”



    李铁如心情沉重:“只能看这一次了。没敢多看,就走了。”



    心里回映着马少恒的面容,忽然意识到,他的面相看着怎么会有些像葛优呢,平时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啊?



    人没了,就是这样的吗?他心里莫名其妙地闪现了一种滑稽的感觉。



    傍晚,余文龙给李铁如打电话,让他来府医院旁边的塞外酒家,说他们一群人一起刚刚回来了,要给柴哥和马绍恒送别;让他过来聚一聚。



    李铁如过去,看见有老孟、余文龙、潘良,还有高嗣、朱元涛,还有几个不熟悉的人。



    都是承德市去北京教围棋的棋友,而且都与柴哥、马少恒非常熟识。



    大家寒暄几句,纷纷表示了对柴哥、马少恒哥俩突然意外离去的沉痛哀悼之情。



    大家草草吃点饭,喝了一点啤酒。



    朱元涛感叹,小柴去了,我们少了一位好对手;马少恒就更可惜了。



    人们不由得缅怀,想当初,药厂队还曾经是承德市围棋比赛中的一大强队呢。



    颇为奇特,朱元涛趁着其他人闲聊间,抽空还问李铁如:“这几年,你还一直参加比赛吗?”



    李铁如回答:“还参加。”



    朱元涛显然是有些羡慕他,微叹:“要是还在承德,我应该也是,基本每次都会去。”



    然后,大家一同去市医院,跟着二人家属,为柴哥、马少恒烧纸“送行”。



    柴哥妻女俩,再一次哭得昏天黑地。



    到马少恒时,有几个男人烧纸,念叨着什么;应该都是他的家里人。



    有一个年轻女人哭着过去了,要烧纸;却被那几个男人七手八脚抬着走了。



    李铁如挺纳闷,低声问余文龙,那是怎么回事?



    余文龙气哼哼地说,应该是他媳妇。



    这下王儒有些明白了,马少恒的媳妇,前几年就离婚了;据说是跟了一位官二代。



    李铁如对感情的事都不懂,尤其不懂这位,既然移情别恋离开了,何必又表现得那么依依不舍呢?



    周一上午,李铁如都没精打采。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吃完饭,他就早早去小办公室,准备在沙发上躺着咪一觉。



    不料,以往每天躺那里就能睡着,今天却怎么都不行。



    不知不觉地,就想起了前天的事情,回想着柴哥和马少恒的音容笑貌,不由得悲由衷来。



    猛然,忍不住热泪涌出。



    他慌了,很怕被同事无意中看见。



    怕什么来什么,正好那时李亚峰也过来了;正正看见李铁如这样。



    李铁如慌忙努力转过身,想躲避李亚峰的视线;其实人家早看见了。



    李亚峰长叹一声:“太可惜了,马少恒那么年轻、精干。”



    李铁如再也忍不住,索性不忍了;任由泪水无声流淌。



    李亚峰说:“这你都受不了了,将来可怎么办?”



    李铁如自己也非常意外,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就算不是铁石心肠,也早已经不再多愁善感了呢。



    在人的一生中,我们会亲眼目睹一个又一个生命离我们远去。



    当我们看到某个生命被突如其来的横祸瞬间夺走时,我们无不感慨生命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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