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让张白那最为恼火的一件事,可是再怎么恼火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称谓,京师大学堂的学子们一切以课业说话。
一直到结束京师大学堂的学业,张白閖都没改变这个让他十分恼火的称呼,没想到今日却因为一个位子不仅让张白閖达成了心愿,还让他完成了臆想无数次的夙愿。
罗明堂这满脸谄媚。
张白閖对于罗明堂的谄媚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这可是山长邀请的酒宴,甭说这小子了就是京师大学堂立了大功的万机,听闻山长宴请的酒宴这会儿在他罗明堂面前也得低三下四。
张白閖再次轻咳了一声,罗明堂的反应哪里还敢有半点的不耐烦,就差在肩膀上搭一条汗巾像堂倌一样热络的过来端茶倒水了。
也真的端茶倒水了,罗明堂从旁边的硬木雕竹茶几上拿起茶壶给张白閖到了一杯清茶,挤出一个笑脸说的:“不知张兄能否给个位子。”
张白閖接过来茶水,似乎是对罗明堂的恭维很是满意,有些鼻孔朝天意思的点了点头:“位子倒是可以给,只是需要占用罗贤弟一些时日。”
化工学院的学子们时间很珍贵,机械学院的学子们也同样很宝贵,从罗明堂放在书案上的饭菜就可以看出来,一直是朝夕必争的研究工业母机加快工业化进程。
罗明堂不免犯了难,脸上的谄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抉择的踌躇。
瞧见罗明堂这副样子,张白閖哪里还敢拿捏架子,赶紧说了一句:“今日过来不是为了叫上罗兄效仿东林党文人那般,浪费生命得到处乱跑,还美其名曰风花雪月。”
“今日过来只为了一件事,同样也是山长交代的一件事,研究一些新式机械。”
“只要能完成造纸工厂所用的新式机械,罗兄不仅能够得到一个山长宴请的位子,还能成为仅次于万机甚至超过他的京师大学堂第一人。”
罗明堂听到这里心头一震,又给张白閖到了一杯清茶,笑容满面:“莫在这里站着了,张兄尽快把新式机械的参数告知在下。”
张白閖在过来以前早就准备妥当,把造纸厂所用的蒸汽碾磨机、蒸汽升降打捞机等等参数,交给了罗明堂,拱手离开了这处精舍。
离开了机械学院,张白閖骑上已经喂过马料的辽东大马,直奔北平机械局。
灌了一路子的寒风,眉毛上结了一层寒霜的张白閖终于抵达了北平机械局,把辽东大马交给马夫,搓了搓手直奔陈天衢的将作间。
北平机械局说话真正管用的有两个人,一位是工厂主朱寿,另一位是总工程师陈天衢。
想要找工厂主朱寿那个老牙人申请一些配额,比登天还难,这位老牙人为了给侄儿赚来更多的银子,首先看的是这台新式机械能赚多少银子,或是积攒多少人情。
造纸工厂的所有蒸汽机械暂时不会对外贩卖,也就不会有定价,哪里会给北平机械局赚来银子。
想要申请配额只能从另一位掌权人那理下手,总工程师陈天衢或许不会在意山长的宴请,毕竟他可是最早跟在山长身边的老人了,同样也是少数能在工业侯府邸品尝大夫人厨艺的外姓人。
一顿酒宴还不足以打动陈天衢,不过张白閖有自己的杀手锏。
造纸工厂的出现对大明来说有着教化大功,同样出身贫寒的陈天衢或许不会在意金银官位,但他一定希望看到老百姓家的孩子都能买得起廉价的印本,有书读,从此有一丝出人头地的希望。
张白閖找上陈天衢也没说太多的话,只是给陈天衢看了造纸工厂的草案,这位被很多东林党高官想尽办法收买却怎么也收买不了的‘匠人’,双手竟是轻微抖动起来。
北平机械局的匠人们即便是初级匠人,车一些机械的误差不能超过0.4mm,手稳是挑选匠人学徒最基本的要求之一。
陈天衢作为北平机械局公认手艺最好的匠人,手也是最稳的,没想到车那些沉重钢铁机从未出现半点的抖动,却因为薄薄的一张纸抖动起来。
看完手上的造纸工厂草案,陈天衢郑重交给了张白閖,严肃的说道:“张生放心,陈某一定全力督办此事。”
一句张生,着实把张白閖惊到了,他张白閖不过是一介秀士,算是半个秀才,何德何能被堂堂北平机械局的总工程师称呼一句先生。
想来只有一个原因了,陈天衢已经看出来造纸工厂对于教化之功的重大意义,这才有了一句先生的敬称。
张白閖在过来以前已经预料到可以说服陈天衢,未曾想到竟是如此的轻松,轻松到得了一句全力督办。
陈天衢作为北平机械局的总工程师,他的一句全力督办可是非同小可,意味着集中北平机械局全部的力量第一时间打造造纸工厂所用的蒸汽机械。
收买了罗明堂,得到了陈天衢的通力督办,张白閖对于一个月的压迫越发的有信心了,立即赶回造纸工厂开始进行硫酸漂白的实验。
与此同时,寒风呼啸的辽东,距离大凌河堡不远的雪原上。
一支商队晋商马帮行走在隐秘的雪地山路商道上,大理寺卿等众多官僚乡绅和以三大晋商为首的商贾们搜罗了很久,挖地三尺也未能找到的李鲁生,骑着一头骡马望向北方。
那双略显苍老的眼睛,有了神光。
只要越过了大凌河堡,李鲁生便能东山再起了,大清国又是正值用人之际,穿戴顶戴花翎只是时间的问题。
至于能否安全通过大凌河堡,李鲁生没有半点担心,为了迎接他的到来,大清国八旗的一位旗主亲自过来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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