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莱梅傲雪冻天,自古以来有之,小兄弟顶得住?”
陆言昔畅快言语,把随身酒葫芦递给沐雪之,意思让他喝一口暖暖身子,陆言昔不喜言笑,道说不莱梅山崖的来历。
“相传王者诞辰酷暑难当,与天同寿的山崖尤其厉害,爱雪景第一人要逆天改时节,就连神仙做不到的事情,第一人非做不可,可惜天意难为,才有后来的屠天盛会,你说是不是闹剧,结果王者一掌打天一个窟窿,还诞出一位真神下凡,我们武道之人听这些荒唐事实属可笑吧,真神咧!”
陆言昔不辞辛苦又道,可能为了缓解喝酒后依然颤抖不已的沐雪之冰冷感,刻意说给他听,真实度不带考究。
“凡人和神仙打架听过没有?反正我没见过,等级太高了,人的等级十万八千里,何况和神仙。”
手冻得发紫的小乞丐一言不吭,和当时被骂,被打的时候一样忍住,粉色莲气的他伤不体魄了,这点经历无色界天的大伙都知道,现在小乞丐只觉得冷,双眸聚精会神盯着,听着。
陆言昔想一着是一着,补充了一句,“话说神仙也有等级之分。”
“天窟窿下来的神仙兴师问罪,王者哪管青红皂白一掌毙神,闻信而来的圣老忏悔不已,所谓机缘注定祸福担当,这本来是应该的,何况圣老这辈分不是迟到而是必然,天上神仙为之震怒,下了一整年的雨,可谁也没给那坠落的真仙收尸。”
“真的?”
“当然是真的,哄你干啥?”
沐雪之怀疑,冰哈喇子的鼻涕懒得用手擦,看他眼神绝对相信是真的。
笑般若大笑,风雪山崖声响小,挨不过刺骨寒风呼啸,他接着陆言昔像模像样道,脚步积雪十拿九稳。
“仙尸没人收,修道之人以仙为大,圣老祈求苍天代为保管,回到圣地暴雨连天变为阴雨绵绵,圣林雨山因此得名。这事可没完,王者大人不罢休,下些雨妥协打发?他怒是要屠天,接着一掌打这天窟窿,坠落第二位真仙不莱梅。”
“不莱梅??”
“嗯,提说三头龙角金身坠落此处,仙体不同凡体,落地之处光耀,整整五天化山丘,连绵起伏七座巨峰飘起雪花,算是上头神仙最大的让步。”
实在不忍,翘嘴抹擦冰哈喇子的鼻涕,越擦越痛。
“笑大哥骗我!”
那双绝对相信清澈眼眸质疑了一遍,“我妈说神仙比山高,比海大,掉下来就一丢丢我不信。”
粉色莲华出淤泥不染,沐雪之身上泛着梵文篆字,不清晰可见,这才使得银灵子放心大胆,提泽纳之剑圣气之剑,护主。
“比山川,比海越,见过真仙能有几个?”
笑般若修剑道,一线剑心,道心不然,为剑正道,他是不怎么相信神仙佳话,骨子里的不信,只是耳语信仰,表面都是哄哄自己。
“那也不成,王者一掌劈了神。”沐雪之扳着手指,迈过第六座山,眼下快到嶝澜门鹰雲桥。
“王字难解,天地包括万象,神仙也有王,这个王字不好用,单指王通天地,别说神了,因轮面前都要低三下四。”
沐雪之不懂,貌似笑大哥说话很好听,就当全听了。
他就问银灵子,“四哥,因轮最大嘛?”
冷落一旁的银灵子不觉孤单,只不过少了寸步不离的折扇有些心痛,智门十二秀以兵器命名,那六扇意义非凡,唯独想不通老妪过分要求如此奇怪。
入了神。
“四哥被冻傻了??”
“小瞧咱家盟主,这点冻,冻不傻!”
远方第七山峰,洞箫双眸,剑峰须眉,信誓旦旦等候多时,二人风雪走,非踏雪而蜉蝣飞雪。
“笑大哥前方有人。”
眼见第七峰风雪站有二人,虚无缥缈拦于正前方,相隔数米,捧剑剑客明显有些激动,持箫音师在一旁冷眼相观。
奈何仅此一句“杀人偿命”,削风雪,一剑东来,指剑已至银翎胸口,捧剑剑客快人快语,风雪第七峰寒光瞬起。
入神,银翎应付突来之变,瞬消走步,声旁四人突然变故,神情各异,大呼,“四哥,盟主,四弟。”
恶劣风雪,捧剑剑客与银翎交替数十个方位,肉眼已无法跟随身影,银翎无扇在身,躲闪多,攻之少。
突来剑客像极深仇大恨,一个照面连过三十几招,削剑,荡剑,凭剑,时曾相识的剑招,招招封神。
银翎一个恍惚被剑客被攻得措手不及,不知对手是谁,出于本能玲珑闪,不了剑客身法不弱,被追之够呛,好歹也是编制之位,追杀岂不成笑话。
“四哥接剑。”提泽纳之剑冻僵手中转悠,沐雪之不顾一切用尽气劲往天空一抛,不知名地方抛去。
笑般若凝眼御指,想以凡人之眼观察细微剑眉动向,以“红线穿针”相助银翎,奈何叹了一句,“古月名扬太厉害了!”
陆言昔可不管,酒水喷洒成酒中飞剑,“盟主莫忙,河童子助也!”
酒水剑化成气雾,风雪中优势盛大,结冰铸尖刃,只等捧剑剑客碰到,便是万刃飞刺。
蛮力汉子不甘示弱,当务之急随便抽出一把神刃,原来是布光飞梭而行。
这时的第七峰,冰铸尖刃,布光穿梭,提泽纳飞空,欲动红线,瞬闪身影,交织在一起,画面确实仙家风采。
持箫之人古神通,作壁上观,事不关己,蓦然冷漠,古月二人亲如兄弟,这会看戏态度着实不懂,任凭五人一起搅和,双腿蜉蝣雪面,负手洞箫竟看起了第一峰。
远在第一峰卖剑老妪冷笑,手里拍打着刚热乎的银翎六扇,驼背站直了身,撕开皱纹面具露出一张轻韵灵气剑仙,有真仙风采,悬浮山峰,四柄字剑绕身回旋。
“劳苦功高换得无功而返,失足断身,日后少了一掌。”叹言一出,灵气剑仙,彩带缕缕,山峰飞践,日行千里,转眼来到无色界天,看淼水莲台止步,隐隐约约看到黑字“磷”。
冷笑,“拖泥带水。”
一跃飞天,邶海中央,灵气剑仙丢下六扇,浩瀚无垠汪洋无边,换得一声,“咚”。
疯笑,“都免不了一剑!”
——
银翎无扇在手特别怪异,提手接住沐雪之抛来提泽纳,耍来还是有几分模样,捧剑剑客不足为患,却剑法之高,非嶝澜那时所见,剑剑封喉,此间,已看出古月二人冲着断水之事而来,碧潮生,同等身法,同等气焰,如出一辙。
折扇少年没了折扇不同以往,之前随心所欲此刻变成累赘,想认真一点,月名扬招招扣死,绝对不给喘息机会,不仅如此,玩布光,酒中剑游刃有余,身法,手法绝不多余,好似浑然天成。
笑般若赞言:“剑法通神毫无破绽。”
身为剑门好手陆言昔也忍不住妙赞,不说敌手月名扬多厉害,最怕无破绽之人,传言单一剑法可以秒天秒地,就看能不能瞬杀。
银翎气急不想继续纠缠,闪步之后硬接月名扬要害之剑“落顶式”,玲珑功起,第七峰一震,白色飓风席卷铺天盖地,穿光衣的仙子驱使冰麒麟狂跳,折扇少年如雪中圣女,那一掌要推出,月名扬震惊瞬闪,口中狂念,“仙道?”
一掌银灰如雷贯耳,雪中圣女推着冰天雪地,第七峰震了又震,捧剑剑客身法已超常人,肉眼所观果蝇震翅,月名扬可不是缩头乌龟,大好河山,斗胆盛天,一招“挑剑式”欲拼。
圣老曾言:“单一剑法也可斩神!”
坚信不疑换来御道震碎,银灰五岳,只差根前,捧剑剑客再无捧剑之手,随着配剑,手臂化为银灰。
“银翎住手!往前一步此人休矣。”古神通单指卡住粉莲小乞丐命脉,右门太阳,蜉蝣雪面与银翎争锋相对。
“哪怕佛门庇护,我古神通还是赌得起。”
沐雪之受制洞箫怪老,雪中圣女收回光亮衣架,那一掌烟消云散,第七峰静,恢复本象银翎担心受怕,是愤慨怒视。
“放了雪之,智门十二秀不予计较,要不然兵者照杀。”
断手狼狈,捧剑剑客月名扬一瘸一拐来至古神通身前,雪压鲜红,一步一个血脚印,哀怨望向洞箫老者,“你这是何苦呢,不是说好只观不言。”
洞箫老者凌厉眼神,掐着沐雪之一刻不放,眼眶水光点点,“名扬,老朽见你送死实属做不到。”
“反正一死,父子同穴,劝不得,改不得,你不是不知?早知不让你来了,现在还拖你下水。”月名扬想了些什么,眼眶突然湿润不已,奄奄一息的剑客有些后悔。
洞箫老者泪流厉色道:“你儿是儿,我儿不是儿,何尝不当你是儿!!”
那血脚印踩地一点不晃荡,不失剑客本分,月名扬泪流满面,四十岁多岁的汉子哭泣像个怨妇,生平一次,生平最后一次。
“我对不起潮生,对不起他娘,更对不起自己,名扬天下换来什么,连个编制之位的边达不到。神通,我们是忘年交不是亲子缘,你不会懂得!”
月名扬眼神更加幽怨,临近将死之人会回忆过往一切,泪水不住往外流,话语冰冷有意刺伤洞箫老者。
“老朽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不知这些计量。”洞箫老者冷眼相看,掐指之处沐雪之已铁青流红,似一刻不放,折扇少年心一抖向前一步,笑般若,陆言昔无不意外。
这时,捧剑剑客已无生息,眼流一地,冻僵在第七峰。
古神通傲视四人不惧,蜉蝣之身照样蜉蝣,雄厚嗓门自道:“老朽不能替孙儿报仇,不能为儿子附义,已惭愧此生,只好拉个垫背的,一命抵一命。”
音师毁五觉,粉莲开裂,洞箫老者不为瓦全硬指插入右门太阳,破除佛门庇护,沐雪之那一刻冰冷,本想大义喊出,“四哥不要管我。”可到嘴边是:“四哥我不想死!”
再有神通也无法改变必然之势,银翎眼睁睁看着小乞丐粉莲开裂,脑门鲜血流出,此刻邶海淼水莲台一半枯萎,肉体佛象凋落一片。
伸手一掌,雪中圣女把洞箫老者震至银灰,难呀,粉莲护体沐雪之得而复失,七窍多一失,仰天掉落不莱梅山崖。
灵气剑仙疯狂大笑,彩带飞飘,字剑显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