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各方的隐秘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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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府里,赵寒带着众人,从那个侧院走了出来。



    他让郑端安先把院子和书房封上,等回头办完了案子,他自会过来帮助清除了里面的毒水,还延府一个彻底的安宁。



    郑端安等人连忙对赵寒再三拜谢,这才将赵寒四人,恭送了出去。



    就在,众人远远走开的时候。



    身后的石道上,有个捧着茶壶的丫鬟,抬起了头来。



    正是鱼青花。



    她穿着一身李府奴婢的服饰,好像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刚才赵寒众人的一切,似乎都被她看在了眼里。



    远处,石道的尽头,赵寒的青衫背影渐渐消失了。



    鱼青花凤眼一凝,收回了目光,走到了那个侧院的门前。



    她看了眼那把刚上的新锁,那个玲珑的身子突然飘了起来,从墙头跃进了院子里去。



    ……



    ……



    深夜。



    扬州城内,某个偏僻的小院里。



    院子中央,摆着一张孤零零的石桌,桌旁,坐着一个青袍身影。



    笃笃……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三快两慢,然后又是一声碎敲。



    “进来。”青袍身影说了声。



    那门咧的开了,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黑暗中看不清楚面目。



    那文士缓缓走过来,朝青袍身影做了一揖,就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



    石桌上,正放着一个小小的风炉。



    炉上摆着个煎茶用的青瓷茶釜,炉火已经灭了。阵阵的茶香,从茶釜里飘逸而出。



    “如此的清香沁肺,”那文士淡然道,“这应该是剑南道上清峰甘露寺里的,蒙顶上品吧?”



    青袍身影没回答。



    他缓缓把茶釜提了起来,往桌上的两只茶杯,倒了进去。一道翠绿色的暖流,流入了茶杯之中,清香四溢。



    “此茶三沸已成,请。”青袍身影淡淡道。



    文士点点头。



    两人同时端起了一只茶杯,互相对敬了一礼,淡淡地品了一口。



    “这次扬州之事,进展得可还顺利?”文士道。



    “一切如计划而行。”青袍身影道。



    “是么?”文士道,“可在下听说,近日来,这扬州城里发生了许多的变故。



    尤其是,出了一个叫做赵寒的法师,将这扬州一城之水全都搅乱了,对么?”



    “贤弟,”青袍身影道,“你如此之问,是要质疑于我么?”



    文士道:



    “不敢,仁兄高才大能,在下何敢言‘质疑’二字?



    只是,仁兄也应该知道,此次扬州之事,乃是事关大局、一等一的大事,是何等的重要。



    此次,长安那边,让在下前来。



    就是想对仁兄说,希望此次之事、仁兄能好好作为,莫要再重蹈上邽城中,那宗长岳的覆辙了。



    否则,宗御史他最后是个什么下场,仁兄您也是知道的。”



    青袍身影没有说话,只是品着香茗。



    文士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还有,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仁兄可否有任何消息了?”



    青袍身影摇了摇头。



    文士又道:



    “这扬州之事启动以前,长安那边就已经说了,此次,‘那个人’很可能会在扬州现世。



    以仁兄您的资历一定清楚,此人的重要性,甚至比这次扬州的事,还要高。



    所以长安的人吩咐,请仁兄在行事之时,务必要同时监测,这城中的一点一滴。



    一旦有此人现世的迹象,立即飞马,快报长安。



    同时,不论付出何等代价,一定要将此人找到。”



    文人的声音非常严肃,隐隐带着一种敬畏之意。



    似乎他说的这件事,他们要找的“那个人”,是一个无比重要的人物。



    “当然。”青袍身影淡淡答了句。



    “好。”



    文士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对着青袍身影深深一躬道:



    “如此,我辈筹谋多年之大业,便拜托仁兄了。”



    “分内之事,何敢言谢。”



    青袍身影也站了起来,对文士还了一礼。



    夜色下,两个身躯相对而敬。



    石桌上、青瓷茶釜里,一缕缕的茶香飘了出来,往浓黑的夜里晕染而去。



    ……



    ……



    扬州大都督府,书房之中。



    长案上,杜松云淡然而坐,正在翻阅着近日来的公务卷册。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响、



    那个年轻的录事参军孔怀亮走了进来,冷冷的面容上,似乎带了一丝紧张。



    他朝杜松云做了一揖,几步走上前去,在杜松云耳边说了几句话。



    杜松云那一向淡然的神色,忽然微微一变。



    “你说的,”他对孔怀亮道,“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孔怀亮左右看了看,又低声道:



    “穆公子的马,是大人您特意让下官去准备的。



    当晚,那马就栓在明月楼船岸边的一个马棚里,直到今日,都无人领走。



    下官亲自去了马棚里看过,确是那匹马无疑。



    同时直至今日,穆公子所住的客栈里,一直不见有人归来,也没有其他关于公子行踪的消息。



    下官还在那明月楼附近,详细打听了一番。



    那周遭的百姓说了,那晚,听说是大都督府的长史李大人,亲自带兵包围了明月楼的楼船,还在里头搜查了好一阵子。



    走的时候,那些府兵兵队从楼里带走了一大批的宾客,说是要回去审查。



    下官想,穆公子肯定就在其中。



    这**愚曾在长安为官多年,他一定认得公子是谁。



    杜大人您说,这**愚,他是否真的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把公子都羁押了?



    他岂不知道,这乃是逆天灭族的大罪?”



    杜松云忽然看了孔怀亮一眼。



    孔怀亮立即收了口。



    “孔大人,”杜松云冷冷道,“此事除了我之外,还有旁人知道么?”



    孔怀亮道:



    “下官愚钝,可此间厉害,岂能不知?



    大人放心,除您我二人之外,无人知道有人失了踪,更无人知道是谁失了踪。”



    “好。”



    杜松云的神色,又恢复了淡然:



    “你立即去,传话给令狐将军。



    就说,上次我跟他说的、对付那个漕运使王弘恩的事,可以动手了。”



    “是。”



    孔怀亮拱手答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毫不拖泥带水。



    杜松云放下了卷册,看着书房里的那幅山水画。画上,那两个字“希愚”的落款,俨然还在。



    “**愚……”



    杜松云这么说着,缓缓望向了窗外扬州城里,卫察司所在的方向。



    他淡然的眼里,放出了一丝冷酷的光芒:



    “你果然不愧是,越王手下的一大能臣。



    之前,是杜某低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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