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逍居然昏迷了两天。
此刻,莫逍站在一间屋子里,云岫的屋子,也是云岫的闺房。
当他清醒时没有心思观看,现在他正在好好打量。
首先,他的目光看去,满眼都是书。整整一面墙壁凭空凹进去后做成了书架。
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书。
然后,他转头,又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香炉。余烟袅袅,闻上去有一丝甘甜,有安神的作用。
莫逍往前走了几步,距离桌子更近了一些。
桌子上放着上好的砚台,上好的毛笔,上好的宣纸,和已经研磨好的墨。
就连那放在一边的镇尺都不是平凡之物。
莫逍有欣喜之色。
他走上前去,拿起毛笔将笔尖处的笔肚沾满了墨汁。几乎笔根都有了黑色的痕迹。
一张宣纸铺平,镇尺压在一角,深呼吸过后,笔锋抵纸,一蹴而就。“武林至尊”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云岫一直站在莫逍身后。这时正好看到莫逍书写的样子,看着已经完成的字体,望去一眼,好似有阵阵剑意袭击而来,丝丝凉意伴随着汗毛都有些直立。
好似只有这样的气势才可以搭配这四个字一样。
“好字!”云岫由衷的感叹道。
“送给你爷爷做贺礼怎么样?”莫逍还在纸前低着头看着这四个字,他在等待笔记晾干。
“他老人家一定会喜欢。”云岫似乎很满意,尤其这是莫逍当着她的面亲自写下的东西。
“那如果我送不过去怎么办?”
“你为什么送不过去?”
云岫一愣,她不明白莫逍此话的含义。
“今天十一月初六。”
“对啊。”
“明日就是你爷爷的七十大寿。”
“对啊。”
“可是我们现在在往生谷中。”
莫逍用手拿起已经晾干了的字,对着窗外射入的阳光看了看,说道。
云岫这才明白莫逍的意思,随即不由的大笑道:“你真是个呆子,说话拐弯抹角。”
“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说比较委婉?”
“那你何不走出这座院子去看一看。”
莫逍转头看向云岫,云岫的眼神很真诚。
两个人互相盯着对方,最终两人都哈哈大笑。
莫逍笑的有些无奈,而云岫笑的有些狡黠。
莫逍随手将手中的字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
他独自一人,云岫还站在屋中。
屋外的阳光正好,不冷不热。
一条青砖铺成的小路很直,从屋子门口直通院子大门。
莫逍的身影从屋子门口看去渐渐远去。而屋子中云岫的身边不动声色的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中年人,不魁梧,不俊俏,反而很普通。
“此子不俗。”中年人看着桌子上的字说道。
“爹爹看人是极准的。”而云岫则是看着莫逍背影说道。
“你认准了他?”
“爹爹不同意?”
“你们二人说般配也确实般配。说不般配也的确不般配。”
“爹爹的话女儿不懂。”
“他确实是九楼西的儿子!”
“真的是?”
“真的是。”
云岫很高兴。这是她听到最好的消息。她发自内心的高兴。
而中年汉子看着女子这样的表情,早就将云岫的内心猜测的八九不离十。而这也更让他惆怅。
“但是,他并不知道。”
“我们可以告诉他。”
“十二生肖的名声够不够臭?”
中年人一脸严肃的问道。
“够臭。”
“你有如此臭的江湖名声,说出的话有几分值得他相信?”
云岫强颜欢笑道:“我相信他。”
“我也相信他。可是他从小由独孤连城养大,你与独孤连城谁可以更让他相信?”
中年人眼神更犀利了一些,云岫被他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
“应该是独孤连城…”
云岫的声音很低。
“你确定好了再说话。”中年人很严厉的说道。
云岫脸色难堪,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院子门口处的莫逍说道:“我不如独孤连城!”
“那独孤连城为何这二十年来不与他述说他的身世?”
中年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
“也许独孤连城认为时机未到,毕竟当年独孤连城与九楼西是至交好友。”
云岫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一般。
“没错,这也是我与你爷爷不敢妄下结论的地方。毕竟他们二人曾经是至交好友。更严格的说下去,独孤连城也有对我们十二生肖的指挥权利。”
中年人好似叹息一般的说道。
“他居然会有我们的指挥权力?”云岫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她好奇的看着中年人。
“独孤连城是九楼西当年想要培养的接班人。”
“但是他们年纪相仿。”
“这与年纪无关。你爷爷比九楼西年纪还要大,但是九楼西可以指挥他。”
“那为何当初不让爷爷接班九楼西?”
“十二生肖的人只适合生存在黑暗之中。”
云岫沉默了。中年人也沉默了。
他们父女的对话很沉重。
“你确定他适合你?”
“最少现在他做的很好。”
“将来呢?”
“将来谁说的准。”
“不怕万一?”
“任何人任何事都有万一。”
“可这是你一生的幸福。”
云岫再一次沉默不语。她很聪敏,所以她觉着父亲对她的话很有意义。
最终,是中年人打破了沉默,他说道:“我们有我们的使命。你最好离开他。”
云岫似乎想通了一些东西,带着疑问道:“我们的使命与他有关?”
中年人撇了一眼云岫道:“该你知晓时自然会让你知晓。”
“可是他与我有关。”
“我与你更有关。”
中年人似乎被云岫此时的话语激怒,说话的语气也愈加的严厉。
云岫反而走到中年人身边,搀扶着中年人的胳膊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爹爹莫生气。你不是还说此子不俗么?”
“我欣赏他归欣赏,但是我不会将我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中年人不为所动。
“他可是九楼西的儿子!”
“现在他是独孤连城的弟子。”
“可他终究是九楼西的儿子。”
云岫很倔强。很认真的说道。
“你见过九楼西么?”中年人也很认真。
“没有。”
“我见过。”
“那又如何?”
“如果此子果真从根上坏了,那么不必别人动手。”
“你是说九楼西会清理门户?”
“他就是这样的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
“谬论之谈。”
“这是人之常情。”
“岂有此理。看来你确实还不到知道一些东西的时候。”
中年人怒气冲冲而去。云岫双眼有些无神,她想出去寻找莫逍。
也许此时此刻莫逍才是她心中最好的慰藉。
可是,他退了回来。门口处是牛头,与猪头。
云岫明白,她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间闺房的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