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中,诸官同堂谋划,实则是各有心思。
闻得秦相之言,那坐在他身旁的木令公,轻轻地放下茶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对着自家三子点了一下头,才又闭上双眼,仿佛睡着了一样。
木三郎明白其父之意,顿时站起来,其声如雷,道:“禀秦相,如今拒南关三城中,主城由家父和我坐阵,而两个五十里外的附城中,望尽城暂时由六郎坐阵,太遥城则由五郎和七郎坐阵,至于小说家诸位修行者,同样是居于关中。”
言罢,木三郎看了一眼丘云,才继续道:“当然,由于暗祭将起,丘少将军乃是暗祭的主事人,因此暂时也会在关中,届时战事若起,丘少将军将会镇守望尽城。”
秦相心中暗喜,看来这些人,虽然也是有官职在身,但终究敌不过自己的权势,还不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自己的话,却疑惑道:“听闻木令公有七子,皆是骁勇善战之辈,为何如今大战讲起,却只有四位公子在此,不知道其余三位去哪里了?”
木三郎道:“南蛮一族欺我朝百年,陛下圣明,趁着如今南蛮内耗之际,发动这征南之举。虽然此战颇为重要,但也不能举朝出动。因此,我大哥和二哥,依旧镇守在国之西境,以防嬴秦王朝,趁我等大战之时,伺机入侵。至于我四弟四郎,则是在东境一线,以防海上贼寇肆虐。”
秦相恍然大悟,点头道:“令公七子,皆为国谋,实乃我朝大幸。只是这征南之战,毕竟是我朝大事,轻易耽误不得,幸好丘大元帅派来了丘云少将军。有丘少将军助威,又有四位将军坐阵,更有令公挂帅,那南蛮子肯定落荒而逃。”
丘云见状,淡然地拱手道:“秦相过誉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想到己方实力,想到战事胜利,秦相忽而大笑不止,笑罢方继续道:“不过,本相在来之前,也曾研阅过关于南蛮一族之事,看过诸位的战报。听闻那南蛮子,一直以来,都笼络了许多亡国遗族,不知此事可真?”
木三郎沉吟片刻,道:“确实有此事。南蛮一族本有上百部落,其中不乏英勇善战之辈。我们与南蛮交战多年,也见过不少的亡国子弟。”
“哼,那等蛮夷贼子,竟还敢跑回来。”秦相冷笑道,“当年百朝乱世,先祖圣明,一统赵宋,灭了诸国,如果不是那些南蛮子收纳了他们,恐怕早已不复于世了。既然他们敢来,那就把他们全灭了,也好让他们瞧瞧我赵宋的威风。”
木三郎暗自叹息一声,果然是不曾见过血腥,不晓得战事惨烈的庙堂高官,心中不由得蒙上一层阴霾,但也不能拆穿,只好拱手道:“我等必将尽力而为。”
“对了,那兵源如何,兵士们状态如何,百姓可曾安置好?”秦相为了表现自己关爱兵士和百姓的心态,连忙问道。
木三郎道:“除了我木氏军镇守拒南关三城的二十万兵士,还有丘家军的三万精兵士,累计是二十三万。为了保证战事顺利,我军发布了全员征兵动员令,近日已有五万新兵报道,甚至有些已经训练结束,开始执行命令了。此外,还有一些热心江湖人士,约莫在两万之数。至于关外百姓,多数也已迁入关中,正在逐步安置。”
“好,好,好!”秦相拍掌大笑道:“就让我朝三十万雄兵,杀得南蛮子片甲不留。”
木三郎拱手道:“我等自当奋战,不死不退!”
秦相颇为欣赏木三郎这样的态度,蓦然想到,除了这战事之外,还有同样重要的暗祭之事,便问道:“丘少将军,可否问一下,这暗祭准备得如何了?”
丘云站起来,拱手道:“禀秦相,目前暗祭已过半,通过前两关的修行者,已逐渐到了拒南关汇合。距离最终开启之日,尚有十余天时间,如今我丘家军兵士,正联手木氏军,打通去往南蛮暗祭最终关的通道。”
秦相并不是修行者,对于暗祭之事此时不太懂,只是知道陛下要通过暗祭,实行一个大的谋划,而且自家儿子好不容易成为修行者,那自己当然得好好注意一下,看能不能给他一点暗中相助,便追道:“这暗祭最终关,为何一定要选在南蛮之地?”
丘云道:“最终关的决战之地,数百年不曾变更,皆是在南蛮深处。皆因那里,相传乃是我朝圣凤自凤炎都城拯救先祖,后携带梧桐所居之处。并且,那最终决战之地,有着能够助长修行者的灵气,非修行者不能进,因此南蛮一族也经常派人骚扰。”
“那为何不每年举办,而是要二十载一次呢?”秦相疑惑道。
丘云暗自叹息一声,方道:“那是因为,决战之地,乃是由天地灵气所控制,二十年才能够开启一次。所以,一般只有到开启之时,南蛮才会想霸占此地。”
“你的意思是说,不仅我朝修行者能够进入那决战之地,那些南蛮子也有办法能够进入?”
丘云深吸一口气,道:“正是如此。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如何进入的,但他们确实能够派人进去,但每次似乎是人数有限,并不能派出很多的人。”
秦相不禁皱起眉头,看来这传言暗祭最终关,不论生死,果然是凶险,不禁为儿子有了一丝担忧,忽而看到那坐在台下的一人,顿时喜道:“那倒不妨,他们能够派出修行者,我们不也同样有小说家坐阵。你说对吧,欧阳太守?”
那紧闭的双眼,终于慢慢睁开。
诗徒长老欧阳行,看了一眼主座上的秦相,并没有像木三郎和丘云一样站起,只是稍微坐直了身子,才缓缓道:“秦相,老夫退出庙堂久矣,太守这称呼,实在担当不起了。”
“哦。对对对,诗徒长老所言极是。”秦相本想卖个好,以同朝为官的关系笼络一下他,没想到竟然直接被拒绝了,只好继续道,“那不知道小说家,届时会如何相助呢?”
诗徒长老道:“我等自会协助丘少将军,共同开启那最终关之门,守护大门之外,等待他们出来。不过,届时的暗祭之争,恐怕还得靠他们自己了。”
秦相道:“那你们为何不进去,直接把那些偷进去的南蛮子修行者击杀?”
他其实想说,如果能够把那些南蛮子击杀,那自家儿子的风险就会少一点了吧。届时同朝修行者相争,那谁还敢不给自己儿子面子。
诗徒长老瞥了他一眼,道:“莫非秦相,不知道决战之地的限制吗?”
“有何限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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