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修行者的体质而言,本没有如此容易受到体质的困乏。相对于常人而言,他们所具有的玄气和修行,可以帮他们抵抗作息的不正常。
只是凌浪涯并非是生理上的疲惫,而是精神上的疲惫。想当初和胡虚在供稻庄溶洞的深洞中,不吃不喝数天依旧还能撑到重见天日,而如今却是感到精神的疲惫。
实则是自从来到都城之后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这个山野闲逸的少年显得有一些措不及防。从樊楼夜宴到夜宿鸾凤居,从碧珍江之战到天坑受伤,回来之后又是学习八雅不关,接着是耗尽心力地参与祭典,终于昨夜江渡小镇的烈火逃生成了压垮自我的最后一根稻草,通宵未眠之后,凌浪涯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
昨夜之事,地窖中的紫火幕墙几乎耗尽了他的所有玄气,那时候他是众人耗费心力最多的一个,一时也尚未恢复过来。重返地面后,又遇上了火阵袭击,尤其是布满油脂的烈火几乎是处于无法熄灭的状态,让他们被困天井中。
幸好,最后胡虚在运用火之玄气抵抗烈火时,发现了房屋后门那条没有油脂的小巷,于是众人便往那个方向逃去。虽然路上杂物很多,但好歹也逃了出去。不过,当路上受困时,众人前后皆无退路,当时凌浪涯想到自己的空间屏障,可以在水中躲避水流,那么在烈火中是否也可以躲避烈火的侵蚀。
抱着这样的心态,凌浪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构建一个空间屏障,让众人躲在里面,继而覆盖上紫火保护,一起冲过去。
此时,没有火之玄气的另外三人,在烈火中已经越来越难支持。纪天还好,手中竟然可以生出黑色的丝线包裹住自己的口鼻,挡住了大火燃烧的雾气,而也正是他的这些丝线,成了口罩一般的道具,让众人不至于陷入烟雾中。
至于展候,修得更多的锤炼肉体的能力,除了有体质之外,对于火阵也是没有办法。更不用说,在他们看来只是凡人一个的糟乞丐,此时已经是将近昏迷的状态。如果不是胡虚和展候搀扶着,几乎就要丧生此地了。
当他们选择相信凌浪涯的时候,那个紫火圆球屏障成了他们最后的保障。众人抱着必死决心,紧跟随凌浪涯的脚步,没有想象中的火焰缠身,躲在了紫火圆球中,轻而易举地脱离了烈火墙的阻挡。
就在众人逃出火墙之后,已经隐约可以听闻碧珍江的江水声,想来是他们慌不择路,却运气极好地逃到了碧珍江的码头附近。毫不犹豫地,众人纷纷跃入碧珍江,一路往下游前行了一阵才冒出头爬上岸。
凌浪涯深知胡虚不懂水性,所以当胡虚一下水时,他就把胡虚救了起来,一只手拖着他一只手往前行。不过,他发现纪天也不是不太擅长水性的人,幸好旁边有展候在帮扶着才不至于溺水。而糟乞丐一脱离火海之后,就像获得新生一般,在水中畅游不息,甚至还在前方众人引路。
至于胡虚甘愿下水,自然是相信凌浪涯会救他,而纪天不知为何,当在展候的相助下上岸时,脸色会生出一丝愠色。凌浪涯虽然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但此时众人皆是疲惫不堪,也无暇顾及了。
五人好不容易逃出火海,爬上岸休息过后,待得体力恢复了一些,便爬上了附近的小山坡,遥遥看着已经成为火海的江渡小镇。
凌浪涯现在才知道,自己体内的玄气如此不堪用,当火之玄气和纵横玄气同时使用时,其玄气不是平常的流失,而是几乎呈现三四倍的加速流失,而连续两次使用如此大范围的攻击和保护,让他也难以支撑。
当他们看到燃烧得正旺的小镇时,已经知道这个小镇彻底毁了,也救不回来了。幸好小镇被两座山包围着,山脚和房屋之间尚有一段距离,不至于让火势蔓延到山上,而其中一面临靠碧珍江,也不会在其中燃烧。
小镇就像是一个火炉,只能等它燃烧殆尽,化作一片灰烬。
五人坐在小山坡中,此时已经猜到这是有人纵火才会形成出现这样的情况,想到这是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所以设计了这样的陷阱来让他们跳进去。
从一开始步入地窖,到被蠃鱼异兽围攻,到陷入火海,一步一环,几乎让他们陷入死地。如果缺少一丝运气,也许几个修行者能够逃出来,也难免身受重伤,尤其是在他们看来没有任何能力的糟乞丐,更是会丧生此地。
想到这里,众人知道是有人把油脂泼洒到镇上的房屋,才会让火势蔓延得这么快,可是却想不明白,为何会在小巷中给他们留下一条后路。一开始,他们以为是敌人围而缺一,想把他们引到更大的危险中,最后包围攻击而杀之。
只是当他们逃了出来,依旧没有看到一个人,仿佛他们在泼洒油脂之后,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五人坐在小山坡上,一时也不好离开。毕竟虽然无力再去小镇的火,但也不想火势蔓延到山上。如果火势蔓延到山上,他们还得去救火,至于小镇已经成灰烬的结局,就算了吧。
熟能料到,这一场火一烧就是一夜,直到黎明已至,才慢慢地呈现出燃烧殆尽的熄灭状态。
看着一片焦黑的小镇,众人知道里面也不会存在什么证据了。
敌人的一把大火没有把它们烧死,但也把里面可能有的所有证据都烧毁了。
唯一幸运的是,里面除了两局孩童尸体,并没有其他的尸体,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只是,那些失踪的孩童,倘若也是被拿去喂养异兽,那后果也是他们难以承受的。
天色发白时,凌浪涯等人方想起要回去参加祭典,便决定飞奔回去参加。不过糟乞丐体力尚未恢复,便由展候陪着慢慢走回去,而凌浪涯三人终于在祭典将要开始时感到祭典广场,恰好在最后赶上了。
匆匆和站在广场入口等候多时的莫大胆和老渔翁打过招呼,三人便无精打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凌浪涯想到这书关的比赛,心中也是丝毫没有底气,毕竟那个老人曾教过他练字,但自己并没有花费多大努力,除了听胡虚讲起在樊楼赢了四大才子之事,想起了一些书法的技巧,他几乎都忘了执笔了。
脑海里胡思乱想,昨夜一幕幕地重放,再加上脑海对比赛的担心,凌浪涯揉揉眉心,不禁轻轻地摇头,低叹一声。
凌浪涯不禁感慨,生活虽然刺激有趣,但也颇为劳累辛酸。
正当凌浪涯胡思乱想时,忽而感到身后脑壳一痛,被人狠狠地敲打了一下。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瘦小书生手执书卷半举,显然是用书卷敲打他的脑袋。
凌浪涯揉着疼痛的脑壳正想说话,不料那书生抢先骂道:
“比赛都开始了,你发什么呆,昨夜是去做贼了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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