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问棋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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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凌浪涯的落子方式,一直好奇他如何赢了上一局的棋徒长老忍不住站在那里直接观看。



    可是,这回又看到他前面数子毫无章法的落子方式,他忽而觉得自己愈发看不懂他的棋路,忍不住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凌浪涯和那名对手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是主裁判,可是观棋不语这样的道理,哪怕是懂棋之人也知晓吧。只是这主裁判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也是真性情。



    那名对手自认自己下得中规中矩,并没有任何逾越棋道之处,显然那句话是对着他的对手说的。确实如此,在他看来,那白衣少年下得是一塌糊涂,根本看不出有何用处。如此想来,那句话便是主裁判忍不住对着他说的。



    连裁判都要出声咒骂,想来他的棋技也好不到哪里去,方才赢的那一局,大概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的运气吧。



    想到这里,那名棋手信心大增,连落子都显得愈发有力,而且每落一子,都是示威般地看着那白衣少年。



    凌浪涯当然知道那裁判说的是自己,可是他也自认没有下错。这些下棋的路数,都是他从那个老人手中继承过来的。而且,经过上一局的验证,凌浪涯也发现,这些棋子现在虽然没有任何用处,可是越到后期,它们的作用就愈发明显。



    方才也是如此,正是因为一开始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落子,在最后成了他挽回颓势,逆转成功的胜负手。



    想到这里,凌浪涯选择相信自己的棋路,相信那个老人所传授的东西。



    一时之间,两名对手皆是落子如飞,下得犹如黑白雪花飘落。



    至于一直在旁观看的棋徒,此时已经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了。虽然他是一名军师智囊,可是却和那些故意装作高深莫测的谋士不一样,他深知和人打好关系的重要性,所以有时候显得丝毫不顾及形象,连他的徒弟也会随意揶揄他。



    可以说,他是小说家八大长老中,除了酒徒之外,和其他长老弟子乃至于庙堂中人,打交道打得最好的人。



    这么多年,他从棋中悟道,一直认为,没有城府,就是最大的城府。



    而这一点,也是他成为小说家第一智囊最重要的原因。



    此刻,他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拉着凌浪涯所在区域的裁判,也就是他比较看好的徒弟,距离两人远远地,悄声问道:“小徒弟,那白衣少年第一局如何赢的,你可知道?”



    那弟子知道这名师父的随和平性,虽然表面上要显得毕恭毕敬,但实际上是可以交心深谈之辈,此时见师父问道,便道:“师父,方才你第一局时,看那小子前十多手的落子,确实没有章法。后来你走了之后,随着到了中盘厮杀,那些开始的棋子却发挥了大作用,往往可以把对手的攻击之势瓦解,因此成了均衡之势。乃至于到了收官阶段,更是成为了逆转的阶段。所以,最后他就赢了。”



    棋徒点点头,果然和自己猜测得不错,确实是一开始的看似乱下的数子拯救了他。他心想,莫非这少年真的是国手之才,可以料敌先机,而且可以料得如此久远,乃至于在中后期才发力,最后杀敌于无形。



    当今天下,世人对弈,大多数都是步步争先,不肯轻易丢一子,大多数只是纠结于局部的厮杀。可是此白衣少年,其大局观竟然如此宏大,可以不在乎一城一池的的事,而是从全局入手,赢得最终胜利。



    这种前期示敌以弱,中期以君入瓮,后期反杀虐之的棋道,堪称诡道。



    琴徒忽而想起,在很久以前,他的师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那时候,他正在苦练棋技,一天对弈上百局,乃至于抱着棋盘如水。可是有一天,他在和人对弈时,忽而心生疲惫,听到天上传来了大雁鸣叫声,便抬头观雁而忘了棋局,以至于分心最后输了棋局。



    恰好当时,师父经过看到此景,便曾告诉他,对弈之时,不可分心,就必须时刻观察和分析敌之行动,如此才能把胜利掌握在自己手中。料敌先手,后发制人,未雨绸缪,才是对弈的谋之道。



    那一天,他曾问过师父,如何才算最厉害的棋手。



    师傅道,低等棋手谋一城,中等棋手谋一国,高等棋手谋天下。



    自此之后,棋徒愈发勤练棋技,如今已经自认可以达到了谋一国的程度。至于谋天下者的棋手,他在赵宋除了小说家主,从未看过有如此能力之人。



    如今,当他看到凌浪涯的棋技时,忽而想起了师父的那一句。



    他不再言语,静默第看着凌浪涯对弈。



    果然如他所料,凌浪涯一开始的毫无章法的落子,到最后成了他逆转对手的胜负手,让他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看着对手认输,凌浪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看着凌浪涯的笑容,棋徒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



    随着落子纷飞,大多数棋局已经结束,凤梧祭典的第二关也已然结束。



    胜利者自然可以进入明天的第三关,而失败者也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看着诸多学子散场,看着凌浪涯就要离开,棋徒终于忍不住,走上去去喊住了凌浪涯。



    棋徒问道:“小子,你的棋道,可是有人传授?”



    凌浪涯疑惑地看着盛名鼎盛的棋徒长老,摇头道:“非也,是小子自己悟出来的。”



    棋徒心神一颤,继续问道:“你方才落子的第七手,可知在何时有用?”



    凌浪涯低头思索了片刻,道:“约莫在第一百一十手左右。”



    棋徒心神大惊,沉默片刻,无力地摆摆手,任凭凌浪涯离去。



    料敌一百手,哪怕是号称赵宋棋技无敌手的棋徒,哪怕是小说家的军师智囊,也无法轻易做到。



    此子究竟是何人也,竟有如此之才,莫非是师父所言的那种以谋平天下之英才。



    那岂不是,堪比小说家当代家主之才。但是,此等少年英才,和丘家军又有何关系。



    棋徒看着凌浪涯和他的两名同伴汇合,一起离开祭典广场,而他怔在当场,陷入了沉思。



    正在思索今夜行动的凌浪涯,好奇棋徒的举动,却无法知道棋徒的所想。



    他庆幸自己又闯过了一关,距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此刻,他和胡虚还有纪天三人离开广场,看到恰好站在莫大胆和老渔翁正在不远处等候,心想大概查探之事已经有了眉目。



    果然,莫大胆一看到他们走来,便喜上眉头地道:“三位兄弟,有天大的好消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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