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样,有把握吗”凌御风手指着普智。
“不知道!”莫玄衣摇头。“少林虽是许久未入江湖了,但少林普智大师的名声,却也从未因此而稍减过分毫,所以未做真正交手前,我也不敢确定些什么。”
“嗯!”凌御风点头。“现不能用你那些熟悉的手段了,难免就会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此时来说不确定,却也实属正常。再者,这可是蜀道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战斗,你可不能千万不能折辱了它。”
“要不你来”莫玄衣朝着凌御风递出蜀道剑。
“切!”凌御风撇嘴。“若我能来,又何必再费这许多的事情。”
“你既知道,又何必再说这许多”
莫玄衣径直往前走,再不去管凌御风。而当莫玄衣顾自往前走时,凌御风也悄对站他身边的古菁道:“你不帮帮你师兄”
“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好。”古菁对他爱搭不理道。
“我知道他能自己处理好,但,”又靠近了古菁两步,指指站在前方不远处的莫玄衣,凌御风又道,“今天却是总觉那家伙有些不对劲,你们莫不是吵架了”不待古菁回答,凌御风却又继续说了起来。“那家伙可也真是的,怎么能和心仪自己的女孩吵架呢,他难道不知这是所有男人的忌讳吗我觉他若是想继续找媳妇的话,就得找个人来好好调教调教他,不然他是不会开窍的,注定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就是!”古菁不自觉就附和起来,可在反应过来后,她又忽然间就红了脸,冷冷道,“你若再敢胡说,休怪我再不顾大师兄情谊的将你刺翻在地。”
“着急了”在那古菁的冷语中,凌御风也是识趣的后退了两步。“其实你若好好和我说些什么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说说莫玄衣的事情的。我敢保证我说那些事,绝都是你不会知道而且想知道的。”
“刺客门对师兄的关注,也是从来没少过。”
“可你们关注的都是些什么”凌御风竖起了指头。“你们只会关注莫玄衣他有没有再接任务,现在人到何处,此处又有没有适合他接的任务说到底,你们只会将注意力放在刺客门的任务上。而他在那刺客门中,终究也只是个为你刺客门赚钱的工具。所以你觉我知道的那些,你都会知道”
“纵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知道。”
“真不想知道”凌御风贱贱地笑了起来。“我可告诉你啊,那些事情,我可都已经说给另外一些人听了,你若再不听的话,或就不是这天下最最了解莫玄衣的人了。若是再不了解他,你又拿什么去心仪他喜欢一个人,不该只喜欢他显露人前的一部分,而该喜欢他的全部。也只有了解了他的全部,你才能再据此来判断说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喜欢,还配不配被人喜欢。所以你真不想知道他都经历过些什么有没有心仪的人有没有烦恼的事……”
凌御风还欲再行诱惑之语,古菁却是抢先道:“他有心仪的人”
“当然有啊!”凌御风先是肯定,忽又转声道,“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杀一人。”古菁冷声道。
“你该知道的,我一向都不怎么喜欢杀人。”
“那你想要些什么”
“刚不都说了吗,只要你对我说话温柔些,像个真正的姑娘,我就将这些东西统统告诉你。”
“像个真正的姑娘”
匕首悄然滑进了手里,古菁正欲悄声向前时,凌御风却是早已提前退后了几步。
“你可别想用武胁迫我啊。再者就是,莫玄衣现都不敢露出你手中的那玩意,你还敢将其拿出来,普智可不是那种没见识的和尚”
“他是他我是我,所以他不敢做的事情,我敢做。”话虽如此,她却也将手中匕首给收了回去。“所以在说话做事前,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看自己是否还有能力本事来胁迫别人。”
“说到底,你就是在欺我武力全失。”
“看来你并不是个傻子。”
“有本事你待我武力恢复后再来威胁我试试”
“放心,”古菁冷笑道,“不管你武力有没有恢复,我都不会变。”
“只怕到时你不仅不能威胁我,甚还会被我威胁呢。”
“我现只问你,”古菁再向前一步。“说还是不说”
见她一味紧逼,凌御风赶紧摆手,将话题重又转到了现就能见的事情上。
“别说话,他们动手了。”
凌御风说完,古菁果然将其注意力全都转向了和普智相对而立的莫玄衣。
……
和对凌御风时不同,当他莫玄衣一步步走近,普智也是再无法安坐如初。莫玄衣身上所携气势和凌御风完全不同,甚和当日初见亦有着不可同日而语的变化。他觉自己估计得错了,面前这人可不只是沉稳那么简单,沉稳之中,亦还透露出了一种凌人的压迫。就好像是一把剑正缓缓朝着自己逼近般。所以他不得不站起,这既是对高手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生命的负责,他可不觉得说因为自己少林寺戒律堂首座的身份,对方就会在关键时候收手。
而他想尽天下江湖善于用剑的人物,也是想不出说有谁的气势和他相像。
是,江湖用剑的人很多,不管青城剑派亦或武当,都是江湖用剑的大派。可他们身上所散气势,却是和面前这人完全不同。其他诸如嵩山华山南京谢家等各方势力,普智也是找不到一个和他相像的人来。除了这些用剑大派外,其他散落江湖的用剑高手又有哪些
普智虽是可以数出诸如凌御风楚江宇等许多人来,却也都不觉他们和面前此人有相像的地方。所以站起后,他也是以狮子吼中“当头棒喝”的招式加持着向莫玄衣提出了问语。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何处来,要向何处去”
“锵!”
蜀道出鞘,一道剑罡也是自上而下的滑落。普智的“当头棒喝”方到,剑罡也已凝势而成,直将那招“当头棒喝”给劈散了不见踪影。
“当头棒喝这种小伎俩对我无用,大师还是另出其招吧。”莫玄衣横剑而立,霸气无匹地看向普智。
“阿弥陀佛!”佛诵之声虽起,却是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那种佛诵。“不知贫僧可有得罪施主的地方”
“没有!”莫玄衣摇头。
“那可是少林做了什么得罪施主的事情”
“少林已然隐世数十年,又怎可能会来得罪于我”
“既如此,贫僧不解施主何以要来为难贫僧”
“大师岂不闻有一句话说其人无罪,怀璧其罪”
“贫僧两袖空空,又怎可怀有什么可罪众生的东西”普智张开双手,宽大的袈裟僧衣中确实两袖空空。
“方才那人所言,大师也该听到了。”莫玄衣虽是未曾直指凌御风,普智却也知他所言者是谁。
“施主真为易筋丸而来”
“若非有人亟需用它,在下也不会到此来为难大师。”
“那施主可是知道,易筋丸乃少林不传之秘,非常人所能得”
“诸位大师向来慈悲为怀,想来也应是会去解那众生疾苦的。”
“可惜我等皆非是佛祖,”普智摇头。“所以在解众生疾苦前,也得看看所解到底何人。知他素来行事为人后,方知该解不该解。若是一时思虑有误,则有可能让对一人的解救变成对许多人的罪孽。此等事,贫僧尚还担不起。”
“所以大师的慈悲心,也会因人而异”
“因怀慈悲,所以不得不因人而异。”
“素闻少林寺的普智大师机敏过人,现如今看,果然名不虚传。”
“施主过奖!”普智双手合十。“贫僧不过在做自己能做之事,在说自己该说的道理,不能称机敏。”
莫玄衣冷笑一声,复又道:“除却机敏外,也闻少林普智大师向来都不喜寺中种种违规之人,所以常以数十年前打出少林的恶僧来警示寺中众人。也因厌恶,所以才是转罗汉堂为戒律堂。也因厌恶,江湖都传普智大师已将当年那恶僧最擅长之伏虎罗汉拳给习了个精熟无比。旨在以前人之所长来弥补前人所违之寺规。在下虽是无缘去和那等人物较量一番,却也时时听说了他的不凡。今日得见大师,实是人生一大幸事,还望大师能不吝赐教。”
“施主似乎对贫僧很是熟悉。”
“大师威名,虽未出少林,却也江湖人人都知晓。”
“怎奈贫僧却是不识得施主,还望施主莫怪才是。”
“在下本就不过山间行罪之小人,大师自是不识的。”
“纵如此,贫僧却是很想识一识施主。”
“无名之人自无名,大师切莫要挂怀。”
“既如此,那便只能得罪了。”
罪字出口,普智身上的鲜红袈裟也是高高扬起,就好像在他袈裟中藏有一把能出巨风的扇子一样。袈裟鼓起时,普智也是做了一个伏虎罗汉拳的起手式。
……
这边正在剑拔弩张,另一边方才停下来的凌御风却又贫嘴了起来。
“今天他话,好像格外多了些。莫不真受了什么刺激”凌御风好奇地挠头,随后双手一拍,醒悟道,“对了对了,其实他也和我所想是一样的。我们都觉换了一张面孔后,自就该去换种全新的生活方式。而且你觉不觉得说他本就是想多多说话的,不过因为长期都以那模样见人,所以一时改变不过来。现在换了一张脸,且是在个并不认识他的人面前,所以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去说。嗯,”凌御风兀自点头。“一定就是这样的,我可真是个天才。”
凌御风说完,古菁也是终于忍无可忍地伸出了手。劲力外涌,凌御风只觉双腿一软,人就跪倒在了地上。
“你信不信,”很不客气地揪着凌御风头发,古菁冷声道,“你若再多说几句,我就会在杀你前先将你舌头割掉。”
“我知你不会。”虽是受着从未受过的屈辱,凌御风却也仍是笑面依依。或许他心中所想也和他方才所言一样,换了一张脸,便该以另外一种方式去生活。所以现在他并没有顶着凌御风那张为人所熟知的脸,那也就没有顶着那许许多多的名头。他现在只是林风,一个什么都没有却想继续活下去的林风。这个林风和凌御风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现在这种屈辱,也只是对林风的屈辱,而非是对凌御风的屈辱。再者就是,对林风言,这又算得上是什么屈辱呢。所以他仍笑着开口。“因你还想知道那许多和莫玄衣有关的事情;也还得靠我这张嘴来还你刺客门公道。”
“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你知道吗”
“你不可以!”凌御风摇头。“且是正好相反,你是什么都在乎,比你身边所有人都要在乎。”
“你觉你很了解我”
不自觉间,古菁抓着凌御风头发的那只手又加了些许的力道。凌御风虽在这样的力道中皱眉,却也再不曾求饶。
“虽说不是很了解,却也能从你眼中看出些什么。说真的,和莫玄衣相比,你实太不会隐藏了。或者可以说,你根本就未想过去隐藏,关心就是关心,爱慕就是爱慕,在乎就是在乎。所以相比表情言,你的眼睛可就丰富了许多。”
“别去任意评判别人的生活,那会让你得到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从未评判别人的生活,”凌御风又笑了起来。“你看”他战斗中的莫玄衣。“正像你现在的师兄一样,他可一直都在朝着自己希望的地方改变着。所以现在的他,并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他,而是我熟悉的那个他。”
古菁松手,场中战斗也越发激烈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