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永年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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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阁下身在第几场”刘文宇并未直接回答,反是问道。

    “怎么,”楚雾满脸堆笑地看着刘文宇。“长老是想和我斗一场”

    “难道不可以”刘文宇亦挑衅地直盯楚雾。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别说他一个活生生的长衫巾长老了。

    “欢迎之至!”楚雾摊手,随之又道,“但,老实说,长老可真不是我对手。而且,我可没有大哥的侠心仁骨,一个不注意,或许就会给长衫巾造成一个无比重大的损失。所以,长老若想和我斗,还得三思而后行,切莫因一时气愤而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多谢提醒。”刘文宇拱手。“可我江湖人,若连那丝气愤都没了,又怎能再称江湖人”

    楚雾耸肩。“长老意已决”

    “只愿阁下莫怕才是。”

    “哼哼哼哼哼!”楚雾以鼻出声。“在下楚雾,楚家七子中排行第三,所以他们都叫雾三。按方才所言,我第三个出场,长老尽可早做准备。”

    “原来是雾三公子,刘某记下了。”

    “今日记不下,往后也会记下的。”

    刘文宇尚欲出言再讽,却听楚雳道:“还打吗”

    “楚二公子”刘文宇看楚雳。

    “楚雳,楚家七子中排行第二,虽是不太好听,他们亦叫我雳二,但我明显会更喜欢楚二这个简称。”

    “二哥,”楚雾开口。“啥时也这般给公子掌柜说说”

    “公子掌柜面前,雳二明显要比楚二更好听些。”楚雳不苟言笑道。

    “以前真是没发现,”楚雾笑道,“二哥竟也会有这种巧言善辩的能力。”

    “懒得和你贫。”楚雳如赶小动物般挥手将楚雾赶到一边,直视刘文宇,道,“第二场,打吗”

    “楚二公子就这般迫不及待”

    “不是我,”楚雳一举手中长剑。“它叫‘伏骥’,向来都喜欢折腾。”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此剑似没想象中的那么老。”

    “它本就不老,不过是人将其传得老。”楚雳轻抚剑鞘,那温柔模样,直似他手中之物,乃最钟爱的女子肌肤。

    “楚二公子爱剑,似也非常人能及。”

    “所以它迫不及待,我又怎能安居如常,还望长老成全一二。”

    “敢不从命乎!”刘文宇转身,直面钱缨等人。“诸位可有想查查这‘伏骥剑’是否已老的”

    钱缨正欲出列,却有一剑递上。再看,竟是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张观喜。

    长衫巾中,人人皆知张观喜有剑,剑身古朴剑刃寒利,一看便知其非凡品。人人也知张观喜爱剑,纵是申重想看,也得好酒好肉备着。奇怪的却是没有一人能知此剑名字,有人问,张观喜却从来不说,就好像说了便是侮辱,又好像那剑始终都没有名字。久而久之,人们对那把剑也就失去最初的兴趣和好奇,更有甚者,只觉得始终被申重厚礼相待的张观喜不过徒有虚名。

    想来也不怪别人会这么认为,和他手中长剑一样,张观喜本人也是个神秘人物。别的长老或在总舵任事或外出压船,人人皆有几个能驱能使的手下。张观喜不同,他常不在帮中,也无人知他在哪在干些什么。可是,但凡他和申重碰面,申重都会以礼相待,全无一点总舵的架子声势。人人皆奇,却又和他手中长剑一样,无人能知他的到底会些什么。

    所以,当他出现长衫巾,刘文宇便是一惊;当他开口接下七战之一时,长衫巾众人又是一惊。此刻,这个神秘的长老正在以他神秘的长剑开道,一步步挪到众人身前。

    “观喜长老……”

    刘文宇欲说,张观喜不让他说。

    “那人没说错,你若不想输得太难看,还是趁早挑些能打的好手。”两人明明年岁相仿,可他拍刘文宇肩膀的模样却好似长辈关照年轻人。“你不错,真的不错,只希望此一战后,你还能像现在一样。”

    看着那缓步走出的身影,不止楚雳,楚阳楚雾等亦目光一凝。

    在他们眼中,此人虽是目光慵懒,却也时不时会露出些摄人心魄的精光;他的脚步似也虚浮不定,可每步踏出,步与步间的距离及步子重量竟都与先前一步完全一样。再看他手中长剑,他们隐隐都感觉到了那把剑上的威胁。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张观喜站定,直视楚雳。“你那把‘伏骥’,确实从未老过,也从未真正安静过。”

    “前辈识它”楚雳收起方才的浑不在意。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曹公作此诗,诗只六句,却表达出了三种不同的情感。前两句写尽了生命始终,中两句又激昂慷慨,直至最后,才写出了人生所该处的一个状态。你有‘伏骥’,应该也知当年同‘伏骥’一同而出的,还有另外两把剑。”

    “‘竟时’和‘永年’”

    张观喜点头,目出赞赏。

    “一炉三剑,三剑不同。其中‘竟时’通体呈现灰暗之色,剑上格纹虽多,却都细密难辨。‘伏骥’则暗中带明,格纹多时,却又给人一种苍翠挺拔之感,一如那黄山迎客松。和以上两剑不同,‘永年’没有格纹,不过一把通体明亮、再寻常不过的长剑,甚将其混于剑群,也无人能识它真正价值。我寻了十年,才好不容易找到这一把。若是早知‘伏骥’身在烟雨楼,我又何须去费这许多力气”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楚雳再抱其拳。

    “没人认识我的。”张观喜笑着。“就连这长衫巾里,也没几人能认得我,更别说你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了。”

    “正因不识,故此要问。”

    “问了做什么”

    “能知‘竟时’‘永年’,便已值得晚辈记住。”

    “行,告诉你又何妨。我叫张观喜,张观喜的张,张观喜的喜。而我手中剑,”剑光划过,一把没有格纹、通体明亮的长剑现身人前。“名‘永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