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有十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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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瑾沉默,半晌方又开口。

    “以我为跳板,这无疑不是最好的选择。”

    站起,那两根黑色双刺也凭空出现在手。

    “那前辈可否告诉我说,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步步走近,气势也越攀越高。

    “你该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会因未来可期就留手的人。”

    和楚江宇不同,仇瑾气势不变。只站着,一动不动地站着。

    “江宇也从不奢望说前辈能对我留手。”

    “江湖已经很乱了。”

    “这不正是前辈所希望看到的吗?”

    “或许真的老了,老得连自己想做什么都给忘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前辈不老,我等何处领风骚?”

    楚江宇站定,仅离仇瑾七尺远,一在阶上,一在阶下。七尺却若一指间,楚江宇的凌厉剑势,早已掀动了仇瑾的黑色长衫。

    “你既如此迫不及待,那还等什么?”

    仇瑾眼中,此刻的楚江宇就好似一把离鞘之剑,剑尖并未向他,他却觉得自己周身被罩,但又不慎,便会被其捅上几个窟窿眼。

    “我在等前辈准备停当。”

    其实不用等,仇瑾站起瞬间,那对黑刺也已将其全部笼罩。虽他不过很随意地站着,全无进攻防御的架势。恰就在这样的随意里,他又好像与天地相连,那仿佛全是破绽的站姿,瞬间也变成了最坚最固的围墙。且墙上设有箭孔,任何时候都能对对手发起攻击。所以楚江宇再不去等,因他知道不管再等多少时间,对方都是一个浑圆的堡垒,只站原地,不动亦不避。

    剑出,风啸。楚江宇动若奔雷,不过瞬息,化刀长剑已重劈而下,直向仇瑾双肩。

    和楚江宇偌大的声势不同,长剑来时,仇瑾只反握黑刺,让并不冰冷的刺身紧贴右臂。再一上举,便和那下劈之剑撞在一块。

    “轰!”

    两相交错,便是空气爆裂的巨大轰鸣声响。仇瑾未退,甚连脚步都未移动,仅直挺挺地站着。而在一击之后,楚江宇腿也鞭向了仇瑾腰侧。于此同时,长剑回撤,直削仇瑾脖子。

    仇瑾依然未动,仅微侧其身,左手就挡下了楚江宇的重腿。黑刺竖起,恰又将长剑拦在距离脖子七寸处。

    长发扬起,瘦弱如杆的仇瑾却似双腿灌有千斤重铅,无论楚江宇长剑如何迅猛凌厉,拳脚如何势大力沉,他都一动不动,仅凭手中双刺就将其尽数拦下。

    剑劈腿鞭,拳擂肘击,楚江宇攻势不减,仇瑾也招架有余。

    殿内无人,所以不知其拳速如何。若有人见,必也分不清说那是一人还是两人,或者说,那不过一团夹杂有些许黑色的蓝影。

    楚江宇身穿浅蓝色绣袍,绕行而击时,怎不就只剩蓝色。仇瑾虽是墨衣罩体,却也只能在那一瞬的空隙之后方能窥其分毫。只闻空气爆裂而不见声响何处,两者攻防转换之快,由此可见一斑。

    纵如此,仇瑾还是出声道:“你若只有这么点本事,还是早早退去的好。”

    “不够?”

    楚江宇停剑,再跃而至阶下。

    “够吗?”

    仇瑾抬步,将自己移出那已下陷五寸的深坑。而他脚下所站,是申重花了大价钱才运至此处的万斤大理石。

    “似真差了那么点。”

    “黎东郡未将他一身本事尽数传你?”

    楚江宇摇头。“黎叔说,我不该只学他的东西。”

    “杂而不精,终是无用。”

    “所以我只看过太多剑招而没有学过太多剑招。”

    “哦!”

    仇瑾目光一凝,因楚江宇已摆出了一个前所未见姿势。撤步躬身,双手握剑,剑却斜立腰间。一切准备停当后,他又强扭其身,仿佛腰间肌肉一松,他就能盘旋而起。

    “我有一剑尚无名,望前辈赐教!”

    殿内忽起龙卷,强风过处,只见桌翻椅倒。不仅如此,风中还有剑无数。剑鸣风啸时,那殿中梁柱也有了道道深及两寸的剑痕。

    仇瑾终是动了脚步,却也未下台阶。

    楚江宇风至,一股可穿云霄的阴冷霸道之气也自仇瑾体内蹦出。双腿再沉,他已在大理石上凭空下沉七寸。

    “铛铛铛铛铛!”

    又闻金铁交鸣声。与前不同者,这次却是泾渭分明。仇瑾墨衣未遭旋风掩盖,双刺交错间,又一道无可逾越的高墙横在两人中间。虽如此,仇瑾身后石面却也在寸寸裂开。

    “敢问前辈,我这无名一剑,可曾入眼?”

    风中传人语,人语之后,是龙卷渐收,竟如那远海白浪,汇聚于一线。而这一线,则紧缚于楚江宇剑身。

    音落剑落。那立之石坑的仇瑾,终也在那一剑之下挪动身形。只见他一脚为点,腰身下沉瞬间,一股劲力也自脚底崩出。石头再裂,仇瑾也蹿出了那一剑剑势集中点。停身再视,才发现那墨衣一角,已被削落无影。

    “无名一剑?”仇瑾望向楚江宇,眼中已带有三分赞赏。

    “那日听风,侥幸悟此一剑,故尚无名。”

    “剑出而风,风名龙卷,既有龙卷之形又有剑锋之利,何不就称龙卷?”

    “我有一剑名龙卷。”楚江宇抱拳躬身。“多谢前辈赐名。”

    “一剑能将我逼退切削我衣角,此剑可留名于世。”

    “可此一剑,尚未让前辈转守为攻。”

    “攻即守,守即攻,你又何必再执着?”

    “天下尽知前辈只攻不守,江宇怎能不执着?”

    “你的剑势不错,剑招亦不错,可终也还有公子形状。不久前,我曾见剑之杀招,在那剑下,纵是我也不能不转守为攻。你可知我在说什么?”

    “再谢前辈指教。”楚江宇躬身再谢。“前辈所说那剑,可是名为大梁公子?”

    仇瑾点头。“相比你最擅使剑之赞,我觉得更擅使命。”

    “可他却是我见过最吝惜生命的人。”

    “这么说来,那个名叫凌御风的,当真算个人物。”

    “能得前辈誉,他便已成了江湖了不起的人物。”

    “你也很不错。”仇瑾看向楚江宇。“和龙卷一般,你尚有几剑?”

    楚江宇傲然挺立,右手并做剑指,轻抚剑身,朗声道:“龙卷之前,我有十一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