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胎神元用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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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龙心经》。



    自白术从赵家藏月楼得到这门心法后,在属性面板下,短短数天,他已将胎息篇修习到大成的地步。



    即便离圆满,也不过一步之遥。



    也正因如此,使他不得不忧心练窍和之后的心法。



    谢丹秋曾隐隐提及,《赤龙心经》是从谢家传下的,甚至给赵修、赵舟传经那两个供奉,也是出自谢家门下。



    自己曾向谢梵镜明里暗里打听过数次,但她都只是一脸茫然。像是从未听说过。



    她从小到大,无论是心法还是武技,都只是修行《大梵十二经注》。



    108点属性值,离圆满所需的230点,也凑集了近半数。



    白术并不是没有想过更换心法,只有一来要废去全身真炁,从头开始,二来……



    羊士玄嘴角翘起,面容悲苦的男人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他似看清了白术心中所想。



    “幸好你还算聪明,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不理会一旁静默无言的白术,羊士玄自顾自开口:



    “《赤龙心经》的来头绝不简单,我不知你是从哪得的,忠言一句,我若是你,最好现在就废去它。”



    “至于之后的心法,我也是没有的。”



    白术闻言怔在原地,一时有些心神失守。



    难道,真要去谢家求她,还是自己,干脆转修心法?



    在白术心乱如麻时,羊士玄颤抖抬起指尖:



    “我无余力了,心法的事,但我醒来再做商议,先传你半部剑经。”



    他看向眼前少年,沉声低喝:



    “之后种种,尽托你身上了!”



    那只枯槁的手牢牢抓在自己肩上,将自己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枯瘦如饿鬼的男人面上竟如回光般,泛起一丝红润,白术被他抓住肩头,体内那条火蛟都被一把制住。



    活像被鹰隼锁在爪下的畜物。



    他惊惧睁大眼,男人离他不过数尺,一根手指缓缓点向自己眉心。



    “拜托了……”



    最后,羊士玄嘴里竟带着几分哀求。



    指尖点上眉心的一刹,白术脑海剧烈轰鸣,像是要炸开一般。



    无数道雷的声音,又如若森严的巨浪拍打落下。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死死捂住脑袋。



    古奥的云雾般的文字如密密麻麻的蝌蚪般,在颅脑深处纵横组合,一道青色云箓位列正中,大放光华。



    《胎神元用剑经》——



    见在地上不断挣扎,压抑着低嚎的白术,羊士玄从胸腹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不远处,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跑来。



    他再也忍不住,张嘴喷出一口血,沿着墙角慢慢坐下,双手结印后,从容闭目。



    结束了。



    ……



    ……



    ……



    不知过了多久,白术捂着像要炸开一样的脑袋,从地下爬起来。



    脑袋里,突然多出半册经文。



    “《胎神元用剑经》。”他缓缓念出那个名字。



    羊士玄没有食言,半册剑经,他如约给了自己。



    那么……



    他望向蹲在地下,认真抬头看向自己的谢梵镜,问道:



    “那对母子呢?”



    “后面。”谢梵镜抬手指了指。



    白术顺着望过去,美貌妇人正抱着男童,怯怯朝自己望来。



    “好吧。”



    白术背过身,撩起下摆,胡乱抹了把头脸上的血。



    “你故意的吧?死也要喷我一头血?”



    他无奈看向毫无声息,如若死去般的羊士玄,费力将他背在背上。



    “我今天穿得可是白衣服。”



    他哼哼一声,把羊士玄往上提了提。



    “夫人,尊夫还未死。”



    他走到貌美妇人面前,略微低头示意:“他在昏迷前叮嘱在下,要我在他醒来这段时日,护好二位周全,城中活尸无数,还是跟我暂且避一避吧。”



    “多谢公子!”



    貌美妇人听到此句,面上泛起喜色,她武道孱弱,甚至看不出白术与她一般,都不过胎息上下。



    “只是……”美妇咬着贝齿,欲言又止。



    “羊先生并非是我相公,妾身夫君是太州燕家的子弟,国朝光禄丞。”



    她望向满脸错愕的白术,急切道:



    “公子的恩情,妾身夫君定有厚报!”



    “厚报……暂说吧,羊先生已给过我了。”



    白术虚指妇人怀里的男童:“这小公子,不知是谁?”



    “他叫燕柏,是妾身的小儿子。”



    美妇望向怀中男童,再难自抑:



    “天幸我儿未有大碍,不然妾身,真不知道要如何同夫君交代了。”



    妇人眼睛微红,娇娇怯怯,一时间,白术反而面无表情。



    而在两人交谈时。



    蓦地,蹲在地上,一只只数蚂蚁的谢梵镜身子一震,惊恐抬起脑袋。



    她扬手洒出一片水光,将白术和母子二人罩住。



    问也不问,就用真炁裹住三人,闷头狂奔。



    白术还未回过神,就被真炁扯住,像断线风筝般,远远飞出去。



    “怎么了?”



    周遭景象如流光般,在眼前一晃而过,白术勉强回过头,对谢梵镜喊道。



    “嘘!”



    小女孩把手指竖到唇边,额角沁出冷汗。



    “它来了。”



    谢梵镜压低声音,对白术悄悄说道。



    哒!



    哒!



    哒!



    轻巧的步伐,如闲庭散步般,隔着老远,悠悠传来。



    面容方正,身穿华丽金袍的男子踱步走来。



    它的发髻一丝不苟,连指尖都修剪的整整齐齐,衣衫上没有丁点尘土,更不用说血渍。



    若不是那对森白的瞳孔,它几乎与生人无异。



    是他?!



    白术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这位,正是汾阴城洗剑池中,那尊名副其实的金刚。



    第四境……



    白术双手微颤,指尖深深刺进掌心



    它蹲在羊士玄造成的深坑下,探头望去,发出嘻嘻的怪笑声。



    近百丈外,不敢再动的谢梵镜不自觉屏住呼吸,汗珠从她额角一滴滴滑落。



    它蹲在深坑前看了许久,久到,让白术以为它似乎永远不会转过来。



    在几人暗自松了口气,悄悄挪动步伐时。



    突然。



    金刚活尸陡然偏过脑袋。



    那双森白的招子一点点闪过,最终,投在白术等人藏身的所在。



    妇人捂住嘴巴,死死不让哽咽声传出,一时间,三人尽皆失色。



    “开!”



    谢梵镜不管血流如注的鼻子,小脸涨紫。



    那层虚幻的水光,在加持下,又厚重了三分。



    在岑岑冷汗中,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金刚活尸缓缓移过头。



    “看错了么?”



    深坑上,活尸用干哑的嗓音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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